分卷(271)
我沒開玩笑,只有挖掉一只眼睛你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那也不行??! 你放心只挖眼睛的話,哪怕不用人工止血也不會死的,這里沒有重要血管,我mama是醫生,我問過她在為了保命的情況下哪些部位可以舍去,你不會因此而死的。路甲的語速很快也很冷靜。 話是這么說,但失去一只眼睛意味著將承受極大的痛苦,同時也會影響行動能力。 還有一分多鐘了,你快點考慮。路甲的話很冷淡,倒不是真的如此冷漠殘酷,只是她站在了一個最理性的角度給了意見。 張三一聽到只有一分多鐘了,痛苦不已,但終究還是求生欲占了上風,他居然真的伸手去接匕首。 紀無歡卻攔住他們,問張三:你身上有沒有其他的定身道具? 張三一怔,露出驚喜之色:我有!不過他隨即又想到另一個問題:我有幾個,但每個只能定時幾十秒,最多的也不到1分鐘。 給一個準確的總時間。 四分鐘吧。 你自己掐算好時間。紀無歡拿出自己身上的幾個一次性定身道具遞給他:我這里還有三分鐘,我們爭取在七分鐘內解決問題,無論多疼,你都堅持住,ok? 張三感動地一塌糊涂,連聲說好,他顫抖著爬起來,盡可能無視掉痛苦引起的不適,可還是需要扶著墻壁,才勉強站穩。 路甲伸手托住他,讓他把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原本還想說他這樣只會影響行動,不如讓他就在外面等著。 紀無歡卻一眼看穿她的想法,輕輕勾起嘴角笑道:如果剛才不是我拉了你一把,現在躺在地上的可就是你了。 言下之意,假如現在換做是你,你愿意被拋棄嗎? 路甲張張嘴,不吭聲了,在紀無歡再次敲響門板的時候,她突然低聲說道:真搞不懂你,只是一個臨時隊友而已 你知道為什么嗎?紀無歡一本正經地吐出一句自己都不信的鬼話:因為高手要拯救弱者。 裝逼也要有限度??! 隨著叩叩叩三聲,木門打開了,里面果然傳出了嗡嗡嗡的聲音,由近及遠,當木門打開到20度的時候,電筒光照射進去。 紀無歡看清楚了,一眼便確認了這里就是他透過黑洞看見的那個純白色裝修的屋子。 小心一點。青年壓低聲音,第一個走了進去,路甲扶著張三緊跟在后面。 張三咬著嘴唇盡可能不發出任何聲音。 同剛才透過萬花筒所看到的一樣,這屋子內部的主色調就是一個字白,大片大片的白色占據了整個空間。 和剛才進入的兇宅不同,這家屋子的主人應該挺有錢,房子挺大,兩層洋房,光客廳看著就有百來個平方,而且和玄關一樣,客廳里的家具擺件窗簾也基本都是白色的。 簡直就像是被白色油漆浸泡過,按理來說這白色代表的是純潔與和平,可在這樣黑暗的情況下,倒是多了幾分說不出的詭異。 三人在打量里面的時候,紀無歡余光一瞄,忽然發現沙發后面竟然站著兩道人影!死者?宛如驚弓之鳥,他趕緊用電筒照過去。 一看,原來是兩個白色的陶瓷模特。 路甲也被嚇了一跳:靠,誰會在家里放這么兩個東西? 紀無歡卻不覺得奇怪:看這一屋子白色,估計是個搞藝術的。 他認識一些搞藝術的朋友,家里的裝修風格都和常人不太一樣,有的特有格調,有的則讓人完全無法理解。 你們快找萬花筒吧。張三痛苦不堪地催促道。 話行剛落,那個嗡嗡嗡的奇怪聲音再次出現了,由遠及近,顯然是從餐廳那邊過來了。 它前進的速度很快,三人剛要退到玄關躲起來的時候,它就已經出現了。 隨著進入電筒的光照范圍,看清楚它的瞬間,紀無歡的瞳孔猛然收縮。 那是一個同樣白色的中型家用掃地機器人,在它的上面竟然站著一個人! 準確的說是一具尸體。 也不知道是誰喪心病狂的在掃地機器人上面架了個十字架,然后將這個被砍去雙臂的男人綁在了上面! 他們一直聽到的嗡嗡嗡聲,原來就是掃地機器人在室內跑來跑去的聲音。 在這一個個黑暗的夜里,它不斷地從客廳跑到餐廳再跑到廚房以及各個房內,然后再跑回來 嗡嗡嗡 就在這時,它碰到了一個墻角,然后整個一拐,向著玄關的方向過來了。 與此同時,沉默已久的對講機響起,里面傳來聶淵的聲音:滋滋滋滋滋寶寶!能聽見嗎!千萬不要第間兇宅滋滋滋 第302章 什么不要進什么兇宅? 媽耶, 這垃圾對講機怎么總是在關鍵時刻出毛病呢???紀無歡簡直氣得想摔了它!直覺告訴他這句話很重要,但此時卻無暇詢問。 因為眼前的情況更為要命! 那嗡嗡嗡的聲音已然越來越近,與室內的環境一樣, 同樣為純白色的圓形掃地機器人在又一次碰到墻壁后便自動調整方向,最后毫無懸念地筆直朝著玄關來了! 怎么辦?黑暗中路甲的語氣中透著幾分慌張, 下意識地后退,背貼著木門,渾身僵硬地看著它開始緩緩靠近。 張三更是被眼睛上的小黑洞折磨得痛不欲生,無暇顧及眼前,更沒有心力再去思考別的,恍惚之間甚至覺得不如死了好。 紀無歡看了看四周,前面說過這戶人家的住宅面積較大,玄關自然也很寬敞, 可問題在于,大歸大, 但卻沒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難道要躲進鞋柜里么? 眾所周知,當恐怖片里出現鬼的時候, 什么躲鞋柜/衣柜/櫥柜中都是沒卵用的,在正常情況下百分之百會被突然冒出來的鬼找到, 然后涼涼。 嗡嗡嗡那個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近了,眼看著恐怖詭異的黑影搖搖晃晃地靠近,他們也徹底看清了他的模樣。 這是一個穿著黑色居家服跟棉拖鞋的中年男人,相貌普通,臉上的表情因驚恐而變得無比猙獰, 眼球瞪得就像是要滾出來了一般,面部肌rou僵硬而扭曲著, 看起來死去有一段時間了,那被截斷的雙臂上血液早已凝固了。 紀無歡這才明白,透過萬花筒時候看到的那雙腳還有那張恐怖的鬼臉來自哪里。 竟就是這具被綁在掃機器上的男人的尸體! 是誰這么變態?。?? 當那具尸體距離他們只有不到一米的時候,路甲又快速地問了一遍:喂,該怎么辦?她已經心生退意:要不還是先出去? 趁著現在還來得及逃走。 不,不能走。關鍵時刻,紀無歡突然看了看手中的電筒。 掃地機器人的特性是碰到東西就會暫停一下,然后自動調整位置隨機轉彎向別的方向走。 這個東西不管是墻壁還是人又或者是別的東西,都能讓它轉向。 也就是說,或許能用東西讓它停下來后直接轉向! 想到這里,紀無歡手中的電筒往前一拋,從地板上咕咕咚咚地滾了出去,完美地撞在了掃地機器上。 紅外線感應被觸發,停了下來。 紀無歡微微松了口氣,那掃地機器人雖然是停下來了,可靜等了幾秒它竟然沒有要轉向離開的意思! 搞什么?難道一電筒就把它給撞熄火了么? 紀無歡側過臉,正想和兩名隊友商量的時候,卻見張三整個人都因為劇烈的痛苦滑倒在了地上,嘴里發出無法壓制的痛苦呻吟,那只眼睛紅腫得可怕,身體因疼痛本能地蜷縮,路甲扶都扶不起來。 她皺著眉,無奈道:我就說應該讓他在外面等吧?他這樣進去了只會影響行動,如果不小心碰倒什么東西,我們就都玩完了。 此時已經過去一分鐘了。 前面的掃地機器人和上面綁著的男尸仍一動不動的立在玄關的正中間,就像是一座墓碑,完全沒有要轉向離開的意思。 怎么辦?總不能就這樣跟它面對面對峙一晚上吧?先不說塞兇物的事情,七分鐘以后,張三就死定了。 不知不覺中背心冒出的冷汗再次浸透了襯衫。 紀無歡又看了看已經無法行動的張三,咬咬牙,做出了一個極為冒險的決定:路甲,你身上應該有保護類道具吧? 有。 所謂的保護類道具是指擁有能夠暫時抵擋住鬼怪攻擊或者能隱蔽自己存在技能的道具,這種道具雖然不常見,但到了四面等級的魔方玩家怎么應該都會有那么一兩件了。 不過這類道具的限制性挺大,比如不能移動或者不能發聲音。之前校園驚魂故事副本里林梅念在柜子中躲避鬼怪的時候,用的就是這種道具。 你用道具保護好自己和張三,就在這里等著,我一個人進去。 什么?你一個人進去?!路甲很是驚訝。 嗯,我一個人可能還利索點,在這里等我,有任何情況對講機聯系。紀無歡一邊說著揚了揚手中的對講機:等我拿到萬花筒了,你們就立刻敲門。 爭分奪秒! 也行吧。路甲稍微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反正要是情況不對她完全來得及逃走,倒是紀無歡這么做才真的是太冒險了。 張三在痛苦之中聽到他們的談話,努力地抬起頭吐出幾個字:大哥小心 嗯,你注意著時間,千萬別死了。否則他不就白費功夫了? 紀無歡說完將對講機收進兜里,又拿出了一把電筒,右手握著黑色匕首,背緊貼上墻壁,小心翼翼地踩著墻根走,打算盡可能繞開中間立著的那具恐怖尸體。 在嗡嗡嗡聲徹底消失以后,這間純白色的屋子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就像是個被密封的盒子,黑暗中的壓抑鋪天蓋地而來,壓得他有了一種近乎窒息的沉悶感。 聶淵要是在身邊就好了。 紀無歡不止一次冒出這個念頭。 但是現在他不在,只能靠自己。 他要活下去。 青年咬咬牙,強迫自己硬著頭皮直面恐懼,繼續往前走,很快就來到了那具尸體的旁邊。 也好在玄關夠寬,不至于和他貼的太近。 本來這個中年男人是沒有他高的,可腳踩在掃地機器人上面就和他一樣高了,基本是持平的狀態。 從他側面走過去的時候,紀無歡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死盯著它,內心在瘋狂喊著一句話:別動!別動??!大哥,你可千萬別搞事情??! 別搞事情! 可事情顯然不會如他所愿,就在他幾乎快要與之擦肩而過的時候,那具近在咫尺的尸體動了! 沒有給人任何心理準備的時間,他的頭猛然間扭曲了45度,一雙幾乎鼓出來的眼球死死地盯著他!那張緊繃僵硬的臉上竟露出了一個滲人的慘笑。 我擦!盡管已有了一定心理準備,道紀無歡仍被嚇得夠嗆,宛如驚弓之鳥,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向著屋子里跑了進去。 一樓通往小花園的玻璃門沒有關閉,陰風陣陣吹入,吹得白色的窗簾飛舞,飄啊飄啊,就像是暗夜中的白色幽靈鬼魅,令人毛骨悚然。 紀無歡看了看時間,只剩下5分多鐘了。 那個萬花筒會在哪里? 根據前幾次的情況來看,兇物一般是在尸體附近的,就算是移動也不會跑太遠,絕對在同一個房間里面。 而這次的問題在于,尸體是移動的!它原本會在什么地方?這個男人顯然是死后才被綁在掃地機上面的 這個屋子那么白,怎么會沒留下任何痕跡呢? 紀無歡略一思考就覺得不可能,一邊想著掃地機剛才的行動軌道,一邊看向了餐廳里的地板,果然血跡是從餐廳里邊就開始出現的,一直流到了廚房、內陽臺上。 可當他來到廚房門口的時候,又發現這里并不是源頭,于是穿過內陽臺,發現在那后面還有一間同樣純白色布置的畫室,當進去的瞬間,他就確定了,這里才是源頭! 里面是滿地的鮮血,白色的窗框上、白色的石雕像上、白色的畫板與畫架上,還有那些同樣用大量白色來渲染的油畫上都濺滿了鮮血濃郁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個鼻腔,一直到了肺部的深處,紀無歡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只能屏住呼吸在里面行走。 他還看到在屋子正中間的地板上有一個原本用來洗畫筆的水桶,里面插著幾只畫筆浸泡在一大桶血水里。 就像是曾經有人在這里剁下了那人的雙臂然后再將他的血放干了綁上了掃地機上。 最后在讓掃地機一刻不停地在屋子里亂跑。 到底是誰這么變態??? 紀無歡幾乎要忍不住嘔吐的欲望了。 因為人體內部的血幾乎被放空了,所以它出了這間屋子,到廚房、內陽臺轉悠了一圈,從地毯上碾過,等再回到客廳的時候就一滴血都沒有了,屋子里依然是潔白無瑕。 僅看外面,誰能想法這里慘死過一個人呢? 沒有時間給紀無歡去細想那時候殘忍血腥的場景,細想死去之人臨死前的痛苦與絕望,他需要快點找到萬花筒。 只剩下4分鐘了。 時間一到,黑洞中的碎片就會射出來從內部捅碎張三的腦子,對于紀無歡來說,不管是出于計劃還是良心都不愿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他拿著電筒,腳踩在滿地的血漬里找那只萬花筒。 他頭一次感覺到房子太大了也不好,相比前幾座小兇宅,這一個屋子就等于人家的一整個客廳了,擺放的東西不多但是雜且亂,加上生怕碰亂或者砰壞了什么,他一直很小心。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只剩下3分鐘了。 就在這時,對講機突然響了,紀無歡趕緊拿出來,語氣不自覺地帶了幾分驚喜與期待:圓圓? 滋滋滋滋不,是我里面斷斷續續的傳來路甲的聲音,背后還有張三痛苦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