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也不能多吃。江故帆在他臉上彈了一下，聽話。

    那明天早上還吃嗎？

    吃，英姐不給你做哥哥給你做，芝麻核桃餡兒的！

    那還是去外面買吧，我怕哥哥把糖忘了。小麻雀說完就埋頭繼續吃了，一點也不在意江故帆是個什么表情。

    喲！小帆什么時候還學會包湯圓了！還是芝麻核桃餡兒的？江女士調笑道，江故帆從小不進廚房，頂多就能煮個面吃，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勇氣說給小麻雀包湯圓的。

    不就是把芝麻核桃碾碎了加點糖包進去嗎？能有多難！江故帆不以為然的說道，反正看上去挺簡單的。

    那你會揉面團嗎？多少糯米粉加多少水？揉成什么樣捏多大一塊兒怎么包不散？江女士說了一通，還沒跟著江老頭去旅游的時候她都貓著跟英姐學吃的呢，可不是那么簡單的。

    唉~還是買吧！江故帆被江女士這么一說放棄了，做吃的他是真不擅長。

    你啊也得多學學，怎么能老是讓小麻雀動手！江女士數落他，十次在飯點打電話九次都是小麻雀在廚房忙，還有一次是在外面吃飯。

    他手藝比我好，我還學干嘛？多委屈胃??！

    多來幾次不就好了，你又不是學不會！

    學那么多干嘛，煩人的！江故帆把最后一個湯圓吃進去，有小麻雀在除了早上的雞蛋或者熱點粥，他已經不打算進廚房了。

    吃過早飯一家人就開著一輛大商務出去，小麻雀趴在車窗上問，哥哥，我們去哪兒？

    去看爺爺奶奶。

    那怎么不早一點去，一起吃年飯？小麻雀又問，過年不就是要一家人在一起吃飯嗎？

    去了就知道了。江故帆說，把小麻雀攬了過來，得兩個小時，靠一會兒，到了叫你。

    嗯。

    小麻雀沒再多問靠著江故帆慢慢睡了，到了地方江故帆才把他叫醒，睜開眼就看到一片蔥綠，路邊兩側都是壓低了的青竹。

    小麻雀跟著江故帆下車順著一條石階路往下走，兩邊還是竹子，被規劃在了木樁里，一直走了五分鐘竹林才消失，小麻雀就看到了兩座用石板砌起來的墳堆。

    小麻雀扯了扯江故帆的胳膊，被他摟著往前走，從側面繞到了墳前，石碑正面刻了很多字，出了中間那一行之外其他的字都很小，看不清楚。

    左邊的是爺爺，右邊是奶奶。江故帆給他指了一下，有照片，江老頭是不是跟爺爺很像。

    嗯，兇！

    江故帆笑了一下，把手里拎著的東西拿出來，上墳必備的紙錢、香、蠟燭。江故帆先點了蠟燭插在兩座墳前，一邊繼續點香一邊說。

    又是新的一年了，江家的老大27，老二23，老三剛撿回來的十八，看看是不是很可愛。江故帆笑著把小麻雀攔了過來，帶著響的在他嘴上親了一下，把老二迷得神魂顛倒的，性向都變了。

    小麻雀碰了碰嘴唇，抬頭看了一眼那兩座墓碑，頓時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江故帆伸手過來碰了碰他，跟爺爺奶奶說聲好。

    小麻雀點頭，曲著腿準備跪下去，讓江故帆拉住了，在他臉上捏了一把，你干嘛呢？

    不是要磕頭嗎？小麻雀問，不僅是長輩還是去世的長輩，又是過年。

    不用，爺爺奶奶不吃這套，嫌麻煩！后邊來的江女士和英姐一人拿著幾支鮮紅的花朵插在墓碑前的花瓶里，你打個招呼就行了。

    嗯。小麻雀還是從墓碑鞠了個躬，爺爺奶奶過年好，我叫江一航，是哥哥從山里撿回來的小麻雀，是哥哥的男朋友。我今年就十八歲成年了，哥哥說等我十八歲生日就結婚，明年這個時候來跟爺爺奶奶拜年就不是哥哥的小男朋友了，是哥哥的媳婦兒。

    第九十章

    誒！我說你們大過年的能不虐狗嗎？江西辭在后面嘖了一聲，把紅燦燦的鞭炮鋪開，爺爺奶奶偏心了啊，都保佑小帆找了一個小可愛也不cao心一下我的終生大事，你們的兒子都給劃目標了，萬一三十還找不到怎么交代是不是？

    這句話說對了！你呀就沒小帆有運氣，兜兜轉轉四年還能給小麻雀找回來。你趕快上來給爺爺奶奶上柱香，求他們保佑一下，趕緊再給我找個小可愛回來！江女士對他招手，手里拿著點燃的香，示意讓他趕緊上來。

    來了！江西辭放下鞭炮過來，拿著香敬了一下，爺爺奶奶就別聽你們兒媳婦兒瞎指揮了，不要什么小可愛，給找個知性溫柔的，笑起來有酒窩，不要喜歡月季的，一院子月季看了二十幾年膩死人了！

    臭小子你怎么說呢！江女士恨不客氣的在江西辭背上拍了一下，再說我讓把院子里的月季都鏟了丟你屋里去！

    爺爺奶奶看到了吧，你們的兒媳婦兒就是這么欺負大孫子的。江西辭把香插好，小鼎里已經插了三柱了，加上他的四炷香，還差江老頭那柱。

    就欺負你！

    沒天理，我要離家出走！江西辭從兜里摸出打火機，給他帶遠點，一會兒噼里啪啦的得跳起來。

    現在沒那么怕了！江故帆說，還是給小麻雀帶上了耳機，走！哥哥帶你去看看爺爺奶奶的小花園。

    嗯！

    小麻雀愉快的答應了，跟著江故帆穿過竹林到了另一邊，是一片漂亮的紅山茶園，山茶花圍著一棟小木屋，門前又一顆光禿禿的大樹，上面還掛著秋千。

    哥哥，那個是不是柿子樹??？小麻雀問，那是一顆很老的樹，枝丫斷了很多，有點風燭殘年的感覺。

    對，一顆很老的樹，比江老頭年紀還大。江故帆笑道，拉著小麻雀走進花園里，身后響起噼里啪啦的聲音，在周圍回蕩。

    鞭炮聲響了很久才下去，小麻雀把耳機摘下來放回背包里，拉了拉掛在樹枝上的秋千，好像不太結實。

    你別上去坐，要摔。江故帆提醒，這柿子樹已經太老了，經不起折騰。

    哦！

    小麻雀沒再去動那個秋千，在窗外看了一眼木屋里面，老式的床、被褥、梳妝臺，很多東西小麻雀見都沒見過。

    哥哥，這個屋子是給爺爺奶奶住的嗎？小麻雀問，山茶花園，竹林，還有這個木屋。

    江故帆嗯了一聲，隨手摘了一朵山茶花遞給他，這是奶奶喜歡的山茶花，好看嗎？

    好看，紅艷艷的。小麻雀拿在手里，跟月季花的漂亮不太一樣，小麻雀覺得山茶比月季更加艷麗。

    下次給奶奶畫個山茶花吧，奶奶肯定很高興。

    嗯！那是不是要給爺爺畫個翠竹？小麻雀指了指花園外面的竹林，竹子和山茶花都是種植的。

    畫吧，給他們掛客廳上。

    嗯。

    江故帆帶著小麻雀在花園里轉了幾圈，折了兩支山茶花帶回車上去了老屋。老屋離竹林不遠，開車幾分鐘就到了，就在路邊上，三層樓帶著院，車子剛停下就聽到了幾聲狗叫，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牽著一只大土狗從院里走了出來。

    這人是江老頭的老同學，自家兒女長大了就回了山里悠哉幾年，江老頭請他給看個房子，其實也不用怎么看著，就給通個風什么的，年前來收拾一下房子，人齊的時候就來住一天，不齊的時候就去上個墳就走了。

    今年江老頭提前打電話來說了，房間肯定收拾了，菜也有，一進屋英姐就忙起來了，小麻雀跟著進了廚房，幫忙打個下手，很快就開始了午飯時間。

    下午江故帆帶小麻雀去附近走了一圈，消消食鍛煉一下，路上小麻雀問了很多關于爺爺奶奶的問題，不過江故帆也答不上多少，畢竟他都沒見過爺爺奶奶。

    爺爺奶奶很早就走了，那會兒江老頭跟江女士才認識，還沒結婚。江故帆小時候來上墳也問過，江女士說爺爺是突發病走的，走的很急，一點話也沒給奶奶留下，沒過多久奶奶也走了，醫生說是相思成疾，加上身體本來就不怎么好。所以江故帆只知道奶奶喜歡山茶花，爺爺喜歡翠竹，兩個人很相愛。

    我喜歡恐龍，哥哥喜歡什么？小麻雀拉著江故帆的手問，他突然覺得爺爺喜歡的青竹，奶奶喜歡的山茶花，還有江女士喜歡的月季花特別浪漫。

    哥哥喜歡你。江故帆笑，捏了捏他的手，要不然哥哥給你買兩只蜥蜴回來養著。

    才不要，不可愛。小麻雀在電視里看到過蜥蜴，挺像恐龍的，但是他喜歡的是卡通的恐龍呀。

    那你想個別的，能種能養的。

    嗯小麻雀努力的想著，似乎沒什么特別喜歡的植物動物，溜達了好幾分鐘才開口，銀杏吧，銀杏好看。

    那就銀杏，找地兒給你種一片。

    好！小麻雀開心的說，能不能再養個狗，或者貓。

    養狗吧，不要泰迪沙皮京巴還有斑點！

    白色毛茸茸的。小麻雀說，江故帆帶他遛彎的時候他看到有人遛狗，白色毛茸茸的好看。

    博美？薩摩？要大的小的？

    大的。

    那就薩摩。

    那我們什么時候去買？

    過完十五，你不是跟他們約好了要玩到開學嗎。江故帆說，一放寒假那幾個小孩兒就開始叫喚了，一直叫到現在。

    我也想上學，有很多朋友。小麻雀一直惦記著這事，很努力的在學初中的課。

    我給你上了個學籍，中考完下半年就能去。上半年好好學，不然跟不上。

    哥哥教的我都會了。小麻雀說，他現在已經學到初一的課程了，江故帆還給他測試過，分不低。

    嗯，再學幾個月。

    安楠問我上什么高中，他要跟我一塊兒。

    安楠人不錯就是暴脾氣，你別跟著他學打架。江故帆對安楠的印象有好有壞，有正義感，也仗義，就是太脫了。

    不打架，鍛煉身體。小麻雀揮了揮拳，他已經跟江故帆學了半個月了，感覺挺好玩的。

    兩人回了家，晚飯后一家人聊了會兒天就各自回屋睡了。第二天早上吃的還是湯圓，芝麻核桃餡兒的，小麻雀又吃了十來個，然后就一直打嗝。江故帆聽著打嗝聲是哭笑不得，明令禁止吃湯圓，只限元宵解鎖一天。

    初三過完江女士和江老頭就飛走了，江故帆帶小麻雀去了鎮上，林小北他們已經在鎮口等了，除了他們還有幾個差不多大的小孩兒，應該是家里的親戚，一群人涌到了村委會旁邊的小廣場上。

    廣場不大設施也沒有多少，一個籃球場兩撥人打，旁邊還有兩個乒乓球臺，打羽毛球的也有幾隊。廣場邊上是按了幾個小公園里面那樣的健身器材，木椅上坐滿了人，男女老少都有，挺熱鬧的。

    今天的太陽足，出來的人挺多的，已經沒座位了，江故帆就站在邊上往籃球場上看，林小北他們幾個在教小麻雀打籃球。反正就是對著求一頓拍，告訴他游戲規則，怎么投籃。

    江故帆這么看著有點無聊，就拿了根煙吊著沒點，旁邊椅子上坐了個大爺，點了煙問他要不要打火機。

    不點，戒煙呢。江故帆笑了笑。

    看你不是我們這兒的人，來見家長的??？老大爺問，估計是一個人曬太陽太悶了想找人說說話。

    沒，帶小孩過來玩。江故帆指了指籃球場上的小麻雀，老大爺以為他是跟某個姑娘回來的。

    誒！這女娃長的真水靈！老大爺看了一眼小麻雀就笑。

    是男孩兒，不是姑娘。江故帆無奈的搖頭，小麻雀又沒戴帽子，也不知道大爺是個什么眼神還能把小麻雀人稱女孩兒。

    這么漂亮的小子我不是我們鎮上的吧，是林家小子的同學？大爺又問，聽口氣是認識林小北。

    朋友。

    城里的吧！大過年的往山里跑。

    過年城里都空了，沒意思。江故帆說，基本都回家過年了。

    山里空，也就熱鬧這么幾天。老大爺挺感慨的，突然又轉了話題，小伙子沒結婚吧？

    沒。

    江故帆應了一聲，正郁悶大爺怎么問他這個，大爺指著不遠處一個女孩兒說，那是我孫女，上大學了，漂亮吧。

    漂亮。江故帆看了一眼，沒化妝，反正比旁邊兩個好看。

    介紹給你認識啊。

    大爺對江故帆擠眉弄眼的，給他都逗笑了，說，我倒是想，就怕有人吃醋跟我鬧脾氣。

    這是有對象了??！大爺的語氣明顯有些失落。

    有了，再過年就結婚。江故帆說，您孫女兒好看，肯定給您找個又帥又多金的。

    有錢沒錢的不重要，關鍵是知道心疼人，那劉家丫頭嫁個有錢人又怎么樣，男人就知道在外面鬼混，還挨了不少打.......

    大爺越說越有勁，江故帆就只是聽著，偶爾問兩句，就這么閑聊就是一個多小時。小麻雀都玩累了，一臉汗跑過來往他身上一撞。

    哥哥，我熱。小麻雀喊了一聲。

    把外套脫了。

    脫了冷，風大。小麻雀縮了縮脖子，他身上穿著那件銀色的羽絨服，特別厚實，所以里面沒多穿，一脫了冷颼颼的，而且廣場地勢比較高，周邊沒建筑物，扛不住風。

    穿我的。江故帆把外套脫下來，比小麻雀的大棉襖薄多了。

    哥哥會不會冷？小麻雀抱著衣服，江故帆里面只穿了一件厚T恤。

    還行，要冷了就套你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