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江故帆也看到了他,在第一時間猜出了這個男人的身份,露出一絲不明所以的笑,他好像知道這家店為什么這么不景氣了。 江故帆跟陳牧做了個眼神交流,讓小麻雀坐在沙發上玩平板。 江故帆給自己點了根煙,吐出一口煙圈后說,按現在價格的七成怎么樣? 七成?男人冷笑一聲對江故帆說,那你們可以走了! 其實趙老板也知道,七成的價格不低,而且趙老板這家店的確不好出手。小本生意用不上,大買賣又覺得這地兒偏僻,更何況出過事的店生意本來就不好做,也沒人愿意盤,與其攥在自己手里虧著,還不如早點出手,趙老板你說呢? 你知道的還挺多。趙老板瞇了瞇眸子,對江故帆有了幾分好奇,他在江故帆身上聞到了同類的味道。 關鍵是趙老板名聲大,白手起家還能跟車厘子干得平分秋色。江故帆笑了笑,趙老板是生意上的稱呼,在道上趙老板還有一個名字叫獨眼。江故帆聽手底下的人說過,獨眼左邊眼角有傷,是跟人爭地盤的時候讓人砍的,雖然沒傷到眼睛但也被包了一段時間,那個時候獨眼名氣剛上來,道上的人就叫他獨眼了。 不是在我們這兒混的吧!獨眼說,這些諢名可不是普通人能叫得出來的。 不是,就路過。江故帆說,趙老板要不要考慮一下。 叫什么?獨眼反問江故帆。 江故帆。江故帆回答,雖然不在這兒混但也沒想藏著掖著。 好好的市區不待跑這窮鄉僻壤的來!獨眼沒想到這個人會是江故帆,雖然不在市里,但江故帆那些事他還是知道的。十八歲就接了老爸的班,用一年不到的時間就給兩個老大干翻了,一個人接下了大半個市區的地盤,剩下的那個老樹跟江故帆不錯,所以兩邊一直沒有什么動作,但誰都知道動起手來贏得只會是他江故帆! 在哪兒待著不是待著呢!江故帆滅了煙頭,他不指望這點名聲能讓獨眼犯怵,再少個一兩層,他只是想警告一下獨眼,酒吧開了以后別來惹事! 所以是你要這個店? 當然不是,我只是搭個伙。 江故帆這么說獨眼又把目光落在了陳牧身上,打算把店盤下來干什么? 開酒吧。陳牧說。 想法不錯,現在的年輕人都愛這個!獨眼這么說但他自己也不老,還不到三十,七成的價格我可以答應,不過我個條件,酒吧我要我的人看場! 抱歉,這事我已經跟帆哥這么定下了!陳牧回絕,獨眼這人他不了解,所以他更愿意相信江故帆。 他的勢力的確很大,但也只是在市里,要萬一出點什么事他未必解決的了!獨眼對陳牧說,余光卻看向了江故帆,想看看他會有什么反應。 能不能擺平也要試過之后才知道,我相信帆哥!陳牧回答的堅定,沒有絲毫動搖。 獨眼拍了拍手,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按七成,不過六點之前你要把錢一次性付全,現金! 陳牧看了看手表,現在已經是三點半了,距離六點還有兩個半小時,在這段時間里弄到幾十萬的現金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江故帆看了陳牧一眼,說,走吧! 陳牧點頭,三個人起身,獨眼說:六點一過,沒有看到錢合約自動作廢! 第三十章 一出酒樓江故帆就問陳牧,能搞定嗎? 這點事還能搞定。陳牧說,不過這人真不好說話,非要現金,故意刁難人! 獨眼這人心氣高,知道這店在他手上沒什么用還賠錢,巴不得早點甩出去。 那他還要價那么高!陳牧嘖了一聲,還一點不給少。 他看你是外行想坑一筆唄,就不能由著他來,也不能明著拒絕!要真拒絕了他肯定不給你,寧可捏在手里虧著。 我拒絕他看場怎么還愿意讓那三成。 他這是借手呢,這片地不止他一個,兩幫人一直打來打出所以他那店才開不動。獨眼跟車厘子斗了好幾年沒完沒了,這幾條街就是他兩的分界線,也是混合區。等店開起來獨眼肯定不會來店里搞事,沒準還要忽悠車厘子來。 他想借你手跟車厘子斗?陳牧皺眉,那這店開起來麻煩可少不了。 沒事!我讓新子多帶幾個人過來幫你,車厘子應該不敢動我這邊的人,要真動!江故帆沒繼續說了,他現在的確是讓手底下的人收斂點,別搞事,但不代表就是真的洗手不干了,他們的手可比江故帆的手癢多了! 我信帆哥!陳牧說,要是不信江故帆他也不會打給他,直接打聽獨眼和車厘子就行。 那你先去弄錢,我帶他吃飯去。 你們這是吃午飯還是晚飯?陳牧點了點手表問。 管他呢,餓了就吃唄。江故帆笑了笑,和陳牧分開。 江故帆帶著小麻雀去找吃點,轉悠了一會兒就看到了一家西餐廳的招牌,他不怎么吃西餐,但想著小麻雀沒吃過就進去了,點了兩份牛排和兩杯檸檬水。因為西餐要用刀叉上餐的時候江故帆讓服務員把兩份都放在了自己面前,然后拿起刀叉飛快的切成小塊給了小麻雀。 小麻雀看著盤子里小rou塊,聞著香香的,用叉子戳了一塊放進嘴里。 好吃嗎?江故帆問他,自己也切了一塊在嘴里。 小麻雀點頭,眼睛看著江故帆拿著刀切牛排的右手,又看自己盤子里切好的rou塊,他感覺到了江故帆對他的小心翼翼。 牛排江故帆沒吃多少,畢竟對這東西不怎么感冒,也就是帶小麻雀吃個新鮮。小麻雀還是很給力的,一分牛排吃了個精光,檸檬水也喝完了。 吃飽了嗎? 小麻雀點頭,看電影那會兒他還吃了很多爆米花呢,本來就不怎么餓。 先坐坐,哥哥想想應該帶你去哪兒玩。江故帆說,看著玻璃窗外面,這家西餐廳離商城挺近,但昨晚上已經逛過一次沒什么好逛的了。金叔那邊也沒給他電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有空,陳牧這邊倒是快到點了,就在附近溜達一圈等陳牧這邊完事再說吧。 江故帆這么想然后付賬帶小麻雀出了餐廳,就這么牽著他在街上走著,這會兒天還早,人也不多,小麻雀就沒昨天那么膽怯了,還會往兩邊的門店里看,遇到小吃還兩眼放光。江故帆沒多買,就兩根串,怕他消化不良,那一整塊牛排可不是鬧著玩的。 走著走著就六點多了,天也黑了下來,陳牧打電話來說合同已經簽好了,剩下的就是裝修跟營業執照了。陳牧之前聯系了一家裝修公司談了一下,但昨天聽說江故帆自己就有家裝修公司,就想著讓江故帆的公司來做。江故帆本來就想自己設計試試,當然不會推辭,就是要在這里多呆幾天了,得好好看看室內的設計。 于是江故帆又打給了何志新,讓他明天一早過來,帶上他的筆記本電腦,何志新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街上的人不知不覺多了起來,小麻雀又變成了一只鴕鳥縮在他懷里,一如既往的引來了不少目光。 哥哥摟著你,就算被碰到也不要怕,不要哭!江故帆勾住他的肩膀,把他往街外面帶,到車上的時候小麻雀扣上安全帶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靠著背椅不動了。 有那么可怕?江故帆摸了摸他的額頭,剛剛一直攥著他發抖。 小麻雀看向江故帆,他昨晚說的話小麻雀都記得,可是就是會忍不住害怕,他也控制不了。 沒事,慢慢來。江故帆說,會有好的那一天是不是? 小麻雀這才點頭,沖他笑了笑。 哥哥不要求你太多,但你得適應哥哥身邊的朋友對不對?江故帆沒直接開車而是打給了梁琛,裝修的事得讓公司里的人來談,他本來想著給老大打電話的,可想到梁叔那邊的事就打給了梁琛。 帆哥!梁琛那邊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江故帆一聽笑了,這他媽肯定又是幾個通宵。 什么單子能整成這樣?江故帆問。 商城!得趕在月初交工,愁死人!梁琛伸手搭著眼睛,他才剛睡了半個小時。 還有幾天,忙的過來嗎? 忙不過來也得忙,忙了休假,這回我要休一個月。 醒醒!別做夢了!江故帆按了按車喇叭給他提神,電話那邊傳來一聲低咒。 帆哥回來幫忙!轉不動!梁琛從大皮椅上站起來,點了根煙抽著。 那可不行!說好的過完年再上班。 沒人性。梁琛嘖了一聲,這兩天他跟江西辭忙前忙后負荷挺大的。 不貧了!有正事。 嗯,你說。 我朋友在城里開個酒吧,設計我負責,裝修方面你這邊能弄嗎? 讓我想想。梁琛抽著煙,抽煙一根又點上一根,一直到第三根被掐滅才說話,從公司調人安排肯定不行,之前有個同學說在城里開了家裝修公司,但生意不怎么樣,一直想跟我們公司簽合同作為分公司。我跟大老板說過這事,有意向但沒時間考察,我給你地址和電話,你要覺得可以就找他弄,順便把合同談下來。 可以,那你一會兒發給我。 好。 還有,梁叔那邊怎么說?你也一直沒聯系我。 忙忘了。梁琛拍了拍腦門,攤牌了,我爸讓我別給老家那邊知道了,怕人理解不了當神經病了。 梁叔想的周到,這事真不是誰都能理解的,也虧是梁叔講道理。 他也不明白!不理解!他就是覺得對不住我,只要我愿意他怎么著都成!不過也說了,不管我結不結婚都得去代孕,你跟他說的吧。 老一輩人最怕的就是沒有后代,只要這事解決了其他的都能商量。 是這么回事,也算放了一塊石頭下來。 好事!那你繼續睡,不打擾了!江故帆準備掛電話呢梁琛就給他叫住了。 帆哥要生日了。梁琛說,他這是第一次知道江故帆的生日,還是江西辭說的。 是??!怎么?想送禮?江故帆手肘撐著放下去的車窗,那兩年他都沒過過生日,忙!也沒什么心情,就老大給他寄份禮物,江女士給他發個大紅包。何志新夏霖他們都見不著他人,就給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放他房間,然后在群里塞個紅包什么的。 也不知道帆哥想要什么。梁琛說,他唯一知道江故帆的愛好就是牛rou了。 隨便吧,我也不挑,有點意義的就行,不然都沒用,書房都堆滿了。 我想想吧,先掛了,太困。 江故帆這邊掛斷沒多久梁琛就把電話和地址發了過來,江故帆一看離的不遠,就開車過去了。 說是裝修公司其實就是一個門店,東西挺齊的,店鋪里只有一個人守著,有些冷清,也沒看裝修師傅。 江故帆從小麻雀包里拿出昨天畫下來的半份裝修圖進到店門,敲了敲桌子,埋頭盯著電腦的人才把腦袋抬起來。 能做嗎?江故帆把A4給他,雖然沒畫全但一半的設計師都能看出個大概來,但這個人卻是看的一臉懵逼。 看不懂?江故帆問,男的明顯尷尬了一下。 那個!我剛開始學還不太明白 學設計?江故帆看了一眼電腦,畫面顯示的是游戲界面,還是最近超火的游戲,挺嗨。 男人趕緊退出了游戲起身給他和小麻雀倒了茶,讓他們稍等,然后退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江故帆喝著茶,小麻雀在他旁邊坐著,等了有十幾分鐘才有人來。那人看著比梁琛大兩歲,穿的挺正式,后面跟著一個老師傅,應該是裝修師傅吧。 您好!我是這里的老板,李越濤。李越濤伸手跟江故帆握了一下,又跟他介紹身后的裝修師傅,這是我們公司的裝修師傅蔣師傅。 江故帆點頭把那張設計草稿遞了過去,你們公司裝修過多少單子? 這幾年下來也有不少,家裝和商業店鋪都有,您這是要裝修咖啡廳之類的?李越濤看了一下草稿圖,然后把圖給了一邊的蔣師傅。 酒吧。江故帆說,有裝修過嗎?給個大致的方案。 酒吧最重要的就是格局了,有的人喜歡熱鬧有的喜歡私立空間,這還得看到具體的環境才能做方案。 那就先看看手上的,給你們做多久能完工? 這個露天場設計挺特別,很多東西都要訂做,估算得要四到五天才能完成。蔣師傅仔細看過草圖,上面畫的東西一般買不著,訂做還挺麻煩。 師傅可以啊,看個草圖就能知道東西得訂做。江故帆笑,這些都是他臨時想的,從照明燈具到桌椅都是他特別畫的,市面上沒有。 我也做不少年了,從學徒到師傅見了不少。蔣師傅的資歷的確老練。 一個裝修公司最看重的就是裝修師傅和設計師,裝修師傅我是見到了,設計師方便嗎? 我就是設計師。李越濤笑著拿出名片,上面的確寫的是設計師。 江故帆瞄了一眼,然后把目光放在之前那個小伙身上,李越濤解釋道,他是堂弟,過來學的,什么也不懂讓您笑話了。 學東西得從基層做起,讓他跟著蔣師傅吧。江故帆拿起筆在草稿圖上刷刷寫下一串地址和聯系電話,你們的生意差在招牌小,沒有標志性的案例,家裝說小了貪便宜說大了看的都是大招牌。 江故帆指了指另外一個門面放的裝修材料,換家供貨商,這家被控有害物超標,正在調查中,現在退還來得及。 江故帆這么一說李越濤就緊張了起來,跟蔣師傅一道過去看了,有害物超標可不是小事,一旦爆出來他們的公司可就跟著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