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沒說話，還是一根勁的看著他，閃爍著淚光，一副期待的模樣。

    帆哥！不能再拖了。何志新提醒，再拖下去警察來了他們就走不了了。

    江故帆皺了皺眉，問小孩，害怕嗎？

    小孩不說話，臉貼在他的手背上，不怕才奇怪吧。

    看著哥哥就不怕了？江故帆又問，這回小孩點了點頭，江故帆一笑，哥哥剛剛打人了看見沒？警察叔叔會把哥哥抓走關起來，你想哥哥被關起來嗎？

    小孩茫然搖頭，手任然沒松。

    所以哥哥得走，你看著哥哥，哥哥一會兒就在那輛車上，等人來了哥哥再走，行嗎？江故帆耐著性子哄他，小孩慢慢松開手，江故帆就在他腦門按了一下，以后可別再被人騙跑了。

    江故帆在小孩的目送下上了車，透過車窗往超市里看了一眼，沙發斜對著門口，正好能看見。

    快開車！一上車何志新就說，被江故帆叫住了，再等等！

    帆哥！你這傷得及時治！

    不差這一時半會，那醫生進去了就開車。江故帆看到了一個提著藥箱的男人一路小跑過來，一直到男人進了超市江故帆才說走，車子啟動的時候江故帆又往里面看了一眼，朝那小孩揮了揮手。

    小孩一直看著他，見他揮手知道他要走了，原本停下來的眼淚又出來了，張著嘴哭，卻是沒什么聲音。江故帆又笑了，覺得這小孩挺傻，挺可愛。

    車的很快開到了夜市那邊的一家小藥店，江故帆身上搭著一件外套遮住血下車，一眼看到了夏霖的車也停在著，何志新也看見了，兩個人一聲不吭的往里走。

    小藥店就一個小孩在玩手機，聽到聲音抬頭看了江故帆一眼就把手機放玻璃柜上了，把后邊的小門打開讓他們進去。

    門里面是一個小手術室，夏霖光著上半身坐在椅子上，一個穿白大褂的人拿著工具給他縫合手臂上的刀傷，一邊還站這個二十出頭的郭達。

    怎么回事？江故帆問，夏霖胳膊上那一刀看著不輕松啊。

    龍浩那傻逼玩陰的！說好了用拳頭單挑還藏刀片！郭達憤憤的說，把椅子推過來給江故帆坐。

    龍浩呢？江故帆擰著眉問，在北坡子哪兒也沒見到那個龍浩回來。

    讓我連人帶貨踢警察局門口了。夏霖瞇了瞇眼，瞅見了江故帆身上的血漬，別管我這兒了，給帆哥看看！

    沒事！先弄你的！江故帆道，夏霖那兒本來就快弄完了。

    北坡子那兒沒擺平嗎？夏霖問，要不然江故帆怎么會受傷，還見血！

    擺平了，就是不小心中了個獎。江故帆把外套拿開，里面的那件白色的長T恤被染紅了大片。

    艸！子彈??！夏霖愣了一下，激動的差點跳起來，北坡子瘋了吧！臥槽！

    別動！穿白大褂的男人沉聲說了一句，夏霖也就老實了，白大褂繼續縫合，說，麻醉劑劑量不夠了。

    湊合著弄吧，再找也來不及。江故帆沒所謂，劑量不夠也比沒有的好。

    第五章

    做完手術之后江故帆就直接在手術臺上睡了，這他媽哪兒是劑量不夠啊，簡直就跟沒有差不多。夏霖在屋里守著，何志新去外面打聽情況。中途白大褂進來過一次，給江故帆測了體溫和一些檢查又走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江故帆才醒。

    夏霖瞇著眼一宿沒睡，聽到江故帆這邊有動靜就過來，一只手給他扶起來坐著。

    齊容這個坑貨！江故帆抱怨，齊容就是給他做手術取子彈的白大褂，是齊叔的侄子，學醫的，開這個門診也不是為了賺錢，專門給他們這些人處理不能進醫院的傷。

    帆哥淡定淡定！夏霖給他到了杯溫水，還好沒傷到肚子里的東西，不然吃飯喝水都是個問題。

    我他媽淡定不了，痛的我心有余悸！

    那還得多虧北坡子那把槍是改裝的，威力小，子彈沒卡骨頭里。

    要卡骨頭里我寧可坐牢也不讓齊容給弄！江故帆喝了一大口水，子彈取出來他這傷就沒什么了，不過得忌一段時間的辛辣酒，也不能使勁。

    那你還是去坐牢吧。齊容已經把白大褂脫下來了，站在門口手里端著一杯濃郁的咖啡。

    那也得帶上你一起。江故帆在夏霖的攙扶下下了床，套上一件長袖的襯衣，外套也是隨意披在身上。

    別貧了，趕緊走，收到風有人來查。

    這就走，麻醉劑趕緊備貨！我可不想疼死在你的床上！

    齊容側身讓開，在江故帆沒受傷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語重心長的道，小心點。

    會的。江故帆應聲，和夏霖一塊走了。

    夏霖跟江故帆一塊兒坐在后邊，郭達在前面開車，沒去酒吧，直接去了江故帆家里。

    進門兩傷員就癱在沙發上了，看電影聊天，何志新中午才來，帶了一堆青菜給他們吃，吃的臉都綠了。

    查清楚了，北坡子的槍和貨都是從大灣那兒拿來的，我估計江叔那事就是大灣找人干的！何志新也沒吃獨食，跟兩人一塊吃了頓青菜。

    大灣那兒有動靜沒？江故帆用左手夾了口青菜，挺費勁的送到嘴里。

    沒什么動靜，拿貨不是在大灣手里拿的，不夠證據就抓了兩個手下。

    酒吧哪兒沒事吧？江故帆又問，又是開槍又是群架毒品，費事！

    沒事，我們是打群架，沒開槍沒藏毒，還救了一群小孩兒，幾個兄弟進入被教訓了一頓又放回來了。坡子就沒那么好運氣了，藏毒，還有槍，估計出不來了。

    那就行。江故帆放棄了用筷子，直接上手抓了幾根青菜塞嘴里，下回買粥吧。

    那多容易餓！夏霖傷的是左手，右手吃飯沒問題。

    青菜也不管飽。江故帆扯了張紙擦手，明天吃火鍋，叫上大灣和小娘子，問問老樹，要沒事也過來坐坐。

    是不是太快了，你傷還沒好呢？何志新抹了抹嘴，萬一明天鬧事江故帆和夏霖都得吃虧。

    放心，大灣不敢明著跟我干。北坡子找麻煩估計是他慫恿的，想看看江老頭的接班人是個什么樣的角兒！我這還沒明著接手呢，先給北坡子干死了，他得花時間參考！

    大灣比北坡子橫多了，不像會想事的人！

    他身邊有人出主意，要不然北坡子也不會用文明人的方式去酒吧鬧事。

    說的也是。何志新點頭，要是北坡子自己肯定招一幫人來砸了。

    你得去查查出主意的人是誰，還有大灣身邊的人。

    知道了！何志新去廁所洗了把臉就走了，估計也是一宿沒睡。

    吃過飯江故帆躺在沙發上，讓夏霖去客房睡了，自己窩在沙發上看恐怖片，越是這種時候越想姚倩了！

    江故帆在沙發上躺了幾分鐘，腦子里都是姚倩那張帶笑的臉，心里特不是滋味，想翻身傷口又疼，干脆就沒再動了。硬是待了半個小時褲兜里的電話響了，摸索著接起來。

    帆哥！我青子，接到小嫂子。青子在電話那頭挺高興，也挺熱鬧。

    嗯。

    嗯？就完了？

    不然呢？

    帆哥！你怎么不問問小嫂子??？

    江故帆沒說話，青子也悶了一下，說，帆哥你是不是跟小嫂子吵架了？我看她眼睛都腫了，悶悶不樂的，我都不敢說話。

    沒吵，就分了。江故帆說這話的時候就開始煩了，他脾氣暴，江女士也不止說他一回了。以前有姚倩在還能勸一勸，哄一哄，江故帆也是，手里握著姚倩的手，眼里看著她就什么脾氣都沒了。

    ??？青子也被驚到了，不知道該怎么說，偷偷瞄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姚倩，低聲問，帆哥那我......

    你就看著她，別讓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靠近她，別讓她受委屈受欺負。江故帆忍著痛自己爬了起來，姚倩堅強，也敏感，她不愛哭，什么事都別在心里，江故帆打第一眼見她就心疼，一直心疼到現在。

    帆哥，我算不三不四的人嗎？

    算！別貧嘴！我的話記住了，她要出點什么事你自己看著辦！

    知道了哥！那我先掛了，得送學校。

    嗯。江故帆掛了電話一點心情都沒了，就記得青子那句話，姚倩眼睛腫了，哭的？因為他說分手所以哭了？

    江故帆想罵人！想揍人！

    想把惹事的大灣拉住揍一頓，然后什么也不管就去找姚倩，告訴她不分，怎么都不分！

    可他還是忍住了！

    坐在沙發上左手攥著手機，胸口不停的起伏，喘氣都呼哧呼哧的響。

    他得冷靜，大灣不像北坡子那么好對付，他也不能去找姚倩和好，大灣肯定也盯著他呢。大灣已經把江老頭弄去了醫院，差點就死了，證明江老頭對大灣的評價是對的，喪心病狂不折手段，他不能把姚倩扯進來。

    帆哥。

    江故帆正努力冷靜呢夏霖就從側臥出來了，看樣子根本沒睡。

    吵著你了？江故帆喝了口水，冷靜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沒，就突然感覺到一股煞氣，嚇著了。夏霖笑了笑，從他冰箱里拿出兩罐啤酒，江故帆也沒顧忌，一手掰開了就灌了半罐。

    新子說你跟姚倩分了？夏霖沒想睡，就是怕江故帆說他才去瞇一會兒提提神，所以電話里說的他都聽見了。

    走投無路了。江故帆說，姚倩是喜歡他不假，但姚倩家里一直都是中規中矩的那種。姚倩從小就聽話，三好學生年年得，跟他不一樣。跟姚倩在一塊兒的時候他都很小心，不讓姚倩看見那些事，因為姚倩她會怕，也會擔心，那種感覺江故帆在江女士身上體會過，所以他不想姚倩也那樣。

    這戀愛我是真沒談過，不知道你現在是個什么心情，也不如新子能找樂子。夏霖端著啤酒用余光瞅他，江故帆這種不耐煩的表情他也很久沒見過了。

    他那是瞎樂。江故帆皮笑rou不笑，他也不知道姑子悶氣怎么才能下得去。

    瞎樂也是樂唄。

    刀哥，你真沒找過對象？江故帆有些懷疑，夏霖人高馬大長得也不錯，能打又能抗，用女生的話說是男友力Max。

    真沒。

    為什么不談個？我記得英子那個閨蜜不是追過你嗎？

    就沒什么感覺。夏霖捏了捏啤酒罐，所以江故帆的煩惱他是真不明白，因為他沒遇到過那么一個讓他牽腸掛肚的人。

    英子閨蜜挺漂亮啊，還沒感覺？

    我哪兒知道，反正她往我身邊蹭就那樣。

    就哪樣？

    不反感，也沒反應。

    你想要啥反應？

    不想摸她。

    臥槽！刀哥你牛??！江故帆笑的發抖，趕緊摸了一根煙叼上，沒點火。

    你笑啥？夏霖看了他一眼，把空掉的罐子被他一捏丟垃圾桶里了。

    我說刀哥，你又不是種馬還能看見哪個女的就有興趣。江故帆看了他一眼，猛然想到一個問題，不對??！英子那閨蜜身材不錯，這你都沒欲望？

    沒。

    那你二十幾年對誰有感覺？

    夏霖又開了一罐啤酒，邊想邊喝，喝到最后又是一罐沒了，硬是沒想出來。

    江故帆一副懷疑的表情看他，問，你丫是怎么做到的？沒碰過一個女的？不會也沒擼過吧？

    靠！誰還沒擼過??！

    你不是沒感覺嗎？靠什么擼？

    能怎么擼，看片唄。

    人一大活生生的大姑娘站你面前沒反應，非要拍成片才有感覺？

    有氣氛。夏霖說完自己也樂了，使勁笑了兩聲。

    潮流??！角色扮演？江故帆按著傷口跟夏霖一塊笑，笑的傷口痛也沒停下。

    夏霖晚上沒回去，何志新快十點的時候也過來了，給他們帶了夜宵，更換的藥品。江故帆一看那綠油油的菜葉就想吐，倒在床上裝死，寧可餓著。夏霖就不客氣了，三兩下給江故帆那份連菜葉帶飯全送肚子里了，吃完還不忘喝了一大杯水。

    何志新默默的給夏霖豎起大拇指，他本來就是怕兩男人吃不飽訂的大份，結果夏霖一點事沒有就給兩份都吃完了。何志新低頭看了看面前的半碗米飯，開玩笑的說，要不這也給你？

    你丫動過的我不要。

    靠！你還能吃呢！何志新拍了一下大腿，特別響亮。

    不吃能長這么壯？夏霖嘚瑟的彎了彎右臂，肌rou??！飽滿！性感！

    再顯擺扣你頭上！何志新惡狠狠的把剩下的飯扣緊垃圾桶里，還別說，夏霖那一身腱子rou是真讓人羨慕。

    哥仨鬧了得有兩小時，過了零點才休息，江故帆睡主臥，夏霖睡側臥，何志新就睡沙發，反正江故帆中途起夜的時候還看見何志新窩沙發玩手機。結果第二天早上起床就看見夏霖受傷的胳膊搭在被子外面，何志新已經去床上睡了。

    你兩干嘛呢？江故帆踹了踹沙發給夏霖叫醒了，跟變魔術似的。

    昨晚上看見他差點翻地上了，就讓他去屋里睡，床比沙發寬敞。夏霖抓了抓頭發，打著呵欠起來。

    天天跟夢里神仙打架。江故帆嘖了一聲，何志新這樣他都習慣了，才懶得管。

    我去叫他，都快十點了。夏霖去敲門，里面和快打開了，何志新光著膀子一邊出來一邊套衣服，往沙發上一坐又不動彈了。

    江故帆打電話叫了幾分炒飯，三個人匆匆吃完就去了附近的商場，江故帆和夏霖一人買了兩身襯衣，方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