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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了觸動,亦想上戰斬殺敵首、為國效力。丁老將軍自是不肯,經他百般纏磨,才讓人帶著他,給了個斥堠的職缺,并極其鄭重地告誡他,他的安危,遠比那場仗的勝負要來得重要。 所幸的是,那場仗最終勝了。 只是,勝雖勝了,卻勝得慘烈,傷亡極大。 戰后,朝廷撫民不及,有暴民趁機鼓動人心、揭竿而起。 而他那位皇叔,極盡昏庸君主之為。 下令誅敵時,猶猶豫豫、怡誤先機,擬旨殘民時,卻斬釘截鐵、果斷決然。 軍士們才將退完敵,兵戈卻轉而揮向百姓。 那一回,他見得了何謂生靈涂炭,亦陡然,明白了幾位長輩老臣的苦心。 退伍后,他再未主動提起復權之事。 一方面,他知自己能力不足,另一方面,亦知時機的重要性,再有,便是想向他們證明,他姜洵,堪當這大昌的君主。 他知曉魏修想看的是什么,他越是表現得不學無術、耽于享樂,魏修越是樂見,于是,他扮出戀酒迷花之狀,讓魏修、及魏修的探子以為他鎮日荒嬉。 可時日長了,魏修始覺不安,幾次三番往崇州去信,想讓他回奉京,待到其眼皮子底下。 他尋借口推拒過幾回,魏修便特意在奉京修建了座章王府給他住,半強硬地,要讓他回奉京去,美其名曰就近照拂。 在與幾名老臣商議過后,覺得時機已趨于成熟,他便順勢從了魏修之意,回了奉京城,且陰差陽錯地,娶了個妻。 他那妻,時而膽子比免兒還小,時而,那言行卻總能出乎他的意料。 好比現下 場景陡移,小女人跪在榻上,扯著他的衣角,眼神期期艾艾、盈盈潤潤。 她嬌聲喚他:夫君 他回頭看她,與她雙目交織,一點點地,被她扯到榻上。 她抱著他的腰,偏首偎在他胸前,跟他說:夫君,我們生個孩子好嗎?生個與你、與我都相像的孩子。 他故意不理,她便皺了皺鼻子,起身坐到他腿上,兩臂轉而搭上他的肩,甚至仰起頭來,主動去吻他。 他仍舊不給反應,她也不氣餒。 他往后退,她便往前湊,直將他逼到躺在榻上。 她趴在他身上,一下下地親他,含含糊糊、來來回回地問:好嗎夫君?可以嗎夫君? 沁香幽幽渡來,鉆入鼻息,小女人聲音婉轉、嬌媚又迷離。 數度恩愛,她的撩拔手段已駕輕就熟,甚至還會戲弄他,鶯舌啟唇勾了他的后,卻在他追來之際,猝然離開,且以手掩唇,不給他碰。 他冷笑一記,不知死活的小尤物,竟敢捉弄他。 他生氣了,追得她滿榻亂竄,偏生她身子滑得像泥鰍一樣,捉她的手、鉗她的腳腕,她都能扭開,若是他大力些桎梏住她,她又像小狐貍一樣,故意嬌聲呼痛。 他去撓他的癢,她卻咯咯亂笑。 那笑,填滿了他的心窩。 未幾,她沖他彎眸一笑,秋水般的媚眼惑得他晃了下神,便在這當口,她那笑中,又摻了幾分狡黠,接著,他腰間一松、渾身一僵,似有電流順著脊骨侵入腦中。 萬籟俱靜,好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放開。他的嗓子啞得不像話。 不嘛。她撒嬌,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手中,甚至隨著那飛揚的、暗藏得意的尾音,暗暗使力。 直至此時,他才明白古人所言,那乞性乞命四字何意了。 可不是乞性乞命么?命都被她攥到手里去了。 他眸色加深:當真不放? 不放。小妖精膽子潑了天的大,滿眼都是你能奈我何的無知。 于是,他一手箍住她的腰,另一手,徒手將她身上的罩衫給撕開,徹底讓她知曉了,自己到底能怎樣奈何她。 事到最后,直把她收拾得連哼哼都沒勁。 他心滿意足,攬著人昏昏欲睡。 小女人埋在他懷中,嘟嘟嚷嚷,念念有聲。 他以為這個膽大包天的在罵自己,便撈著臋,把人往上抬了些。 他傾耳去聽,卻清清楚楚地,聽到她喚了聲恩公。 窗外雞聲漫唱,睡榻之上,姜洵驀地睜了眼。 黏糊的濕意傳來。 姜洵發現,他居然夢.遺了。 嚶嚶嬌語猶在耳畔,姜洵眼神定定,半在回憶、半在回味。 夢中那無比真實的、情不自禁的沖動,不由讓他聯想起程公的告誡來。 不可耽于女色。 姜洵眉目微動。 那小庶女明明與他相隔千里,竟也能讓他情動至斯。 可很快,他又不以為意起來。 情與欲,他分得清楚。 姜洵推被起身,才更過衣,房門便被敲響了。 他理著衣領,兩束鷹隼般的目光射向來人。 游渺被那一眼嚇得肩頸陡縮,可轉念想到昨晚,她又扣緊了手中的臉盆,羞聲道:奴來服侍大人盥洗。 姜洵收回目光:出去,這里不需要你服侍。 這幅冷臉、這樣的態度,簡直與昨夜判若兩人,游渺的笑僵在臉上,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錯。 她局促地咬了咬唇,試圖再度搭話:奴醒來,便發現大人已經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