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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她分外懼怕魏言安,更懼怕魏言安的覬覦。 所以這算什么?姐妹情深?互相解困? 誠然,他并不稀罕娶那曲檀柔,只這,并不代表他可任人糊弄。 姜洵道:愛慕本公子?到底是一見傾心,還是,有何難言之隱?他走到圓桌旁,把酒杯倒扣回漆盤中,再抱臂靠著圓桌,不遠不近地看著曲錦萱,眸色冷沉:曲三姑娘,是否跑我章王府避難來了?你把我章王府當什么?避難所?還是收容院?怎么?貴府是算準了本公子不會追究,還是覺得本公子不敢追究? 喜榻之上,曲錦萱眼眸登時撐得大大的,她身子向前傾了傾,急切地搖著頭解釋道:公子誤會了,我絕無此意 小姑娘陷入錯誤與窘迫之中,許是因著急于辯解,一張俏臉rou眼可見地燒灼起來,兩腮逐漸酡紅,如同醉了酒一般。 那紅,似有些不正常。 姜洵的目光,從那一張一合的櫻唇之上,轉移到了其它地方。 小姑娘的神情,無比真摯。 因為項上有翟冠壓著,她不便把頭抬太高,只好盡力仰起臉望著自己,那雙蜿蜒入鬢的細眉不安地擰著。 因著紅撲撲的臉,她眼瞼旁都染了層薄薄的胭色,而那雙琉璃碧洗般的眸子,此刻卻像是浸著一汪春泉,氤氳且迷離,且無端地,流露些許媚態來。 他想了想,反手摸起那瓷壺,揭起蓋,再確認了一眼。 是敞著的平壺口,并非是上回在丁府那樣的陰陽壺。 接著,姜洵湊近那壺口,仔細嗅了嗅,分辨了下氣味。 須臾,他瞇了瞇眼眸。 好極,原以為那藥餌是用來毒他的,卻沒曾想,竟是用來誘他的。 怎么?是吃準了自己不會碰,才使這些下作招數? 為了不被自己退回曲府,倒是費盡了心思。 看著明顯是著了藥效的曲錦萱,姜洵忍不住惡劣地推測起來,若他如同對付上回那個丫鬟那般,來對付曲府這小庶女,那明日這天一亮,心機諸多的曲府,又當如何應對? 姜洵冷眼旁觀,順便饒有興致地思忖著一些事,而坐在榻上的曲錦萱,卻當真以為是自己不勝酒力,只一小杯酒,便讓自己呼吸艱難起來。 可她腦子里雖暈暈沉沉的,身子卻莫名躁熱。 四月的夜,明明還帶著絲絲涼意,她卻升起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似是盛夏又挨了炭盆般,越來越口干喉焦,那股子火熱與干渴,讓曲錦萱不受控制地,去松了松自己脖頸間的領扣。 慢慢地,曲錦萱眼前突現重影陣陣,說話也開始言顛語倒,整個人明明是各種不對勁,卻又分不出神去想,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似是出于本能,在不知不覺間,曲錦萱起身離了榻,整個人腳步虛浮,卻跌跌撞撞地,朝這房內唯一的、日間方與她拜過堂的男人靠了過去。 這個男人冷著一張臉,身上,似乎也有絲絲的涼氣往外滲,對燥熱不堪的她來說,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恩公、救、救救我曲錦萱的聲音,柔媚得像是能掐出水來。 姜洵俯眼看著朝自己靠過來的人,在小姑娘將要挨到他的身子時,伸出了一根手指抵在她額間,將人推開一到臂之外。 救她,然后被她賴上? 豈能這般讓她如愿? 姜洵面無表情地想。 小姑娘的神智顯然是陷入混沌中了,鼻間嚶嚶亂哼,嘴里含混不清地呼著救,急得眼皮子都泛起了紅。 難怪她方才遲遲不肯接,看來這藥性,不是一般的烈。 姜洵維持著這個姿勢,表情疏漠地,欣賞著曲錦萱的狼狽模樣。 曲錦萱手腳亂抓間,忽然側了下身子,拽住他斜披在身上、還沒來得及取下的彩緞。 而姜洵一個不慎,竟也被她給扯了過去。 柔弱無骨的身子攀到身上,兩只不安分的小手環抱在他腰間。 因為身量不夠,即使腳下不掂一掂地,她的唇也夠不到他的臉,加之他衣領扣得嚴絲合縫,她大抵也對男人的衣衫并不了解,不知如何扒開,便只能死死地抱住他,那一顆戴著翟冠的頭緊緊貼著他的胸口,那翟冠上密集的珠飾,險些將他下頜給掛傷。 胸前的小姑娘似乎被折磨得極為難受,開始小聲抽噎起來:求你了、救救我 姜洵不是沒有在歡場待過,也不是沒有被女子引誘過,歡場女子的手段,可比這未經人事的小姑娘要高明得多。 說哪樣的話、用何等聲調,她們都拿捏得恰到好處,最是知道怎樣撩撥男人、如何在男人身上點火。 而他懷里這個,卻只知毫無門道地,在他身上胡亂挨蹭,兩臂緊緊箍住他的腰,那樣大的力道,像是恨不得將他這具身軀嵌進骨rou,跟他融為一體。 姜洵沉下眼去看她。 小姑娘里外幾層衣裳的領子都給松開了,露出一片雪膩之色來,甚至那兜衣的系帶,都讓她給蹭得從頸后給冒了出來。 毫無征兆地,姜洵的喉頭忽然滾動了下,帶著晦暗不明的神色問她:如何救? 曲錦萱哪里知道怎么救?她起碼有半個人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這會兒就是問她的名字,她都不一定能答個囫圇。 軟玉溫香貼附于身,清幽香氣縈于鼻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