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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喜歡他了。 就這么著吧。 - 到西什街傅家老宅,天已經黑了。 尋常家宴,傅家人到得不齊。只有二叔傅統,還有傅明朗和鄭抒晨幾個小輩在。 晚飯時,席間的氛圍還算好。吃完晚飯,傅老爺子帶著傅統和傅時禮叫去了書房。 宋音正和鄭抒晨閑聊,傅明朗忽然湊過來,小聲說:“爺爺和我爸我哥去書房了?!?/br> 宋音和鄭抒晨不約而同的給了他一個“哪次不去書房?這有什么好特意說的”的莫名其妙的眼神。 “……” 傅明朗一個白眼差點翻上天,壓低聲音說:“爺爺可能要訓我哥?!?/br> 宋音問:“為什么?” 傅明朗:“你不知道?” 宋音哽了哽,彎唇一笑:“你哥怕影響我練琴,平時不拿自己工作上的事煩我?!?/br> 傅明朗點點頭,小聲說:“具體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因為我哥沒有按照預定行程回國,一個重要項目黃了?!?/br> “其實雙方一直有往來,對方這次來國內,和我哥說好會面詳談的,我哥沒回來,就和對方進行了視頻會談。視頻里都談妥了后續簽約,可后來,就是我哥在飛機上那段時間,對方和豐歐簽了?!?/br> 豐歐? 好熟悉。 宋音問:“豐歐是?” “許家的?!备得骼市÷?,繼續說,“爺爺好像挺生氣的,我哥的工作能力你也知道,那可是相當厲害從無敵手啊,區區一個豐歐竟然能從我哥手里……爺爺大概是覺得我哥這次行事大意了,大意得都有點不像他平時的作風了?!?/br> 在傅明朗心里,他哥就是神,他也挺不理解的,到底是有多重要的事能絆住他哥。于是,問宋音:“我哥在巴黎怎么了,為什么沒回來?” 宋音有些心虛。 她也難以想象得是什么樣的事才能絆住傅時禮,使他不回國處理重要工作。 可實實在在絆住他的,確實是她的身體不舒服。 她生病期間,他并沒有出過酒店,一直陪著她。需要的食材,都是讓酒店工作人員代買的。 他切切實實是為了陪她,才沒回國。 鄭抒晨的思維方式就和傅明朗不同了,她立馬給出了自己猜測的答案:“是因為嫂子的手受傷了嗎?” 傅明朗:“這點小傷不至于不能乘機吧?!?/br> “……” 確實不至于。 宋音摸了摸鼻子,小聲說:“前兩天,我著涼了?!?/br> 鄭抒晨立馬小聲激動道:“我就知道哥是為了嫂子?!?/br> 傅明朗咽了咽喉嚨,有點難以置信的喃喃:“就是小著涼嗎?” 著涼能有多嚴重,還需要他哥一直留在身邊,就算嚴重,先請個護工唄,至于什么也不顧了親自看著嗎? 當然,他沒敢說出口。 宋音瞅了眼緊閉的書房門,說了句:“我去下洗手間?!北闫鹕黼x開了。 眼看著宋音往外面走,傅明朗說了聲:“洗手間在——呃!” 他捂住肚子,瞅鄭抒晨,“你干嘛打我?” 鄭抒晨瞥他:“嫂子是不認識家里洗手間嗎?嫂子是想去看哥,你懂啥!” 傅明朗:“……” 書房在一樓,窗戶對著院子,只要沒拉窗簾,站在院子里,可以看見書房里的情形。 宋音假裝路過,往里瞅了瞅。 書房內燈光明亮,傅老爺子和二叔背靠著窗戶坐在烏金木沙發上,傅時禮站在茶幾前,視線望著沙發上的兩位前輩。 爺爺抬手指著他,看手指晃動的幅度也知道,定然是在發火。但他神色沉靜如常,并沒有一絲被教訓的窘態。 狗男人不知道被長輩教訓的時候要撒嬌服軟認錯一條龍嗎? 他生病時演柔弱的演技都去哪里了! 再不濟,把責任都推到她身上嘛,爺爺再生氣,也不會沖她這個孫媳婦兒發火的呀。 不過,爺爺至于這么生氣么,連坐都不讓坐。 宋音輕癟唇角,一口氣還沒嘆出來,爺爺忽然起身了,她趕忙躲進陰影處。 院子里沒人,宋音靠在回廊的柱子上,輕嘆了口氣,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復雜。 片刻,她轉身,探頭朝書房的窗戶瞅,窗下的沙發前已經沒有人,不知道是去辦公桌那邊了,還是出去了。 宋音輕抿唇角,心底好像有絲絲輕微的、鈍鈍的痛感漫過,肆意彌漫在胸腔。 她站直身體,忽然看見熟悉的挺拔身影從客廳出來,徑直朝她的方向看過來,與她遙遙對視。 莫名的,宋音心里亂了一瞬,下意識轉過身背對著他。 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她身后,緊接著,一件外套披在了她肩上,他順勢從身后將她擁進懷里,偏過頭,看著她。 近乎耳語:“怎么在外面?” 宋音說:“消食?!?/br> “你怎么出來了?”她轉而問。 耳邊落下一聲很輕的氣音的笑,他說:“看見一只小貓在外面一探頭一探頭的,出來看看?!?/br> “哪有貓?!?/br> 他輕笑,沒接話。 宋音輕抿了下唇角,“我聽傅明朗說了,爺爺是不是罵你了?” 他又低了點頭,離她更近,低沉的聲音摻著笑意:“傅太太心疼了?” 宋音嘴硬嘀咕:“誰心疼你。就是覺得我也有責任,你和爺爺說了是我生病才沒回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