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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音輕屏著呼吸, 緩緩抬眼去看他。他也正看著她, 眸底笑意深沉,好似很有興致配合她的掩耳盜鈴。 他又往前邁了小半步,鞋尖正對著她的腳尖, 窗簾的白紗灑在他的鞋面上, 隨著微風, 輕輕晃動。 呼吸可聞, 甚至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度, 站得已經不能更近了。 窗邊的小圓桌上放著一個花瓶,雪山玫瑰是入住前傅時禮讓人新換上的,花朵依舊新鮮飽滿。 先前沒覺著香,此刻微風吹過,倒感覺有清淺的香氣撲鼻,縈繞不散。 淺香彌漫處,似乎也蔓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曖昧氣息。 在他深邃而灼熱的目光下,宋音心跳得飛快,像是有頭小鹿在心里亂撞,她- 麗嘉-輕咬住下唇,垂下眸子避開他的視線。 傅時禮輕輕勾唇,卻沒動,好似故意磨著,等她先耐不住。 宋音的心跳快了又快,心里亂得不行,終是沒耐住,狠踩了一腳他的鞋子,掀開窗簾就要跑。 傅時禮一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只稍一用力,隨著她發梢輕擺的弧度,她整個身體撲進了他懷里。 他順勢抱著她轉身,再次將她的后背抵在了落地玻璃上。 “這一腳又怎么算?”他低聲問。 宋音輕抬起下巴,很理直氣壯:“不賠?!?/br> 他動了下眉梢,指尖順著腰線上移,勾住她的肩帶,“那不行?!?/br> 宋音按住他的手,煞有介事:“你不能因為我老公人傻就欺負他吧?!?/br> 他輕笑,“管不了這么多?!?/br> 話音落下,便咬住了她的唇。 宋音:“……” 狗男人狠起來連自己都罵,真行。 - 這個補償,一“清算”就“清算”了兩小時。 結束后,宋音餓得不行,叫了餐上來。吃完東西,她連動都懶得動,什么也不管了,直接趴傅時禮懷里睡了過去。 傅時禮在巴黎的工作行程安排得很滿。宋音練完琴閑著無事,便出去逛了逛街,誓要把傅時禮這幾天在巴黎出差賺得錢都給他花出去。 傅時禮對此表示:“就這?還沒花夠個零頭?!?/br> 宋音又不想理他了。 回國的前一天,宋音和在巴黎的老朋友聚了聚。 宋音以往來巴黎都是工作,沒有長期居住過,在這里的朋友其實是以前在茱莉亞的同學,現在是巴黎某交響樂團的大提琴手,定居于此。 剛好宋音以前在茱莉亞的老師霍斯特先生退休后隨太太一起定居在巴黎,宋音便和朋友一起去拜訪了他。 閑聊問起宋音這次來巴黎的緣由,宋音說是陪丈夫來出差,朋友和霍斯特先生都驚訝于她結婚了。 霍斯特先生笑說:“那時你不能很好的體會克萊斯勒關于愛之歡樂和憂傷,我便說你可以談場戀愛,深入體會,愛情能激發藝術的靈感,你并不認同,現在呢?” 宋音緩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br> 霍斯特先生抬了抬手,示意她繼續說。 宋音輕輕的笑著,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以此沖淡情緒,“我和他,有些不一樣?;蛟S也可以說,婚姻和愛情不同。我不知道我對他,是不是愛,或許,喜歡?我不確定?!?/br> 霍斯特先生搖搖頭,看著宋音說:“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害怕知道。不要膽怯,勇敢一點,正視你自己,情況再差能差到哪去呢?!?/br> 宋音笑,點點頭。 朋友笑說:“你在愛情上不像個音樂家?!?/br> 幾人大笑,宋音也笑。 從霍斯特先生家里出來,宋音沒有直接回酒店,自己隨便走了走。 街道兩旁的梧桐樹葉落了滿地,深秋的日光透過枝椏,落下斑駁而溫暖的光點。 宋音想了想霍斯特先生的話。 她是害怕知道嗎? 大約是吧。 她一直不敢深入去想自己對傅時禮是不是有了不一樣的好感,一遇到這個問題,她就有意識的避開。其實就是不敢承認。 她和傅時禮的婚姻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沒有感情。傅時禮對她也只是勉強盡一個丈夫應有的責任,盡力維系這段關系的和平。她并不認為傅時禮會喜歡她,所以,她也不想讓自己對他生出什么不該有的感情,到最后輸得狼狽不堪。 她害怕自己會喜歡上他,所以她一直說,她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情緒,不知道為什么會心跳加速,不知道為什么會被他牽動情緒。 其實,她都知道。 她只是不敢讓自己知道。 宋音停下腳步,輕吐了一口氣。 mama如果還在的話,見她這樣,會和她說些什么呢?大約,mama也不知道該和她說什么。 mama是一個很軟弱的人,爸爸也對mama盡過丈夫應有的責任,但他依然不是個好男人。后來他都領著那個女人的孩子到家里來了,還給他和那個女人的孩子上了戶口,甚至比給她上戶口上得都早,mama也沒能說什么。 她那時候太小了不懂,要是換到現在,她可不是好惹的! 要是哪天傅時禮也冷不丁的在外面養個所謂“真愛”的小綠茶,那她肯定弄死傅時禮!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一下,她垂眸一看,是傅時禮。 傅時禮:【結束了嗎?我去接你?!?/br> 宋音頓了頓,忽然想起來,之前答應了傅時禮,晚上要陪他一起參加宴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