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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音像被擊垮了似的后退兩步,坐進單人沙發。 即使是在內心崩潰的情況下,她也依然習慣性的保持著從小教養成的優雅坐姿。只是面色漠然。 辛薇上前一步,宋音抬了抬手,示意想安靜一會兒。 辛薇頓了一下,還是上前,彎腰,輕聲提醒:“親愛的,下面還有一個采訪?!?/br> “推了?!?/br> “……不能推?!毙赁陛p聲哄她,“來的記者在業內很有名氣,而且約了很久,就這么推了,對你的形象和商業價值都會有影響?!?/br> 宋音伸直手背,打量著自己的手指,略微挑了下眉梢,興致缺缺:“鉆石都買不到,賺錢有什么用?!?/br> 辛薇:“……” 做了宋音這么久的經紀人,辛薇還是了解她的脾氣的,這小公主吃軟不吃硬,就得哄著,哄開心了,什么都好說。 辛薇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邊,溫聲溫語的哄了好一會兒,終于在采訪開始前五分鐘,宋音慢悠悠的站起身。 辛薇輕舒了口氣。 - 采訪進行得很順利,雙方可謂相談甚歡。 采訪結束后,卸妝換完衣服,宋音和辛薇沒時間再回酒店,直接去了機場,搭乘回國的航班。 其他行李早已提前托運回國,兩人只帶著輕巧的行李箱和大提琴。 上了飛機,宋音拿出眼罩要休息,辛薇遞過來一枚戒指。 “托運行李的時候看見的,你就隨意那么一扔,連盒子都沒有,也不怕丟。先前一直在國外沒什么,現在回國了,你不戴上?” 宋音微怔,她在回想這是她哪一個首飾。 三秒后,想起來了。 哦,結婚戒指。 她接下,隨手扔進包里,眼罩一戴。睡覺。 辛薇:“……” 從紐約飛去倫敦辦演奏會,宋音的時差就沒倒過來。演奏會結束,她心里的弦也松了,依照她的睡眠質量,原本應該很容易入睡,現在卻有些睡不著。 這次回國,是在計劃內的,因為要在國內舉辦演奏會。 只不過,回國的行程提前了。因為過幾天是傅家老爺子的生日。 早在一個月前,宋家大伯就催促她回國。說傅老爺子八十大壽,她作為孫媳婦兒,理應要到場。 想到這里,宋音莫名的有些想笑?!皩O媳婦兒”這個稱呼,太奇怪了。 兩年前,宋家和傅家聯姻,宋家長輩通知她回國。 此前,她一直在國外讀書,是在回國后、婚禮前夕,才第一次見到和她結婚的那個男人。 婚禮后,她在國內待了半個月。那半個月,兩人雖都規規矩矩的住在婚房里,但他工作很忙,兩人的作息不一樣,碰面的次數也并不多,更別提有什么實質的交流了。 半個月后,她去了紐約,他去了澳洲。 南北半球相隔。 兩年來,這個聯姻對象都沒來煩過她,她很滿意。 關于新婚后那半個月的記憶,她的印象并不深刻。 只記得,臨出國前,她和那個男人有過一次不愉快的爭執,但具體為了什么爭執,又爭執了些什么,她也記不清了。 從小到大,她的世界里最重要的就是大提琴。她在乎的,也只有大提琴。所以,她選擇了大提琴,也按照約定,放棄了一些東西。 譬如婚姻。于她而言,不重要。 聯姻反而更好,最好是互不干涉,各自都舒服。 后來她的興趣范圍稍稍擴大,大提琴仍是首位,再就是收集美麗奪目的鉆石、可愛迷人的包包、精致漂亮的禮服…… 思緒漸而飄遠,宋音陷入睡眠。 偶有氣流顛簸,她睡得并不安穩,迷迷糊糊的做了一個夢。 夢里是她婚禮當晚,在婚房里。偌大的別墅,竟然沒有側臥或客房。 她提出質疑,男人用平淡的嗓音說:“一樓是書房和你的琴房,二樓是主臥,其他房間打通改成了衣帽間,直通到三樓?!?/br> 夢里場景模糊,宋音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但她知道他是誰。 在夢里,她還記得婚禮太累,沒再提出疑問,和他一起睡在了主臥。相安無事,什么也沒發生。 畫面一轉,她看見高腳杯內紅酒搖晃。場景變換,她步伐不穩的走進浴室,不知道是哪里不對,摔了一跤,把洗沐用品打翻一地。 男人走進浴室檢查她是否摔傷。畫面忽然變到了床上,肢體交纏,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起伏晃動,而傾倒。 宋音猛地驚醒。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她和那個聯姻對象,發生過實質性關系。 宋音輕扯了下唇角,吐槽:別看只有半個月,發生的事情還挺多。 她推醒鄰座的辛薇,“薇姐,你給我訂酒店了嗎?” 辛薇困意還未散,瞇著眼睛看她,“沒有。你回景城,不住家里?” 宋音:“住酒店,飛機落地就幫我訂?!?/br> “……好?!?/br> 辛薇答應一聲,又蓋上眼罩,睡了過去。 宋音輕吐了口氣,也闔上眼睛。 - 航班落地景城,是當地時間的下午一點。 幼時的記憶中,景城的秋天,有紅楓銀杏,濃墨重彩而又艷麗非凡。 從機場出來,宋音沒看見銀杏紅楓,但有溫涼的風撲面,沐浴著暖陽,很舒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