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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臺子被拆得慘哦,我聽得都不舍得笑話他了 呵!莫諾云聞言斜長的眼角微翹,他凝眸揚眉,嘴邊嚼著笑搖了搖頭,倒沒有生氣,只是撇撇嘴,帶著幾分遺憾四兩撥千斤地說:哎,沒看出來啊,你幫手還真多??!嗯嗯!下次再忽悠你的時候,我得找沒人的地方。 因為交通的不發達,大巴一路開開停停??擅慨斘覀兊拇蟀屯O聛淼臅r候,就會有很多停在路邊的黑人孩子突然間從四面八方舉著托盤或者袋子一窩蜂地跑過來。一開始大伙都被這陣勢嚇了一打跳,但后來我們見那些黑人孩子也只是圍在車窗邊舉著東西叫賣,心底也就放心了。 有志愿者因為好奇,用英語問他們話。那些黑人孩子也只是茫然地搖頭,嘴里嘰里呱啦說出一大段我們根本就聽不懂的語言。我聽著那話不像英語也不像法語就茫然了,轉頭想問莫諾云。 可莫諾云這時候也不再懶洋洋,他臉色沉靜,起身就從行李里拿出了他在機場提前換好的一大把坦桑尼亞先令,就推開窗朝那些黑人孩子們招手,遞錢開始沒節制地買孩子們手里的東西。 《愛傳遞》節目組并沒有規定參演人員不許花錢,整個節目都是自由的,沒有臺本的。但是,我想從《愛傳遞》這個節目開播以來,也應該是一直沒有參演者自己掏錢做事的。所以,當莫諾云突然拿錢出來買黑人孩子手里的東西的時候,PD欲言又止臉上全是糾結。不過最后,PD還是嘆了口氣沒有阻攔莫諾云,只端著攝像機任自己行動。 其實我想說,就是你攔,他也不會理你。莫諾云這人,一向我行我素不按常理出牌慣了,他聽你的話是因為他也是這么想的,不理你才是正常的 當莫諾云拿著一袋袋從黑人孩子們手里買來的東西轉身交到我手里的時候,我才知道,那袋子里裝的千遍一律都是一些腰果,玉米花,花生米。而后來大巴只要停,只要有兜售食物的黑人小孩,莫諾云都會打開車窗招呼孩子們過來,然后又不厭其煩地自己掏錢買。而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一次價錢,只一個勁地給錢。那樣子很像活該被宰的傻缺,但說實話卻很迷人。 后來,幾乎車上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大袋的干果。有個小伙子拿起腰果搖了搖問:哥,能吃嗎? 莫諾云笑了笑,眼底多了幾分溫柔慈悲,他點點頭滿不在乎地說:別客氣,想吃就吃吧。 大家這時候已經坐了三個多小時的車了,早就悶得面如死灰,肚子也都被顛餓了。莫諾云這一放話,車里就歡呼聲四起,轉眼,整個車廂里到處就都是吧唧吧唧吃干果的聲音。 這時候,莫諾云也側過臉來看我,他挑了包腰果打開遞給我,自己也從袋子里抓了幾顆扔進嘴里才慢條斯理地說:剛剛那些黑人小鬼說的是斯瓦西里語,斯瓦西里語現在是東非最通行的語言,在坦桑尼亞和肯尼亞它是官方語言。相對來說,這里會說英語的人比較少。 我聽了暗暗點頭,突然又覺得不對勁,抬眼問他:你怎么知道我先前要問你這些? 莫諾云聽了眼底亮了亮,調侃道:因為你剛剛聽不懂蹙眉頭的樣子超級傻缺。 切。我撇了撇嘴,想想才第一次覺得這個節目難做,我說:莫諾云,那要是我們到的地方原住民都不會說英語的話,那怎么溝通?豈不是死慘了? 莫諾云聽了笑,嘴角翹了翹,手一揚就扔了一顆腰果打在我臉上。又用長指在我面前晃了晃,指指袋子里的腰果,又指指自己的嘴。 我無語,打了我還賣萌?于是我撇撇嘴一邊輕聲罵他:你自己沒長手???一邊拿了幾顆腰果往他嘴里塞。 莫諾云也不嫌我一次性塞得太多,張口就一口氣吞了我手里的腰果,抬眼漫不經心地看了看四周,就突然輕輕裝作不經意地咬了咬我的指尖。順利占到了便宜他就開始嚼著腰果憋著笑,眼底光彩艷麗,揶揄道:笨蛋,不會說話不是還有手? 我見莫諾云那得瑟樣又好笑又來氣,也抓了一顆腰果往他臉上扔,結果他手一伸就抓住了,又拋起來扔進嘴里細嚼慢咽。 可接著因為路不好,車子又劇烈顛了一下,莫諾云臉上止了笑,連忙就伸手擋在了我身前。再轉眼,他已經眼底一黯,眸間多了幾分認真,他只淡淡地開口說:丫頭啊,坦桑尼亞這個地方窮得可怕,這里百分之九十的人口平均每天的生活費只有2美元,看病沒有醫生,有醫生又沒有藥。就是你手里的這一袋子腰果,對他們來說也是奢侈品。更可怕的是,因為貧窮,這里沒有好的教育。就像我說如果只有你一個人苦,你會覺得上天不公,你會奮斗??扇绻麖某錾_始所有人都是苦的,你認定生活就應該是這樣的,那你只會麻木。而這個國家,就陷入了麻木。 我聽了內心突然有些沉重,趕緊彎身把剛剛扔在我臉上的腰果撿起來,塞進了嘴里。車廂里原本嬉笑打鬧的聲音也突然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轉頭望向莫諾云。而他卻不為所動,只又靜靜地側過臉望著窗外,黢黑的眸子幽靜深沉。 很多時候,我都會因為莫諾云的不正經而氣到跳腳,因為他皮皮懶懶的樣子而覺得頭疼。他總是喜歡嘴角一勾笑得無比邪氣,嘴里說些讓人抓狂的話。有的時候他又會表現得無比傲慢,讓人想抽他??捎袝r候他又會眼底淡淡漫不經心,只靜默地看著,仿佛早就看穿了結局。他就真的像一抹云,時而變幻形狀,讓你看不通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