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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我?!彼钪?,口氣中帶著不容隱藏的霸氣。 芯瑤顫了顫,仰起頭,對上他的臉。 “笨蛋?!彼砷_她,輕輕的揉她的發,低頭親昵的靠近她?!澳愣闶裁??曼陀羅?詛咒嗎?那是我們一起看見的??!在那座小島上,我生活的時間比你長的多,你覺得我會怕嗎?” 他抵上她的額頭,對著她笑,他說:“瑤兒,命由己造?!?/br> 芯瑤的心底,燃起了一朵小苗,那是一種破土的沖動,地底下太冷。它們說,外面的世界,是溫暖的,可是,真的是溫暖的嗎? 一次又一次,那種期待連著不安的感覺席卷著她。她只能傻傻的看著他的眼睛,沒有逃避,而是被迷惑的,任他的氣息打在她的鼻尖,有一些癢,有一些溫暖…… “你一離開,我的胃病就犯了,去到醫院,打著吊針。第一次,我覺得那導線太長了。我像個逃兵一樣逃了出來,逃到巴黎歌劇院的門口,坐在那個椅子上。'A座'的痕跡還在那里,我一個人坐了很久,冬天這么冷,我就想像你戴著毛線帽子坐在我身邊,側頭對我說,‘好想你,怎么辦?’然后,你身后的霓虹變得好模糊,我就對你說,‘瑤兒,我在這里?!恢钡教旌?,一個老婦人過來告訴我,她說:'有個女孩下午也坐在這,和你一樣的姿勢盯著椅子發呆。'我就想,那要是你該多好?” 芯瑤微微動了動,她眨眨眼,眼眶有些微紅。 “好想你,怎么辦……”他擁住她,感覺她沒有掙扎,輕輕地靠在他身上。墨黑的眼底流光一閃,語氣輕輕地,帶著嘆息,輕輕的嘆息……“我從來不相信命運,錯信了它已經是罪過。為什么,你還要跟著再錯一次呢?我掌心的紋路只是你,你就是我的命運。這樣,瑤兒,你還怕什么?” “我好怕你死掉……”芯瑤的聲音很小,吶吶的,帶著顫抖。 莫謙手一緊,背僵直的抱著她,他說:“我的芯瑤,是個笨蛋?!?/br> “可是,木村死了……” “所以,你才應該快樂?!彼H吻她的額頭,面對面的,輕抵著額,他說“你站在這里,我們卻要分離。這樣是不是,太不知足了?” 芯瑤猶疑的目光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帶著期待和懼怕受傷的恐慌。他暗沉的眸子分外溫柔的對上她,“瑤兒,未老不知何處去。人會懼怕生死,只是因為,不知道死了以后會去哪罷了。如果真的有詛咒,也是我先死,我會在那頭等你。如果你覺得愧疚,活著的人總是最痛苦的,我把最大的苦痛給你。你更應該好好活著,不帶愧疚地快樂的活著,這樣,我才可以安心等你?!?/br> 他的話,輕柔的打進芯瑤的心里,卻扯出一張無法逾越的網…… 她想哭泣,卻只能咬緊雙唇,她看著他們的身影交疊在一起,那么親密,親密的讓她想哭。但是,影子和影子,也只是黑夜的故事罷了…… “回不去了?!彼p輕地退開他的懷抱,蔚藍的眸子,濃霧散去,只剩下逞強般的堅持。 莫謙皺起眉,漂亮的臉上染上一抹陰霾。他聽見她說:“就當我們,不認識吧……” 他看著她走遠,孤單的背影落在他眼底,他閉上眼,月光下,精致的臉上卻閃著似有似無的魔性。淡然的臉上沒了表情,他輕扯嘴角,清冷的開口:出來吧!恩浩?!?/br> 不遠的樹叢里,鉆出一個穿著白色西服的男子,帶著銀色眼鏡的臉上帶著笑意,不懼怕莫謙周身清冷的氣息,笑著道:“沒想到你莫謙也有吃癟的時候。而且?你只有這次當逃兵嗎?” “人抓住了?不理會他的調凱,他不溫不火的問。 叫恩浩的男子摸了把額頭,抖了抖腿:“我可是個醫生,你讓我去跟蹤三個白癡已經夠過界了哦!” 莫謙不理睬,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恩浩見了,討好的笑了笑:“你怎么見到顧小姐就那么多話,對別人都冷冷淡淡的??!好啦!別瞪我!你的健康可是在我手上!我抓了那三個白癡揍了一頓就放了,你也知道我是醫生,醫者父母心嘛……他們是……” 恩浩的話還沒說完,莫謙的臉色一變,握起拳,順著芯瑤離開的路線就追了過去,還語氣急躁的罵了一句該死! 美好的,只是宴會上美麗的燭光,卻沒有人看那蠟燭滴落的淚水。和歡愉過后落下的荒寥…… 晚宴結束了,山巒散去。 芯瑤的心卻如同夏夜里抽搐的水泵,無端的發泄。再也看不見人的路上,她費力的跑著,脫下高跟鞋,任腳丫觸著冰涼的地面,狂烈的奔跑…… 我要死了,你讓我怎么回去?怎么回去?連你自己都告訴我,活著的人是最痛苦的,你讓我怎么敢回去…… 為什么我會死?為什么我要死……她想哭泣,卻只能沙啞的喊出聲來,猩紅的眼底,始終留不下淚水,疼痛攪著她的心口,她喘息著,她的手不住的顫抖,連著那傷痛的心。 就在這個時候,黑暗底下,三個黑衣男人擋在她面前,用著最猙獰的表情。 她想錯身而過,又再一次被惡意的攔住。 急促的喘息和激烈的疼痛圍繞著她,她迷蒙的眼驚懼的看向自己所在的陌生環境。他們對侍著,芯瑤閉著眼一步步的往后退,突然轉身,想要拼命的奔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