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你的心,原本就比他小啊。 又有幾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舍得,拋下世上總總,那么大的心,只容得下你一個。 武大郎,容得。 不是,死了嗎? 男人,聰明如男人,是不會,做虧本交易的。 蠢的是我們,心小,還不懂得,多裝些…… 女人,到了一定的時刻,為了愛,明知道會死,也會去飛蛾撲火。那種勇氣,不是氣壯山河的英雄氣,只是一份兒女情長,一份,只有女人才有的,女兒心。 女人,到了一定的時刻,因為愛,是愿意下跪,請求男人留下來的。只因為,她用盡了力氣,那一份,如懷胎十月的執著、愛與艱辛,讓她拿得起,放不下。 不要說骨氣,當你愛了,就沒有骨氣。 芯瑤的骨氣,全都用光了。 剩的,只是感激。 感激? 到最后,莫謙,你要這樣逼我嗎? 你一定要這樣逼我嗎? 讓我眼睜睜看著,別人在我身上,吃我的rou,喝我的血嗎? 感激? 感激? 你感激我?那我怎么感激你? 她似乎想到些什么,冷冷的扯了下嘴角,閉上眼,靜默的,沒了表情,拿著喜帖的手,收了又緊,漸漸的,放松了力氣,就跪坐在地上,似在休息,似在冥想。 眼眸悠悠的抬起,而后,奇異的,光彩漸次由蔚藍的眼底流轉而上,猛的從地上爬起來,踏著赤腳,沖進浴室,對著鏡子,靜默的看著自己的眼淚滔滔的留下來,高舉起大紅的喜帖,看著鏡中的自己,參合著淚水與冷笑,一寸一寸的撕爛那抹紅,散了一地,也散在她身上。 開到荼靡花事了,塵煙過,知多少。 當年花信心思好,又成春瘦,落紅滿地,蒼涼淚流。 愛過,如花開。 花殘,落地,卻總是有的。 畢竟,根,扎在心底。 她原本想,她,放手了。 你見,或不見我,在你的生命里。 我就在那里,不喜不悲,不爭不搶。 可如今,她是愛他的,深愛…… 只是…… 她只是一動不動,墨藍的眸子被柔軟的卷發遮住一半,卻擋不住,那越演越盛的眼波流轉,到最后,她的雙眸已經變得空茫,像是順著不停流淌的淚逝消了顏色,只像是水光流轉的晶體。 她對著鏡子,看著自己,悲憤的,譏諷的笑,咬著牙,帶著嘶吼:“我要報復,有一天,我要報復!” 頹然的回到病床上,一片雪白的包裹中,她想。 她是愛他的。 只是,她,有怨…… 湖光山色總相宜 清晨,半夢半醒之間,胸口悶著,一口郁氣,分不清是悲傷還是憤惱。 這樣的悲涼,是強烈的,不在于,何時何地醒來,孤獨的眼睛望著空曠的黑暗。而是,那一抹,根深蒂固的蒼涼,如芯瑤手腕上的疤痕,是堅固的傷。 她深愛的人,在她只差一步就要步入殿堂的時候,才知道,是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哥哥。 她深愛的人找不到了,她和她的孩子還沒看見陽光,就死掉了。她去死,卻活過來了。 她在絕望的時候,北上。在北上的列車上,遇見了一個讓人心疼的女孩。那個時候,她已經絕望了,想要流盡那骯臟的血,離開這個世界。 于是,她把自己的最寶貴的結婚戒指,她的曼陀羅摘下來給她。 她希望,至少,這個世界,總要有人幸福。 不論你認識或者不認識,只要有人幸福。她也可以知道。 噢!原來世界上,真的有幸福。 于是,她把她的曼陀羅給她,給她,陸鳳兒。 然后現在,那個女兒呢,搶了她的男人,搶了她孩子的名字,戴著她的戒指,將要牽著她深愛的人的手,結婚? 和她同父異母的哥哥?結婚? 她為什么不可以抱怨? 她有什么資格抱怨? 到頭來也只是,流光總易把人拋。胭脂淚,雙流醉,心字香燒。 卻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皺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睡不著,索性就醒了。 “芯瑤姐?!弊幽?,就蹲在床邊,這一眼,芯瑤卻笑了。 只見子末用蹲茅廁的那種可笑姿勢,一張帥帥的臉皺成一團,兩手撐著臉頰,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盯著芯瑤,努力的嘟著著嘴,吐著泡泡。 “你做什么?”她好奇的問。 子末,RAINBOW中的鍵盤手,彈得一手好鋼琴,比起木村,沒有那么顯赫的財閥出生,卻也是出生書香門第。爺爺,曾經是清華大學的副校長。 只不過,他的文學素養,不怎么高…… 曾經,他糾結著眉頭,跑到芯瑤面前,苦惱的問過:“芯瑤姐,詩人都是瘋子么?” 芯瑤納悶,問他為什么? 他一臉狐疑的回答:“那天,看芯瑤姐在看現代詩,然后,爺爺也在看現代詩。所以,我就回家也在網上找現代詩看,可是一看我就囧了,什么嘛!你知道我看到的那首現代詩的名字叫什么嗎?當馬桶肛裂的時候!要死咧!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芯瑤只好搖著頭,嘴角憋著笑…… 看書,也是有選擇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