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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丈夫只差一點就要命喪黃泉,卻沒有人看見童阿貍哭。是的,別人怎么看得到她哭呢?她的眼淚,只會流給心愛的人看。而她心愛的人,從來都不舍得讓她哭。 病房里,只有在四下無人的時候,童阿貍才會放軟表情,她坐在病床邊,輕撫著喬以梁的黑軟的發,動作很輕,眼底也是異常的溫柔。這樣的溫柔,若是旁人見到了一定會覺得心驚。因為只有在她看著他的時候,平日里傲然妖艷的眼底才會純粹干凈到透明,才會依戀到滿是柔軟。 這時,童阿貍的話音也很軟很柔,沒了往日里的妖艷傲氣,她更像是個純真剔透的小女孩,如水般清澈綿柔。她低吶道:“三哥,你不許我哭,你看我真的沒有哭,我只哭給你一個人看?!?/br> 說著,童阿貍微微俯身,眼眶已經紅了。她試著抵了抵昏睡中喬以梁的額頭,依戀半晌,才又抬起臉嘆道:“三哥,你在手術室里的時候我就在想,你要是死了,我就跟著你一起死。你說我穿紅衣裳最好看,我就想,我死了以后,變成厲鬼也要和你在一起?!?/br> 說著,童阿貍吸了吸鼻子,她的聲音很小,仿佛只是說給自己聽的,她忍著眼淚半晌才嘆道:“三哥,你怎么就這么傻,這么傻……” 第2章 七年前: 下午五點一過,J區大院的孩子們下了課便都陸陸續續回了院子里,這些個小祖宗們一回來,原本寧靜的大院很快就又變得鬧騰了起來,負責警備的武警們卻早已對此習以為常,他們一個個站在自己的崗位上,目光炯炯,身如松柏般巍然不動。 入了崗哨,一入目,就能看見森森嚴嚴停滿了道路兩旁停車位的紅字頭J車。而再往里走,更可以看見一處人造湖水,這湖叫“一鑒湖”,取清可見底,光華可鑒之意。 一鑒湖里的水是死水,但湖的四面卻都有一座石雕蚣蝮噴水臺用于平時換水。每年5月,一鑒湖里的水還會全部被抽干,湖底的淤泥也會被重新沖刷干凈,再用生石灰把湖底全部涂抹一遍,最后才換上自來水。 一鑒湖里還養了許多金魚,據院里某位爺目測,湖里還時常會出現金魚界里最頂級名貴的“金錢水泡”。當然,除了魚,一鑒湖里還種了30多缸睡蓮、荷花。烈日下,春風里的一鑒湖,更是湖邊楊柳依依,湖底清澈見底,甚至,連湖里的鵝卵石都能看得清。 一鑒湖邊有一座石拱橋,但凡是進了J區大院的,就必須經過一鑒湖過那個石拱橋,然后,再繞著湖邊走半圈,經過一個籃球場,接著,才能看得見內院的家屬住宅區。而只要過了籃球場后兩百米的距離,走在那郁郁蔥蔥的老樹下,抬眼,就能看見一棟棟錯落有致的單棟歐式小樓。說白了,前頭的都是障眼法,這里,才能算是真正的J區內院。 而那石拱橋還很窄,只容得下兩個人并肩一同走。這橋當時立在那,其實也就有點屏障的意思。因為,車開不進來,。什么人要進來,先得停了車再徒步。這時候,不論來的是誰,保衛科在門前一登記一通知,院里的人精就都曉得了,該應對的也就應對了。 而這里住著的,更沒有一個會是簡單的人物,他們是官,還是掌握了J權的官,甭管他們是官一代,官二代,還是官三代。住在這里頭的人,生來就都是含著金鑰匙的大爺,是根正苗紅的紅色貴族,G干子弟,龍子龍孫。 時光荏苒,一眨眼,院子里的小蘿卜頭們一個個都拔苗成了青春年少,這么多年下來,大院里頭的勢力也差不多都被劃分出來了。女孩和男孩不一樣,女孩喜歡抱小團,男孩喜歡抱大團。院子里的男孩都是北系,而院里的女孩們就各自有各自的小派別了。 這時,只見J區大院的“三朵花”正結伴從石拱橋上走了過來。領頭走在最前頭,膚色麥黃,短發爽利的姑娘是方家的二女兒方舞,她走著走著,突然卡在石拱橋的中央頓住了步子。手輕扯了扯斜挎在肩上的書包帶,鳳眼微瞇,抬手就指向正在湖邊走著一個女孩,轉身,用手肘碰了碰身側的童晴緣問:“晴緣,那女孩誰???看背影挺好看的?!?/br> 聞言,正低頭聽著MP3的童晴緣優雅地拔下耳機,她秀美文靜的臉稍稍抬起,嫻靜地目光望向前頭,一頓,笑僵在嘴邊,對上方舞詢問的目光,她抿唇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就垂下了臉去。 見童晴緣這樣,她身側原本正拿著手機發短信的潘時語也抬起了娃娃臉往前頭看過去。這一瞧,潘時語心底就是一咯噔,心底暗叫一聲不好,忙對著方舞猛眨眼,又悄悄用手腕撞了一下方舞,還抽著眉毛對著方舞一個勁地擠鼻子弄眼,那模樣,可愛歸可愛,卻真的像個抽了風的芭比娃娃。 方舞見潘時語那抽了風的死樣輕哼,白牙一咧,疑惑更重,笑著就去推她:“作死,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好丑?!?/br> 方舞手肘才一動,潘時語的眼皮就是一跳,她急忙往后縮了一步,撅著嘴就道:“你悠著點??!下手沒輕沒重的!”說著,她圓溜溜的眼還防備地瞪著方舞,就是不想讓她碰自己。 要說這方舞吧!可以算是大院里的女霸王,她自小就會偷自家老爹的手槍、步槍滿院子抓貓打狗,就是大院里從小練武的男生,也不是誰都打得過她的。 “不碰就不碰,瞧你拽個二五八萬的。小潘潘,你以為你真是布娃娃?”方舞無所謂地輕嗤,嘴里說著不愿碰,卻又湊上去逗趣似地點潘時語的鼻子,覺得她可愛,還捏了捏她的臉,不過動作倒是很輕,真沒下重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