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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和皇宮侍衛已經跑過李府幾趟了,李家人已經對此見怪不怪了,吩咐下人奉上茶之后,便安靜地坐著,等著謝殊的詢問。 謝殊并沒有著急著開口詢問,而是打量著府上。 李忠全是三代獨苗,沒有兄弟姊妹,輪到他了更是沒留下一個子嗣,如今他人一失蹤,府上連一個幫襯的人都沒有不說,更沒有一個繼承的香火。 李忠全失蹤后,府上唯一的主心骨便沒了,現如今雖然有老夫人撐著,但還是略顯頹廢之態,光看門口荒涼的局面便可知一二。 眼見謝殊不說話,王氏面對錦衣衛心中雖然發怵,但還是沒忍住問道:“兩位大人今日來訪所為何事?您只管吩咐,民婦一定會配合?!?/br> 謝殊站起身,“可否去李老爺書房一看?” 王氏沒想到謝殊竟如此客氣,比先前來的那些錦衣衛和侍衛都要謙和許多,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我這就帶您去?!?/br> 這間書房錦衣衛不是沒有查看過,只是并沒有發現什么,謝殊跟著王氏走進書房內,也沒有翻動頂上的書籍和賬本,而是四處看著布局。 東昨知道,謝殊這是在看屋內有沒有暗格。 只是在仔細地翻看了一遍后,確實沒有找到暗格之類的地方,謝殊轉過身,看著站在門口不敢進來的王氏,再次詢問了一遍,“李老爺不曾和你說過,他打算靠什么事翻身嗎?” 一提到李忠全,王氏不免傷心,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后,哽咽著搖頭說:“沒有,他從來不跟我說生意上的事,那日也只是在用膳時提了一嘴,說是幫了個貴人的忙,貴人許諾了他一筆大買賣,就是有些風險……” 謝殊點點頭,打量了一圈屋內。 這處書房的布局很雅致,窗邊還擺著幾盆鮮花,只是多日沒有打理,花朵都枯萎了。房間也大,分成左中右三閣,分別用不同的屏風隔開。 謝殊的目光最終停留在左側的屏風上,他看著那屏風頂上的繡畫覺得眼熟,想了一會兒,開口問道:“這是畫的是梨園的景吧?” 這樣的屏風,楊彬屋子里也有一個,曾經還得意洋洋的給謝殊介紹過,故而謝殊覺得眼熟。 王氏點了點頭,“老爺他以前愛聽戲,經常去梨園,便買了個這樣的屏風擺放在書房之中。只是后來做生意被人坑騙之后,便沒了這樣的心情,就很少再去過了?!?/br> 眼見王氏了解的這么清楚,謝殊挑了挑眉。 王氏像是看出了謝殊心中所想,低下頭,解釋道:“老爺顧家,又是生意人,對記賬格外看重。大人別看我是個婦道人家,但我一直執掌中饋,家里的每一筆賬都要過我的手,連老爺也不例外,故而我知道的清楚些?!?/br> 說起這個,王氏又不免垂淚,“老爺一心為了家,常年在外面奔波勞累,可如今卻……” 王氏突然快步走了進來,跪倒在謝殊跟前,“大人,求求您,求求您一定要幫幫民婦,找到老爺……哪怕是、哪怕是人真的遭遇了不測,也要讓他的尸首歸家才是??!” 說話間,王氏淚眼婆娑,豆大的淚水滴落在地,她身子直抖,本憔悴的臉龐如今更見狼狽,可見自劉忠全失蹤后,她的精神就不怎么好。 謝殊上前一步,剛欲把人扶起來,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隨后一個下人跑了過來,站在門口氣喘吁吁的跟王氏說:“夫人,剛剛得到消息,孫家的又來人了,正朝我們這邊過來!” 王氏臉色一變,轉過頭去,聲音依舊有些顫抖,卻可見怒氣,“他們還來做什么!” 那下人看了看謝殊,低聲說:“還是……還是為了先前的事?!?/br> 王氏站起身子,朝外面快走了幾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腳步猛地止住,扭頭看向謝殊,嘴唇動了幾動,一臉為難的樣子。 謝殊挑了挑眉,倒也沒再多說什么,“既然府上有事,那我們便先告辭了?!?/br> 王氏頓時松了一口氣,側了側身子,趕緊說道:“民婦送您出去?!?/br> 謝殊和東昨在王氏的帶領下出了李府,只是這一路上王氏顯得心事重重的,還時不時的朝外面張望,顯得有些迫切。 轉動著手上的玉扳指,謝殊漫不經心地收回目光,只當沒有看出王氏的異常。 只是當走出李府這條街之后,謝殊和東昨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之后,從街道的另一頭又返還了回去。 翻身上樹,找到一個既能觀察到劉府又很隱蔽的角落,兩人靜靜地等著,果然沒一會兒就見到一幫氣勢洶洶的人向著李府走了過來。 王氏顯得有些害怕,但還是站在前頭,看著為首的中年男子氣道:“你們還來做什么!” 中年男子拿著棍棒,往地上一戳說道:“做什么?自然是來討債!你家老爺欠了我家主子這么大一筆賬就想這么不了了之了?趕緊拿銀子出來,別讓我們哥幾個動手!” “你、你們、你們簡直欺人太甚!”王氏氣的身子直發抖,臉色也白了幾分,怒罵道:“你們拿著一個沒有摁過手印的欠條就來要債,不就是欺負我們老爺如今失蹤了,死無對證,誰知道你們這個欠條是真是假!” 不等中年男子繼續說話,王氏眼淚便又流了出來,繼續說道:“就算是真的,你們前個兒剛要走了一個鋪子,還不夠這頂上的銀子嗎,如今還敢來登門,莫要欺人太甚,小心我拉你去報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