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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沒說。 所以最疼他的四皇子死在了這場陰謀里,死在了戰場之上。 他是一刀一刀的被敵人砍死,尸體抬回來的時候,已經不成人樣了。 那是最疼他的四皇哥! 他當年被先帝帶到皇宮教導,明面上是先帝恩賜,可誰不知道這是先帝怕他生父魏安王造反,把他拉進宮里當人質。 宮里的人都瞧不起他,先帝也不管他,皇子都欺負他,當今的太后也沒少給他臉色看,只有四皇子對他好,把他當成親弟弟一般,時時刻刻保護著他。 餓了找四皇哥,渴了找四皇哥,受欺負了找四皇哥,功課不會找四皇哥,玩鬧找四皇哥。 他們曾經比親兄弟還親。 可他最終還是背叛了他。 他的尸體被抬回來下棺那天,他一眼都不敢多看。 自那之后,他就告訴自己,這世間的親情,友情,愛情通通都不可信,沒有誰會一直堅定不移。 他怕極了,怕自己也落得個這么下場。 李公公無措地看著咸緒帝,剛欲開口,卻見咸緒帝突然止住了笑,他擦去眼角的淚,下了床榻,面無表情的對李公公說:“更衣?!?/br> 就如往常一樣更了衣,咸緒帝穿戴整齊,穿著一身象征著尊貴身份的龍袍坐在床榻上,等天亮,等上朝…… 只是他不再提撤去監視謝府的暗衛一事。 第160章 是他的表妹 因為我愛你 冷風卷著細雨紛紛揚揚,天上不見明月,不見繁星,有的只是幾只鳥雀。京城的夜晚總是顯得有些安靜,只偶爾風卷起鈴鐺發出幾聲脆響,像是夜晚的唯一見證者。 謝殊從皇宮里出來后沒有直接回謝府,而是先去了一趟錦衣衛府。 這個時辰,京城之中除了皇宮也只有錦衣衛府還燭火通明了。 謝殊走進去,守在門口的錦衣衛還愣了一愣,下意識地直起腰,有些反應不過來。畢竟謝殊在京城中已經不見蹤跡很久了,更有甚者傳言說他去了外地當差,如今深夜突然見人來此,倒叫人不得不吃了一驚。 “謝大人,您……” 門口的錦衣衛剛想上前問話,就見謝殊亮出咸緒帝交還的錦衣衛同知令牌,微抬下顎,對他淡淡地說道:“去將府上的人召集起來?!?/br> 一看這個令牌,那個錦衣衛便明白謝殊被官復原職了,這下也不敢上前問什么話了,規矩的行完禮之后趕緊下去召集府上人手。 今日府上人手還算齊,除了幾個出京城查案子的,便只有吳哲一人不在。 “傷到了?”謝殊神色一頓。 曹屯點了點頭,“抓那個江洋大盜的時候不小心被捅了一劍,眼下正在府上休息?!?/br> 謝殊皺了皺眉頭,“嚴重嗎?” 曹屯嚴肅地點了點頭,“挺嚴重的,那幾日一直昏迷不醒,也就昨日才醒過來?!?/br> 吳哲雖然進錦衣衛的時間不長,但和曹屯的關系一直不錯,故而他受傷之后,曹屯看了他不少次,對他的傷情了如指掌。 謝殊點點頭,轉動著手里的玉扳指,沒再說什么。 魏安王如今臥床不起,皇上便恢復了謝殊的官職,其打算顯而易見,眾人齊齊站在院子里,知道恐怕很長一段時間內,錦衣衛都會是謝殊說了算的。 謝殊官復原職,又頂了魏安王的權利,自然要先在眾人面前露露臉,讓大家知曉此事,也好之后調派人手和調出劉興一事的卷宗。 故而這才讓曹屯把人集合起來。 不過謝殊不怎么會打官腔,也沒什么好交代的,如今天色也深,簡單的講了兩句話之后便讓人散了,只留下曹屯一個人。 遞給了曹屯一個名單,謝殊說:“你今晚找上這幾個人,讓他們把手頭的差事放一放,帶著他們去一趟江陵,押送劉川進京?!?/br> 謝殊此次去往江陵沒打算驚動旁人,故而帶去的人并不多,他知道余忠福不會放任他把劉川帶走,東影幾個雖武藝高強,但畢竟人少,所以派遣錦衣衛前去。 多一些人,便多一些保證。 這名單上的幾個人都是經過謝殊反復斟酌之后選出來的人,也都是跟著謝殊的老人了,縱使知道錦衣衛里有人不安分,但對于這幾個人謝殊還是放心的。 想起這個,謝殊又想了那個逃跑的縱火犯廖肅遞上來的錦衣衛內應名單,這些時日他讓東昨注意著,果然發現一些人的狼子野心,也是要找個機會處理掉了。 曹屯不知謝殊內心所想,也不知道這個劉川犯了什么事,但單看這份名單就知道謝殊對此事的重視,便也不敢再耽擱,拿了名單趕緊下去吩咐了。 謝殊交代完了差事,讓人燒了幾桶水過來沐了個浴,拿了一件備在府上干凈的衣袍換上,隨后出去將馬安置好,也就沒在錦衣衛府上久留,撐著傘上街,朝謝府走去。 天依舊黑著,烏壓壓的仿佛要墜下來,街上很安靜,連犬吠聲都聽不到,雨卻已經小了很多,斷斷續續地往下落著,撞到油紙傘上,便砸開一片水漬。 黑墨色的夜,也只有這像是銀絲的雨水點綴其中。 謝殊踱步走著。 幾日沒回京城,如今望著這片天地,謝殊竟有些陌生。 江陵的房屋多數帶著江南小鎮的娟秀,白墻黑瓦,園林錯落有致,走兩步便能遇見涓涓細流,帶著別有的寧靜安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