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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一回神的功夫,云煙突然四起,快速在這一方天地彌漫開來,遮擋住眾人眼前的視線,洛安竟不知何時放了霹靂散! 東影頓時明白過來,先前那個煙火彈分明就是個幌子,洛安哪里來的援軍,他根本已經束手無措了。 可等東影認識到這一點之后已經晚了,等云煙被風吹散,身前哪里還有洛安的身影。 人早就已經跑了。 東影倒是并沒有慌張,走回謝殊跟前,輕聲說:“洛安跑了?!?/br> 謝殊點了點頭,卻沒忍住咳嗽,幾聲咳嗽下去,掩在嘴邊的手卻多出了幾道血痕。 東影看的心驚膽戰,礙于此時這么多人,卻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擋在謝殊跟前,不讓他人察覺出。 劉川這次是下了血本,他知道謝殊不死,他就不得安生,所以找來的都是江湖上的高手,會什么的都有。刀劍易躲,暗箭難防,饒是謝殊也不免在諸多攻勢之下中了招,傷了身子。 所以他們今日本就沒有想抓洛安。 洛安武功高強,謝殊又這幾日又受了傷,壓根沒有人能壓得住他,就算抓住了也容易讓他跑了,反而若是被他知曉謝殊受了重傷,說不準他背后之人會下什么狠手。 況且留洛安在外面還有大用,此時他們還動不得他。 看著癱軟在地上的劉川,謝殊止住咳嗽之后說:“把附近的眼線清理干凈,帶上他,我們回去?!?/br> 東影趕緊應了一聲,帶著人下去了,只聽遠處傳來幾聲響動,東影再回來時,身上帶上了更多血跡。查看沒有遺漏的東西后將還活著的黑衣人押著,眾人便帶著劉川等人一起往回走。 已經是宵禁,路上并沒有行人,只是要躲著巡防的侍衛,這一路便走的慢了一些,等回到院子里的時候,天光已經微亮。 劉川這一晚上大起大落,整個人被嚇的已經木訥,謝殊讓人給他倒了一杯冷茶,劉川仰頭灌了下去之后,人這才好上一些。 他心里明白今日落到謝殊手里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但面上卻也只能勉強擠出一抹笑來,“多謝世子爺今晚搭救,草民感激不已,無以為報……”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便被謝殊打斷了,“你不用急著謝我,說說吧,這些是什么?!?/br> 說完,謝殊往外面一指。 只見透過窗戶可以看見,院子里擺放了幾只木箱,正是劉川運送綠影毒的箱子,謝殊竟然把這個也命人搬了回來。 劉川心里一陣緊張,搓著手,很是忐忑不安,也不明白謝殊到底要做些什么。 他哆嗦著身子回頭,看著謝殊,臉上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只是尚且還來不及說上什么,屋子的門被打開,東影拿著一小包綠影毒走了進來,遞到謝殊跟前,“這些都是那些箱子里的東西?!?/br> 謝殊只草草地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綠影毒,抬眼看著劉川,謝殊將那包綠影毒扔到了劉川跟前,“劉大人,你不打算給我個解釋嗎?” 劉川身子一顫,張了張口卻又閉上了,他運送毒藥販賣毒藥不假,此時已是百口莫辯,說什么都已經晚了,說什么也都沒有用了。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卻還有些不死心,謝殊已經交了錦衣衛的令牌,只是一個侯府的世子,并無官職在身,已失去了查案的權利,自己此時也無需害怕他。 劉川打定了主意,訕訕地笑了笑后,看著謝殊便說起了生意上的事,還主動退了一步,:“前幾日我想了想世子爺您說的兩分利的事,覺得實在可行,您能看上草民的生意,是草民的榮幸,草民這就吩咐人下去準備,您看可好?” 謝殊既然要錢,那就給他就是,先穩住他,之后的一切事情便都好說。 劉川心里這樣想著,擱下手中的茶盞,站起身來說:“只要您愿意,我現下就命管家把賬本拿來……” 只是劉川話還沒有說完,只見謝殊冷嗤了一聲,抬起眸子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那張桀驁冷淡的臉上被濺上血點,看著更加冷漠,此時臉上還帶著幾分嘲弄。 劉川的聲音戛然而止,終于意識到了事情有些不對,他縮了縮脖子,面對著渾身沾滿血腥氣的謝殊,心中發顫,不再敢輕易開口了。 謝殊一雙冷淡的眸子微抬,手指垂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這聲音雖然輕,落在劉川心中卻是響如鼓聲,讓他心里越發沒底起來。 不知過去了多久,劉川終于是壓制不住心中的不安,強笑著開了口,“世子爺,您如今既然已經交了錦衣衛的令牌,此事便應該交給官府……” “交給官府?”謝殊挑了一下眉,“洛安是誰的人想必劉大人再清楚不過了,你竟主動提起要將此事交給官府,看來這江陵官場上有不少劉大人的朋友啊,他們竟能在此事上保下你?!?/br> 謝殊本就存了試探的心思,果然劉川露了餡。 余忠福既然已經對劉川痛下殺手,說明已是容不下他了,如今交到官府就等于落到了余忠福的手里,可劉川非但不怕,反而自己主動提出,可見這里面定是有蹊蹺在。 劉川咽了咽口水,此時也顧不上別的了,大著膽子說:“世子爺也曾是錦衣衛,自然明白我朝律例,您雖為世子但此時并無官職在身,自然無權審問我,還不如將我交給官府處置……” 交給官府,那里面自然有能幫他的人,到時候余忠福也奈何不了他,謝殊自然也無權插手此事,自己便也能保住一條命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