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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朝一時之間也沒有說話,和原身一前一后的站在酒樓的廊房之上。原身沉默著,風將她臉上的淚痕吹干,她眼神黯淡,看著宛如一團沒有生機的死寂。 喧鬧的長街人來人往,個個臉上掛著笑意,在街上漫步走著,微弱的燭光掛滿整條街,此時瞅著倒也明亮。 酒樓將燭火點的通亮,原身頭頂的六角燈籠在清風下微微搖晃,卻始終不滅。 “這明明是屬于我的人生,我卻把握不住?!边^了許久,原身說:“如果我生性殘忍惡毒,為何又讓我站在陽光下?!?/br> 秋風將這句話慢慢吹散,像是落葉一般落入泥里,渾身沾滿污穢。 鄭朝一時無言。 倆人都沉默著,誰也沒發現對面那條街的拐角處站著幾個人。 為首那個濃眉大眼,臉上還有一條疤痕。 是劉剛。 “媽的,原來鄭朝那雜碎是給她賣命的!”劉剛目光陰鷙,“給我盯好他!” 街上的敲鑼打鼓聲突然重了一些。 * 【原身線索片段回憶已觀看結束,宿主將于三秒后蘇醒?!?/br> 三聲鐘響過后,戚秋從床上直起身。 雖然天氣逐漸好轉,戚秋這兩日還是經常的咳嗽,她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兩口過后,這才壓住了喘意。 她扶著桌子坐下,回想著方才的原身線索回憶片段,唇角緊繃成一條直線。 線索片段回憶結束,原身那番發泄下的無助話語卻依舊在戚秋腦海里回蕩,或許原身到死都不明白這是為什么,但戚秋卻想明白了。 因為她是書中人。 原身是原著中的惡毒女配,這是原著作者賦予她的人設,當她從江陵來到京城的那一刻起她這個擁有著白蓮人設的惡毒女配便在原著中正式上線,不管她之前如何,但從此只能身不由己的過上原著作者給她安排的生活。 原著作者要她在這個時候害人,哪怕她曾冒死回去拉著沈佳期一起逃跑,哪怕她拉著沈佳期跑了幾條街都未曾丟下她,但當到了原著作者安排的情節上,她便像是個提線木偶一般只能僵硬著按照原著作者的設計的情節往下走,言不由衷的給禁衛軍指了相反方向…… 因為她是惡毒女配,這樣才符合她的人設。 原著提起此事時只是一筆帶過,說原身神情恍惚的回府,謝夫人以為她是被嚇著了,還給請了太醫,原身卻是幾天呆在屋子里不出去。 她在想什么? 戚秋突然回想起霍娉曾經對她說過的一句話,她說,我有時候無法控制住自己。 原來早有預兆,只是曾經的她并沒有將此話放在心上。 系統說自她穿書之后,劇情才會發生改變,所有人物不再局限于原著設定,那在她穿書之前呢? 戚秋感到一陣窒息。 外面夜色已經籠罩,院子里靜悄悄的,明月也不知蹤跡,微弱的燭光灑在臺階上,將朱紅的房門襯托的有些陰霾。 戚秋在桌前坐了許久,腦海里全是原身的線索回憶片段,直到手里的茶水都要拿不穩了,她這才撐著桌子站起身。 腿有些麻了,她腳步微頓,靜站了片刻后緩步朝內室走去。 想起原身提及的城南宅子,戚秋想明日就讓鄭朝派人去那里盯著,聽原身說的那番話,這個地方應該很重要,或許能抓到幾條大魚。 這么想著,戚秋走到梳妝臺前,剛想卸去發髻的釵環,動作卻是猛然一頓。 “你快去找謝殊,這幾個賊人是和劉剛一伙的,他們都是大皇子的人,一定會擄走沈佳期去城南的宅子,你去請謝殊救人!” 原身的這番話在戚秋腦海中回蕩,戚秋頓時眼皮一跳。 大皇子??? 外面一道悶雷炸響。 * 大雨淅淅瀝瀝的下著,臨近宵禁,街上空無一人,只聽犬吠,錦衣衛府卻是燭火通明。 錦衣衛地牢里坑坑洼洼,吳哲快步走過來,一腳便踩在了水洼里,血水將他剛洗干凈的衣袍浸濕。 他痛苦地閉了閉眼,一邊走還一邊嘟囔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將地牢這地給修一修,太煩人了!” 快步走到地牢里面,謝殊已經等候在那里,正前方的老虎凳上王嚴被捆在上面。 謝殊坐在椅子上,正在審問王嚴。 火光搖晃,將謝殊的臉映的晦暗不明,靜頓了片刻后,謝殊問:“竹蕓逃獄可否有你的人參與?” 王嚴已經被審問過了一回,此時滿身血污,他喘著粗氣,死死地盯著謝殊,聞言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氣急,“竹蕓逃獄自然是你指使的,你別想為了逃脫罪名將此事賴到我頭上!” 謝殊沉默不語,身后的吳哲也沒有說話。 從這靜默當中,王嚴察覺出不對,暗自品了品之后終是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你的好屬下也背叛了你,私自逃走?!?/br> 王嚴幸咧著嘴笑著,又帶著一股惡狠狠的勁兒,“謝殊,你也有今天!” 謝殊瞇了瞇眼,揮了揮手,示意吳哲用刑。 燒的火紅的烙鐵使勁地按壓在肌膚上,只聽刺啦一聲響,燒rou的味道便傳了出來。 王嚴痛苦的慘叫一聲,幾番掙擰之后,朝謝殊嘶吼著說:“謝殊,你身為錦衣衛同知不是要清君側,查污穢嗎!你怎么不查查自己身邊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