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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人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就在這時,前方不遠處卻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笑罵,“你們三個潑猴走的可真快?!?/br> 這聲音耳熟,眾人立馬抬眼望去。 只見前方梅林里頭走出一位女子,那女子眉眼上揚,穿戴富貴,身披錦繡,頭梳云鬢,頭上的金絲頭面更是在紅梅雪景下熠熠生輝。 眾人一驚,趕緊彎腰下跪,“給王妃請安?!?/br> 眼前的女子正是魏安王妃,當今陛下的生母,也是謝侯爺的meimei,謝殊的姑母。 李氏頓時有些驚疑不定,側眸看了一眼身旁的關冬穎,卻見她低著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安夫人更是驚恐不安,從她看見井明月好端端得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就知道事情已經敗露,身子克制不住的輕輕顫抖。 現如今又看見魏安王妃從梅林里出現,她做賊心虛,當即腿一軟就跟著跪了下去,頭深深埋著,一動不敢動。 魏安王妃緩緩地掃視了一眼下頭跪著的人后這才擺擺手,笑道:“都起來吧,今日你我都是客人,不必拘禮?!?/br> 謝夫人一頭霧水的上前,問劉管家:“王妃來了怎么也不通傳一聲!” 魏安王妃忙說道:“是我不讓劉管家去通傳的,我來遲了,怎么好再派人去通傳打擾你們雅興?!?/br> 謝夫人嗔怪說:“既然來了怎么不去水榭,跑到梅林里頭吹風作甚?!?/br> 魏安王妃也是一臉無奈,擺擺手,“本是要去的,結果一聽里頭在唱戲,我便跟殊兒他們幾個小的說還是先陪我在梅林里頭轉轉吧?!?/br> 魏安王妃自小就不愛聽戲,一聽就打瞌睡,故而常常躲著戲腔走。 謝夫人一聽,卻遲疑道:“方才秋兒這幾個孩子是跟王妃在一起?” 魏安王妃點點頭笑說:“這是自然,我剛進王府就碰見了殊兒,走了沒兩步又撞見秋兒帶著井小姐從她的院子里出來,便一道跟著走了?!?/br> 說著,魏安王妃還看著戚秋笑說:“早就聽說謝府來了一位表小姐,我也是今日才見到,是個脾性好的小姑娘?!?/br> 戚秋聞言害羞一笑,又抬眸主動問向謝夫人,“姨母,方才聽了半天似是有事情與我有關,不知到底是何事要勞動這么賓客門圍在廂房門口?!?/br> 謝夫人還在猶豫著說不說,淮陽侯老夫人卻是先開了口,將方才的事敘述了一遍。 說完,戚秋的眼眶瞬間就紅了,“我、我許久不見明月,便將她拉到了我的院子里說話,怎么就被說成這樣……” 井明月也頓時跟著激動地說:“到底是誰要毀了我的名聲,這種事也怎么好亂說的!” 魏安王妃當即接道:“無稽之談,兩位姑娘方才一直與我在一起,何曾與榮世子共處一室!” 那個小廝再也頂不住了,一把跪了下來,伏在地上慌張道:“小的,小的……確實是看到了兩位姑娘去了東廂房,還請夫人明鑒!” “滿嘴胡言!”魏安王妃大怒:“你還敢嘴硬,來人把這個滿口胡言的小廝拖下去,重打……” 謝夫人聞言剛想攔,魏安王妃身旁的丫鬟就一臉遲疑著說,“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方才奴婢和籍盈不是一同去了這邊廂房,別是這個小廝看錯了……” 魏安王妃一頓,瞇著眸子問:“方才你說你瞧見了戚小姐和井小姐過來,是瞧見了正臉還是只看見了背影?!?/br> 小廝縮著脖子,哆嗦地回道:“是、是背影?!?/br> 魏安王妃身邊的丫鬟松了一口氣,笑說:“方才王妃走累了,想到廂房里休息,便遣奴婢二人過來收拾,誰知一問原來榮世子在這邊,便也就作罷了。奴婢和籍盈今日穿的衣裳與戚小姐和井小姐的衣裳顏色相同,又體型相同,怕是這小廝邀功心切又沒有看全乎,誤會了?!?/br> 眾人一瞧,果然如此。 魏安王妃身邊的這兩個丫鬟一個粉衣一個青衣,雖然與戚秋和井明月的衣裳布料花紋富貴程度不同,但確實顏色相同。 背過身去,離得遠些也看不清花紋,眼中只有一團粉和一團青,還真不一定能分辨清誰是誰。 謝夫人頓時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br> 淮陽侯老夫人也說,“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接到信我就派人去梅林口守著,這廂房連個窗戶也沒有只能從門口出來,若真是三人共處一室,他們兩個姑娘家能從哪里跑?我們來的又急?!?/br> 井明月跟著憤憤說:“況且誰會傻到跑來人家宴席上,趁著這一點功夫干那些……又不是瘋了!” 眾人一聽,頓時也覺得在理。 宴席上人來人往的,只要是沒被鬼迷了心竅,誰會干出如此出格的事。 眼下民風開放,女子又不是不能出府。若真是要偷歡,何不找個安靜的地方,跑來宴席上干這些事,這不是巴不得被人發現。 魏安王妃擺擺手,“罷了,都是一場誤會,且都回去吧。及冠禮何等重要,別為了一場誤會攪了興致?!?/br> 眾人一聽,便齊齊應聲,跟著走了。 一直提心吊膽以為被發現的安夫人頓時也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心道逃過一劫。 午膳經過這么一遭,席面便也撤了去。 眾人一同回到水榭,因著魏安王妃,謝夫人將戲曲換成了歌舞。 一直唱到夕食一刻,魏安王終于趕在謝殊及冠禮的前一刻來到了謝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