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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戚秋好似無知無覺。 品著掌柜端上來的茶水,戚秋懶懶掃過掌柜奉上來的紅寶石頭面,一擲千金,又挑選了數根玉釵金簪,吸引足了目光。 等到戚秋起身走時,掌柜的看著收上來的沉甸甸的銀票,恨不得當場給戚秋跪下來磕個頭,高呼財神爺。 拿上買好的東西,戚秋卻沒有直接上馬車。 一到冬日,街上總是少不了炒栗子的香味。 戚秋聞得嘴饞,讓山峨買了一份回來之后,捧在手里,這才上了馬車。 回程的路,卻走的格外快。 可眼看兩刻鐘過去了,卻還不見馬車走到來時的集市街。 戚秋掀開車簾,往外瞧了一眼,只見馬車行駛在一道陌生的街巷里頭,兩側無人的街道里還坐落著一戶修建的十分氣派的高門大院。 這座府邸坐落不小,瞧著比謝府都要大多了。 紅磚青瓦,朱紅大門,府門前還立著兩頭威風凜凜的石獅子。 只是如今石獅子結著蜘蛛網,氣派的府門上頭還貼著兩個大大的封條,府門前的牌匾也已經被人給摘了下來,放眼望去,多有破舊蒼涼之感。 戚秋指著這戶人家的大門,問車夫,“這之前住著哪戶人家?” 悶頭駕車的車夫聞言側目一掃,眼神頓時猛縮了一下。 車夫又重重垂下頭,沉默了一會這才低聲回道:“回小姐的話,這原來是先帝的大皇子所居住的皇子府?!?/br> 大皇子? 戚秋微微詫異,抬頭又掃了一眼如今這古舊陳腐的府邸。 原來這就是原著里一時顯赫,差點造反成功當皇帝的大皇子所居住的府邸。 先帝在位時,一生勤勤懇懇用于江山社稷,也算是一位明君。 只可惜先帝膝下子嗣甚少,且良莠不齊。唯一爭氣的四皇子,也于早年間平定邊疆戰亂時而壯烈而亡。 先帝膝下,四皇子已死,三皇子早夭,朝堂之上只余大皇子和二皇子各握權勢。 為了皇位,兩人斗得如火如荼,攪得朝局一片大亂。 轉眼三年過去,眼見二皇子不敵大皇子,逐漸失了先帝圣心。 就在二皇子要被大皇子趕往封地時,四皇子府曾經養的謀士卻突然出現,跪倒在先帝面前以死狀告大皇子,揭穿了大皇子隱藏多年的陰毒詭計。 原來當年因先帝倚重四皇子,只等著他此次替君南巡歸來之后就冊封為太子,繼承大統。 大皇子得知此事,如何能坐得住。 于是他便和周國勾結,故意演了這么一出戲。 當年的周國戰亂,危及魏國周邊百姓都是一場陷阱,其目的就是為了誅殺當時正在附近南巡的四皇子。 四皇子措不及防之下,被當場伏擊而亡。 后周國雖被滅,可人死如燈滅,卻再也換不回來當年英勇善戰的四皇子了。 一朝被揭穿,大皇子眼見事情就要敗露,不等先帝問責,他先一步起兵謀反。 先殺了即將出京的二皇子,又殺到了皇宮里面去。 好在皇宮守衛得當,又有先帝的胞弟也就是魏安王勤王護駕,這才沒有讓他得逞。 大皇子本仗著先帝膝下子嗣全亡,被捉之后依舊有恃無恐。 沒想到先帝竟然把胞弟魏安王的兒子過繼到膝下,并封為了太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 大皇子被廢黜關在大牢里,因先帝仍留有一絲父子之情,留下遺詔,這才留有一條性命讓他茍延殘喘至今。 當年的一朝榮寵,榮華富貴不斷,連府邸修建的都是雕欄玉砌,金碧輝煌,大了其他皇子府一圈。 可如今,只怕是府邸里頭的草都有三米高了,也沒人修剪。 看著從眼前掠過的府邸,戚秋收回視線,這才不咸不淡道:“方才來時走的可不是這條街吧?” 車夫手上韁繩一緊,低頭回道:“來時的那條路太過擁擠,走這邊雖然要繞路,但人少?!?/br> 戚秋淡淡地挑了一下眉,輕瞥了車夫一眼后便放下車簾,也沒責問車夫為何自作主張。 這條街道很偏僻,路邊還長著荒草,四下也無人。 馬車行駛在路上,跑的飛快。 可一刻鐘過去了,兩刻鐘過去了,馬車越跑越快,半晌過后卻也始終不見馬車回到謝府。 倒是外面的人聲越來越小,越來越遠,到此刻幾乎聽不到馬車外面交談說話的聲音,只剩北風呼嘯。 山峨終于察覺到不對,連忙掀開車簾一看,只見外面層層樹影從眼前飛過,枯草遍地,不見庭院閣樓,眼前只余一片廣闊的山坡樹木和片片飛雪。 這那里還在京城內,分明就是出了城! 馬車還在飛馳,車轱轆快速碾壓著地上的落雪,激起星星點點的泥濘。 山峨手里握緊車簾,眉頭緊皺,頓時急了,對車夫喝道:“我們是要回謝府,你這是去哪兒!” 眼見被發現,車夫也不急。駕馬空余側目扭頭掃了山峨一眼,原本老實憨厚的面孔此時瞇著眼,眼里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利光。 車夫嘴角勾著一抹不懷好意的冷笑,沒再說話,而是重重揮動著馬鞭。 一鞭子凌厲地劃空甩了下去,像是警告。 駿馬嘶吼一聲拖著馬車越跑越快,快到山峨幾乎看不清四周,也站不穩身子,整個人猛地往后一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