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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暑烈陽,日頭很大,暴曬一天之后,官道基本上就可以通行。 這天一大早,曉蘭端著早膳上樓,有一盤芙蓉糕、一碗蓮子紅豆粥,另配了一份花香藕,看得出來是客棧后廚精心做出來的。 沈宜善神色蔫然,似是一夜沒睡好覺。 曉蘭如實傳話,道:“姑娘,王爺說……說你昨晚辛苦了,讓奴婢特意送來早飯,也好滋補身子?!?/br> 曉蘭昨晚也才昏迷了一個時辰,她醒來時,王爺已經不在屋內,而且屋內沒有任何異常痕跡。 她雖然聽懂了燕璟的暗示,但也覺得奇怪。 聞言,沈宜善驚愕的同時,臉色突然漲紅。 她揪緊了裙擺,輕咬粉唇,剛要讓曉蘭把早飯撤下去,可下一刻她又想強大起來,最起碼得有體力! 昨晚她又做了那種夢。 那羅剎是何意? 他也夢見了?! 他和她出現在了同一個夢里?! 沈宜善望向了外面的天際,無措且無力,還有無可奈何! 為何會這般?! * 樓下,太子第一眼就察覺到了燕璟的唇破/皮了。 太子對男女之事,經驗豐富。 他當然知道,光是親吻,絕對不會破皮,必然是老二強/迫,卻遭佳人反抗了。 太子賊笑了幾聲,饒有興趣的打量了燕璟,越看他家老二的容貌、身段,越是覺得賞心悅目。 這樣的好郎君,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沈宜善有點不知好歹啊。 太子覺得,是時候拿出做皇兄的誠意了。 他暗暗戳戳取出了一只藥瓶,遞給了燕璟,打開折扇擋住了兩人的臉,當眾竊竊私語, “老二,這東西一旦點燃,天底下最烈的女子,也會化作一灘/春/水,到時候即便你不主動,她也會撲上來?!?/br> 太子對燕璟擠眉弄眼,直接把藥瓶塞進了燕璟手里,“這可是為兄藏寶箱里面的東西,你好生拿好,莫要辜負為兄的一番心意?!?/br> 燕璟,“……” 他握著瓷瓶,沒打算直接對沈宜善用藥,但莫名其妙不受控制的收入了袖中。 “好,多謝?!?/br> “跟為兄客氣什么?為兄只盼著你能好?!?/br> “閉嘴?!?/br> “……”老二哪里都好,就是有些冷漠。 * 京城傅家宅邸,堂屋。 傅大人對一身著錦袍的男子拱手,道:“殿下放心,一切已安排妥當,保準燕王一行人無法抵達川地?!?/br> 男子點了點頭,“傅大人,你辦事,我放心?!?/br> 此時,站在廊下的傅茗握緊了手中長劍,他眉心蹙著,沒有進屋堂屋,直接轉身大步離開。 傅茗騎馬直奔長信侯府。 有太多的困擾壓著他,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原以為傅家是太子一黨,眼下看來并非如此。傅茗師從名儒,苦讀數載,心中有自己的價值衡量,也有明確的政治立場。 尤其是近一年兩來,他與父親的觀念愈發不同。 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傅家一步步走向深淵。 傅茗覺得父親的諸多行徑都不對,可他又無法改變,尤其是長姐死后,他與父親之間已漸行漸遠。 到了定北侯府,傅茗直接見了沈長修,當面就質問,“長修,你告訴我,善善是不是……被燕王帶走了?你們……和燕王達成了什么協議?!” 燕王對沈宜善態度很是古怪。 同樣的,沈家兄妹對待燕王也是如此。 沈長修張了張嘴,有些猶豫。 饒是面對傅茗,他也不能說出藥引的秘密。 一旦讓燕璟的政敵得知,meimei是藥引子,只怕會被無數人追殺。 沈長修已不再奢求meimei能夠遇到金玉良緣,這輩子能安安穩穩的活著,已是他最大的期許。 沈長修長嘆一聲,道:“傅茗,我知道你對善善的心意,但你若是真的為了她好,就什么也別問,什么也別管?!?/br> 眼下,至少燕王會全力護著meimei的安全。 meimei就是燕王的命。 沈長修只能如此寬慰他自己。 傅茗眉心的愁緒仿佛永遠都化不開,他已經快不明白為何活在這世上了。 一切都事與愿違。 所有人都披著一副虛假皮囊。 他唯一在意的表妹,他也護不住。 這時,沈長修突然問了一句,“傅茗,你……到底是站在哪個陣營?太子么?還是三殿下他們?” 傅茗抿唇,他也想找到自己的信仰,可眼下,他不確定了。 沈長修又說,“不如,你我聯盟如何?咱們一起賭燕王?!?/br> 燕王成事,沈家才能安枕無憂。 沈長修繼續勸道:“傅茗,你不是一直想要掌控傅家么?現在機會來了,有了從龍之功,你就是傅家的家主?!?/br> 傅茗抿唇。 燕王若是成事,善善會高興么? 他嫉妒燕璟,可又想保表妹無憂,但他自己又沒那個能力。 片刻思量過后,傅茗道:“好!” * 翌日,燕璟的隊伍開始啟程。 沈宜善走出房門時,戴上了冪籬,雪色薄紗擋住了她的臉,燕璟望過來時,唇角微微一揚。 他知道,她在掩飾。 她越是掩飾,就越表明,他和她當真可以抵達彼此的夢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