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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天化日之下, 當真是人心不古。 京城是很難藏住消息的,尤其,此事事關燕王。 要知道, 燕王才受封回京不久, 是現如今唯一一個被封王的皇子, 而且封地尚未明確, 暫時等同于“被困”京城,是個手握兵權的閑散王爺。 可想而知, 他的存在會給太子帶來多大的威脅。 受封之王留在京城,唯有兩個緣由。 第一,帝王想要器重他,對他的前程另有打算。 這第二, 就是帝王要困住他,壓制他的權利。 燕王回京之后,厲光帝又是賜府邸, 又是賞賜金銀財務, 外人只會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那么, 燕王就順理成章, 成為了太子最大的勁敵。 要知道,燕王和太子是同日出生,但凡當初燕王先一步生出來,儲君之位就是他的了。 故此, 燕王一旦發生任何意外,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十分默契的想到了太子。 京城百姓的推理揣測之能,出乎意料的一致。 太子,他又刺殺燕王了! 京城各大酒樓、茶館、梨園……都在交頭接耳討論此事。 “燕王當真是命運多舛, 太子殿下只怕不會善罷甘休?!?/br> “燕王一死,太子就再無對手了。太子母族可是當今數一數二的權貴啊?!?/br> “對了,今日燕王傷勢如何?” “……” 好像目擊者并未看見燕王的蹤跡,更是不知燕王具體傷勢。 * 后宮,金鳳殿。 皇后在宮外的線人很快就送了消息入宮,皇后自然也知曉了燕璟被刺殺一事。 外面的流言蜚語對太子不利。 皇后厭惡燕璟,也想把所有阻擋兒子登上皇位的對手,一一除之而后快。 而燕璟手里的兵權,足可以讓皇后寢食難安。 太子臉色不太好看,一看見皇后就更是愁容滿面,他東宮的那些美貌侍女也起不到半點寬慰作用。 皇后屏退宮人,直接問道:“太子,燕王的事,可是你做的?” 太子面色更為陰郁,“母后,不是兒臣所為!兒臣敢對天發誓,燕璟這兩次遭刺殺,都與兒臣無關!” 皇后選擇信任太子。 畢竟這個節骨眼下,如果太子刺殺燕璟,那當真是太不理智。 燕璟一出事,所有矛頭都會指向太子,會給太子冠上弒殺手足的罪名。 皇后兩條柳眉輕蹙,“若是你與燕王都出事,誰最獲利?” 皇后此言一出,太子本能的想到了一人,“是老三!” 三殿下素來不拔尖,沒有在表面上爭寵,亦或是爭權。 但皇后心里很清楚,藏得越深的人,越是危險。 “太子,你切記小心老三。另外,這陣子盡量和燕王拉進關系,破除外面對你的猜忌和傳聞?!被屎蠼淮?。 太子已到弱冠之年,而厲光帝還正當壯年,身邊從不缺年輕美貌的女子,小皇子們就像是竹筍一樣,一茬又一茬的冒出來。 太子當儲君越久,就會越危險。 這是定律! 皇后反復交代了局勢嚴峻之后,這才放了太子離開金鳳殿。 * 太子要回東宮之時,在宮道上迎面遇見一人。 他眼前一晃,以為是日光過于耀眼,不然怎會被晃得眼花? 只見陸無雙身著金絲軟煙羅裙,低領樣式,抹胸上的牡丹花卉清晰可見,裙擺用的是玫瑰紅蹙金雙層廣綾,層層疊開,如鮮花綻放開來,金海棠珠花步搖襯得她雍容華貴。 眉心畫了描金的畫鈿,濃妝艷抹,饒是她的五官并不精致,乍一看,也給人一股驚艷。 是那種濃烈的“欲”的驚艷。 加之,陸無雙這幾日獨得圣寵,無論是神色、眼神、氣度,都透著一股子傲慢。 太子一愣,忘記了反應。 這就是愛慕了他許久的陸無雙? 此前明明就是一個平庸的愚蠢女子??! 但此刻再看見陸無雙,太子竟覺得這女子也有秀色可餐的時候,讓男人一看見就想要褪/去身上/腰/帶,然后直奔主題。 “嬪妾給太子殿下請安?!标憻o雙走了過來,扭著腰肢,福了福身子。 嗓音帶著鉤子,故意轉了幾個圈兒。 被厲光帝獨寵的這幾日,她算是摸透了男人的喜好了。 她以前可真是大錯特錯,還瞧不起勾欄里的女子,殊不知,男人就吃這一套。 太子喉結滾了滾,“陸貴嬪不必多禮,咳咳……”他一陣猛咳,試圖掩飾尷尬。差點要被自己納入東宮的女子,卻成了父皇的枕邊人,這還真是令人始料未及。 言罷,太子徑直離開。 太子是儲君,他自詡盯著他的人太多,不可輕易露出任何馬腳。 故此,太子頭也沒回。 但他的心跳無疑是加速的。 他已太久沒有過這種刺激了。 以前沒覺得陸無雙有任何地方吸引人,可如今她成了自己再也得不到的女人之后,太子竟然又覺得可惜。 此時,陸無雙站直了身子,看著太子遠去的背影,她紅艷的唇勾了勾。 陸無雙注意到了方才太子的眼神。 那是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垂/涎/時的神色。 陸無雙竊喜的同時,野心愈發膨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