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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慶幸年幼患病,服用了優缽羅花。 她的血,是燕王的藥引,也是闔府救命的“藥”。 沈宜善再度開腔時,嗓音輕顫,“王爺請驗?!?/br> 送上門的藥引,無人會拒絕。 燕璟垂眸,稍作思量,這便朝著對他的唇遞過來的細腕湊了上去…… 瞬間,沈宜善渾身一僵。 這是她第一次允許一個外男如此親近她。 燕王的唇是冰冷的,亦如其人,貼在肌膚上,令人生寒。 他大抵真的如坊間傳言那般,是個無情羅剎。 沈宜善咬著唇,度日如年的暗暗腹誹著。 片刻,燕璟松開了沈宜善的手腕,他抬首,眼底有什么異色一閃而逝,隨即男人轉身邁向堂屋上首,在圈椅上落座,兩條大長腿敞開著,姿態從容放松,像在回味。 沈宜善不明其意。 手腕上的血漬已不見了,傷口不大,她用了絹帕簡易綁好,表現得從容不迫,但輕顫的手臂還是出賣了她。 亦不知燕王究竟滿不滿意? 在她的夢里,燕王對她的血,是瘋狂癡迷的。 沈宜善此刻就祈禱著夢里的場景。 燕王對她的血越在意,她和家人活下去的幾率就越大。 同時,她也要盡可能地為自己爭取利益。 燕王沉默之時,沈宜善立刻自保,解釋清楚,道:“王爺,實不相瞞,民女若是死了,死人血是無用的?!?/br> 言下之意,燕璟要想保住藥引,非但不能殺她,還必須要保住她的命。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燕璟眸光忽閃,似在譏誚。 沈宜善為避免一切后顧之憂,又搶言,道:“王爺,侯府如今正處多事之秋,民女若是失蹤,朝廷一定會追究,一會……民女還得回府?!?/br> 她擔心又像上輩子那樣,被燕璟囚禁起來。 終于,燕璟冷峻無溫的臉有了一絲絲的表情,他呵笑一聲,唇角微微揚起,但臉上笑意不達眼底。 “你倒是個聰明的?!?/br> 他像是心情不錯,難得與人多廢話了幾句,“你當如何?” 既是交易,而他已驗貨,那接下來就是商定協議。 沈宜善就等著這句話,“民女父親是冤枉的,懇請王爺保全侯府,以及民女的家人,民女就給王爺當藥引!” 堂屋又出現了一刻的安靜。 這世上最穩固的關系,無非就是利益相關,只要有利于彼此,協議就可一直綁定。 到了這一刻,沈宜善逐漸找到了自己的底氣。 燕王不能沒有她。 而她很需要燕王的勢力。 既然如此,大家各取所需。 人在危難時,最怕的,莫過于自己沒有任何價值。 可她的血,就是燕王的命! 這一點,不止一次讓沈宜善內心燃起希望。 譽有戰神之稱的燕王,長了一張清冷矜驕的臉,他一席玄色錦緞長袍,眸光絕冷,修長五指緩緩敲擊桌案,半晌,唇角輕輕一扯:“說說看,本王為何要幫你?” 為何? 還能為何?! 沈宜善覺得自己已經表露的足夠清晰了。 她定了定神,道:“民女知王爺有疾,每每入夜都會頭疼不已,而民女……就是王爺多年來在尋找的藥?!?/br> 此言一出,沈宜善自己猛然一僵,她意識到了什么。 燕璟再度從圈椅上起身,朝著她不疾不徐的走來。 他眸光晦暗不明,眼底映著點點燭火,片刻喑啞,道:“好?!?/br> 沈宜善:“……”他為何不問,自己是如何知道他的秘密? 好生古怪! 此刻,沈宜善已是汗流浹背,與燕王交手,不亞于是與狼共舞,一不小心就會成為對方爪下亡魂。 但不幸中的萬幸是,她與燕王初步達成了協議。 雖然過程駭人,還一切還算順利。 * 沈宜善從王府偏僻角門走了出來,莊嬤嬤在暗處等待已久,一看見自家小姐,她忙走了上去,沈宜善一下癱軟在她懷中,如釋重負,喃喃道:“嬤嬤,咱們有救了……” 第3章 暴露本性 突然而至的如釋重負,讓沈宜善一下徹底放松,長時間的殫精竭慮讓她這一刻無法自控情緒,趴在莊嬤嬤懷中痛哭了起來。 就像是緊繃已久的一根弦突然崩裂。 “嗚嗚嗚……嬤嬤,咱們有救了……” 莊嬤嬤抱著自家小姐,心疼不已。 小姐是侯府嫡女,身份尊貴,雖說夫人七年前難產血崩而亡,可小姐從未受過這般委屈。 莊嬤嬤在巷子里左顧右盼,確定無人目睹,摟著沈宜善往馬車上走。 縱使侯府眼下如履薄冰,但小姐也是云英未嫁之身,萬不能壞了清譽。 * 王府樓閣。 燕璟今夜心情尚好,劍鋒一樣的眉梢微挑,那雙幽深的鷹眸仿佛能夠透視到千里之外。 他看著燕王府角門那邊的深巷,嗓音無溫,在夜風里散開,“她為何哭了?” 燕璟身后各立著兩名心腹。 左狼與王景對視了一眼,二人完成了眼神交流。 誰見了王爺不會嚇哭? 不哭才不正常吧…… 人家沈姑娘好歹是位嬌滴滴的小姐呢。 左狼清了清嗓子,垂首恭敬,道:“王爺,那條巷子的細作都盡數清理干凈,方便日后沈姑娘登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