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里的朱砂痣 第46節
“他這種心理啊,估計和收集郵票,收集喜歡的歌曲磁帶差不多,留個紀念?!?/br> 聞言,紀亭衍睫毛顫了顫。 “這能一樣嗎?”其他人反駁,“郵票,磁帶,都是發行出來通過購買正當擁有的。那是正常愛好,指甲怎么說?” “說不定他也是喜歡呢,否則怎么就放在手邊的抽屜,估計時不時得拿出來欣賞欣賞?!?/br> “行了行了別說了,瘆得慌?!?/br> 紀亭衍收了東西往外走,旁邊的同事仍然在討論:“咱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揣測他的想法,你說萬一他要是收集手呢?把人手都剁下來?” “你也太變態了!” “欸我說了啊,不能用正常思維去理解他。要是我啊,頂多讓人做個泥模,拍個照什么的?!?/br> 回到辦公樓,助理小王同志燒了壺水,在茶幾上倒好,才把搪瓷杯擱在桌上。 “紀工喝口水,有點燙,我放邊上晾晾啊?!?/br> 紀亭衍發著呆,下意識要去拿桌邊的文件,沒成想手正好撞上去打翻了杯子。小王同志眼疾手快地挽救,紀亭衍被熱水燙得回過神來,當即站起身。 “沒事吧紀工,怪我怪我,我去拿布擦擦?!?/br> 看見他的手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小王嘶了一聲:“快用冷水沖沖!” “和你無關,是我自己不小心?!睕]有文件遭殃,紀亭衍微嘆一口氣,說,“你忙去吧,我自己處理?!?/br> 走到公共水池前,紀亭衍定定觀察了一下自己的手,最后什么也沒做,又轉身離開。 …… 訓練有素的服務生連上菜的角度動作都講究,溫海洋在一旁招呼道:“送你倆一道奶油蘑菇湯,怎么樣,夠意思吧?” 駱窈翻了個白眼:“能別打擾客人用餐嗎?” “成成成,您二位慢用?!?/br> 駱窈吐出一口氣,忙問涂涵珺:“你說的該不會是裴……” “噓——”涂涵珺著急忙慌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小點兒聲?!?/br> 駱窈抿抿唇,輕聲道:“真是裴峻???” 涂涵珺羞澀地點點頭,注意到她一言難盡的表情,不免疑惑問:“怎么啦?” 駱窈沉默了一會兒,收斂表情開口:“你是什么時間開始經常碰到他的?” 涂涵珺歪頭思忖:“應該是跟你一起去采訪他之后的一星期左右?!?/br> “在哪兒???” “有時候是學校,有時候是我常去的小吃攤,有時候是書店?!?/br> “那你之前和他說話的時候,有沒有提過自己會去這些地方?” “有么?”涂涵珺擰起眉頭,“窈窈,你什么意思???” 駱窈嘖聲:“哎呀你仔細想想!” 涂涵珺嘗了一口面前的小蛋糕,不確定道:“好像……有過?” “我記得上次和他、師傅、喬喬姐一起吃飯的時候提過一嘴那個小吃攤……我還說了,傍晚放學人多,只有剛出攤去才能吃個痛快?!?/br> “有次我們聊起最近看的書,我說剛借了一本外國游記,去還書的時候就遇上他了?!?/br> 回憶一打開,思路就變得清晰起來:“窈窈,你的意思是說他是故意和我偶遇的?為什么呀?” “難不成……”她面露喜色。 “打??!”駱窈捂住她的嘴,“在你發散思維之前,我得先和你說一件事兒?!?/br> “什么事兒???” 駱窈深吸一口氣:“裴峻可能有孩子了?!?/br> 聞言,涂涵珺驚訝地瞪大眼睛,下意識觀察四周,幾乎用氣音說道:“真的假的?” 駱窈繼續:“是我弟弟的同學,但裴峻對外說是他侄子?!?/br> “這么大了?!那他……” “他的婚姻情況我并不清楚,跟你說這件事兒只是想你決定和他繼續接觸之前有個考量。學新聞的總得講求個理性求真吧?你覺著他對你有意思是天上掉餡餅,但如果這事兒放在我身上,你又會怎么想?” “事有蹊蹺,我會讓你冷靜冷靜?!蓖亢B下意識接話,末了又咬著勺子說,“不至于吧?” 幸好她還保持著理智,駱窈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當局者迷?!?/br> 涂涵珺撅起嘴想了想,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好吧,那我冷靜觀察一段時間?!?/br> 駱窈松了口氣,又聽她問:“欸,你還沒告訴我跟你對象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第43章 我真是太好哄了 怎么在一起?當然是她步步為營套路回來的。 但這話現在和涂涵珺說不合適, 駱窈托著下巴,手指跟彈鋼琴似的,挑眉道:“看電影的時候他和我表白, 就在一起了啊?!?/br> “主要我倆樓對樓的鄰居, 知根知底近水樓臺, 天時地利人和,感情到了在一起不是順理成章么?” 涂涵珺扁嘴, 切了聲:“一點兒都不像在炫耀哈?!?/br> “別生氣嘛?!瘪橊盒χ鴮⒚媲暗谋P子推過去, “請你吃沙拉?!?/br> 她不能直接告訴涂涵珺自己覺得裴峻不是好人,否則以駱窈的經驗, 這種主觀臆斷太過容易歸為污蔑, 從而造成逆反心理。因此她只能暗示和建議,然后將判斷的權利交給對方。 又說了一會兒實習的事,駱窈不回學校,在門口就和她告別。 傳呼機將她召回了春新路。 下了公交后,駱窈沿路買了兩個淌著蜜汁的烤紅薯,目之所及的家家戶戶都掛著燈籠貼對聯,地面上還殘留著沒及時清理的鞭炮,有小孩兒蹲著挖掘沒燃透的漏網之魚。幾分鐘后, 她走到院門前正準備掏鑰匙, 隔壁的大門忽然被推開。 穿著對襟棉襖的老太太拿著掃帚從里頭出來, 見到她忽然愣住,反應過來后指著紀家的院落問道:“姑娘, 你住這兒?” 駱窈裝作四處打量的模樣,露出一絲疑惑:“請問,這里是陽坊胡同嗎?” 老太太恍然,拍了一下大腿:“嗐, 你走錯了,陽坊胡同得從前面那個路口繞個彎,過條馬路才是呢!” “這樣啊,謝謝奶奶?!瘪橊盒Φ?。 “不謝不謝。改明兒讓街道辦做個路牌你們就不會走岔了?!?/br> “您進去歇著,我來掃吧?!瘪橊哼€未走開,就聽見剛出來的女生問道,“姥姥,這位jiejie是?” 圓臉馬尾辮,渾身上下透著青春的氣息,是個俏麗的小美女。 “找錯地方了?!蓖跄棠屉S口解釋,“你去把院里那些凍柿子收起來,等會兒咱給鄰居送去一些?!?/br> “那阿衍哥哥那兒您送不送???” “等阿衍在的時候再送?!?/br> “他什么時候回來啊,我都快開學了!” “誰讓你不早點兒過來看姥姥?!?/br> “姥姥……” 駱窈轉身往路口走,聽見祖孫倆越來越遠的對話,輕哼一聲。 甭想了,你的阿衍哥哥被我金屋藏嬌了。 她以前過來的時候鮮少遇見這里的住戶,一是挑的時間刁鉆,二是冬天大家伙不怎么愛出門,但從紀亭衍的只言片語中,她也知道剛才那位老太太就是待他很好的王奶奶,而身旁的女生,不知道和那天的桂花香是不是一個人。 駱窈搖搖頭不想破壞心情,在路口晃蕩了一圈,又買了幾個火燒,打算來個回馬槍。 前面走過一個頎長的身影,她眉眼染上笑意,輕手輕腳地跟在后頭,然后用裝著火燒的紙袋抵住他的后背,換了個冷艷的聲線:“不許動?!?/br> 紀亭衍頓住腳步,回頭的動作被駱窈喝?。骸安粶驶仡^!打劫!” “劫什么?” 他倒是鎮定自若,駱窈努力冷酷道:“帶我去你家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 紀亭衍聽話地往里走,駱窈從旁邊探了探,王奶奶已經回屋了,她正想主動揭穿這個拙劣的騙局,忽然聽紀亭衍低聲道:“窈窈,我沒帶鑰匙?!?/br> 駱窈:“……” 合著您是配合我玩兒呢? 駱窈故意哼出聲,掏出鑰匙伸手道:“喏?!?/br> 她應該高興他能認出自己的不同聲線,但心里莫名有些不得勁,三分故意也帶上了一分真心。紀亭衍跟著她進門,牽過她的手一本正經地說:“想拿什么,家里隨便你劫?!?/br> 駱窈沒忍住笑出聲,又兇巴巴地指責那袋火燒:“肯定是被它和烤紅薯的香味出賣了?!?/br> “正好填肚子,想配豆汁兒還是粥?” 話茬接得越來越溜了,駱窈下巴靠在他的胸前,仰起臉,就那么看著他。紀亭衍會意,低頭親了一下。 唉,我真是太好哄了。 把吃的都交給他收拾,駱窈回屋換了件衣服才出來幫忙。 紀亭衍正坐著燒爐子,脫了厚外套,單穿那件深灰色的羊毛衫,貼身柔軟的衣料束進褲子里,脊背挺拔,腰身勁瘦又不單薄,駱窈從后面摟住他的脖頸,臉貼著臉笑:“我的眼光果然很……” 話音戛然而止,她瞬間變了臉色:“怎么又受傷了?” 男人的右手大片發紅,指骨處尤為嚴重,就這他剛才還一直帶著手套! 紀亭衍眼神閃了閃:“被燙了一下,不嚴重?!?/br> “家里還有云南白藥,我去拿?!?/br> 她跑進跑出,然后蹲在他面前抹藥,紀亭衍靜靜看了會兒,忽然順勢握住她,駱窈一愣:“弄疼了?” 男人的手忽然在眼前逼近,駱窈本就壓抑著的蠢蠢欲動被撕開一條縫,瞳孔緊縮,呼吸停滯,然后聽見他低低應了一句。 “嗯,疼?!?/br> 她倉皇地挪開視線,心跳像亂了節奏的鼓點,垂下眼睫深吸一口氣,用盡量平靜的語氣說:“那我輕點兒?!?/br> 紀亭衍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很多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