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里的朱砂痣 第39節
駱窈靠進他的懷里, 中間有段兩人都喘不上來氣,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換成一下一下的啄吻, 仿佛遇著了一個好玩的游戲,很快又沉溺其中。 “紀亭衍?!?/br> 門外傳來薛翹冷冰冰的聲音,游戲戛然而止,駱窈壓低聲音道:“我姐來了?!?/br> “玩物喪志”的紀亭衍同學找回了理智和思考,平復了一下呼吸說:“我先把手電筒撿起來?!?/br> 駱窈抿了下唇,好像有點腫,將圍巾往上扯一扯,遮到眼睛底下。 好在是晚上她沒有涂口紅, 不過起身看見紀亭衍的模樣, 仍是努力憋住笑意。 好性感的嘴唇。 薛翹沒有再出聲, 而是改成了敲門,駱窈沖紀亭衍使了個眼色, 打開門探出去:“姐?!?/br> 薛翹用審視的目光掃蕩了一圈,蹙起眉頭道:“你倆一直在里面也沒開燈?” “電閘跳了?!瘪橊盒÷暯忉?,“正幫忙修電閘呢!“ 手電筒的光束晃了晃,薛翹瞇起眼避開, 也沒心思再做審問,伸手就把駱窈拉出來:“走了?!?/br> “姐、姐,我鞋還沒穿呢!” 駱窈彎下腰穿鞋,趁著薛翹沒留意的功夫,踮起腳隔著圍巾快速親了一下,紀亭衍心中一跳,手電筒的光又晃了晃。 薛翹皺眉:“還沒穿好?” “好了好了?!瘪橊罕е母觳餐庾?,回頭悄咪咪地說,“阿衍哥晚安?!?/br> 紀亭衍抬手摸了摸剛才她吻過的地方,唇角弧度漸深,雙眸熠熠生輝。 夜晚寂靜非常,鞋子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聲音分外明顯。他們剛才說話都盡可能壓低音量,駱窈拉著薛翹道:“姐,慢點兒,輕點兒?!?/br> 薛翹淡淡地斜她一眼,沒說什么,直到兩人悄聲無息地回了房間,她才拿起床頭的手表,遞到駱窈眼跟前。 嶄新的梅花牌手表,是駱窈和哥嫂一起湊錢買的生日禮物,薛翹剛帶沒幾天,表面的玻璃都反著光。 駱窈抬眼笑道:“怎么了?表壞了?” “嗯,是壞了?!毖βN似笑非笑,“十五分鐘的時間,它走了大半圈?!?/br> 呵呵呵真幽默。駱窈干笑:“都是那……電閘!太難修了!“ 薛翹用手指碰碰她的圍巾:“都進屋了還戴著干嘛,摘了吧?!?/br> 駱窈下意識抿嘴,深吸一口氣,索性破罐子破摔。 看著她過分艷麗的紅唇,薛翹眉眼往下壓:“你這嘴,電閘漏電了?” 駱窈哼哼兩聲:“這不是很正常么?我倆都談好幾個月了,你和公安同志的速度可比我們快多了?!?/br> “少倒打一耙?!毖βN沒好氣地輕敲她的腦袋,“別說我沒提醒過你,給我注意著點兒?!?/br> 聞言,駱窈近乎無意識地想頂一句這都是什么年代了,可轉念一想,是啊,現在不是她那個年代。 她翻身趴到自己的床上,從枕頭里露出小半張臉,八卦道:“姐,你和公安同志不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么?那婚前會不會……” “小不羞?!毖βN蓋上毯子瞪她一眼,“什么都敢說?!?/br> “這有什么。我和媽回林安的時候還去了一個展覽廳呢,你知道主題叫什么嗎?性與性.病知識展覽?!?/br> “媽肯定攔著你不讓去?!?/br> “到底沒攔住?!瘪橊禾稍谧约旱母觳采?,半撐起身子說,“既然能展覽出來,說明這些本來就不是什么羞于啟齒的事情,正兒八經的生理衛生知識,人家大大方方科普,肯定也是想讓咱們多一分了解,少一分隱患么?!?/br> 聽到這番話,薛翹沒有反駁,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你說得對,多一分了解,少一分隱患?!?/br> 駱窈眨眨眼:“姐,你怎么了?” “沒什么,想到我那案子了?!毖βN緩緩嘆一口氣,隨后話鋒一轉,沉聲對她說,“總之……” “哎呀我知道了?!瘪橊号e手發誓,“除了親嘴兒,其他什么都不做,我保證?!?/br> 薛翹又好氣又好笑:“熄燈?!?/br> …… 收假之后,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 駱窈和劇組溝通了一下時間,轉頭就奔赴了考場。 是的,播音系的考試就是這么貼心,選在假期之后連考三天,然后隔小半個月,才是最后一門的考試日期。 駱窈不敢提前交卷,從姓名欄到最后一題的標點符號,她都仔仔細細檢查了三遍以上。 理論知識結束,非卷面的專業課考試稍微輕松一些,駱窈的學號比較靠后,等她出來的時候,綜合樓其他系的考場基本也已經收卷了。 駱窈去了趟洗手間,出來時看見了沈卉和溫海洋,邊兒上還站著那位“聞名燕廣”的表演系男生。 三個人一臺戲,駱窈看著溫海洋一會兒趾高氣揚一會兒好聲好氣,眉毛揚了揚,轉身往樓下走。 “欸窈窈,你的東西?!?/br> 剛到宿舍,楊雯雯就拿給她一個牛皮袋子,駱窈邊接邊問:“誰送來的?” 楊雯雯沖她眨眨眼:“你男朋友……的同事?!?/br> “我考試回來正好碰到,就幫你拿上來了,什么東西???” 駱窈打開看了一眼,肋骨忽然隱隱作疼,不免失笑。 “云南白藥?!?/br> 劇組的錄音地點仍然選在制作中心,駱窈熬了幾天臨考夜,選擇早起出門,然后在公交車上瞇一會兒。 今天陽光暖和,她挑了個靠窗的位置,把頭墊在圍巾上,不一會兒,困意便如同加熱的水蒸氣,一點點升騰起來,慢慢擴散。 因為是一個人坐公交,她不敢睡得太死,雙手環抱著包,還留了一些注意力,旁邊一坐下人,她就清醒了三分。 是位剛上車的中學生,他沖駱窈笑了笑,問:“jiejie,這有人坐嗎?” “沒人?!瘪橊捍蛄藗€哈欠,緩解了下僵硬的坐姿,想了想又說,“我換到外面吧,再過兩站我就下車了?!?/br> 中學生道了句好,等她出來后才往里面走。 車子開動,駱窈又閉上了眼睛,這回只是閉目養神,沒有睡著。 冬天穿得厚,容易造成感覺遲鈍,駱窈今天穿著一件厚棉服,因為被陽光曬得有些熱,衣襟敞著,坐下來便落到兩邊。她一開始沒在意,可過了會兒,眉頭就皺了起來,剛想動作,就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巧啊?!?/br> 駱窈睜眼轉頭,有些驚訝地開口:“蕭曼茜?” 車上人有點多,蕭曼茜把孩子綁在身前,自己抓著車廂里的扶手,還隨著車子行進搖搖晃晃。 駱窈說:“沒座兒嗎?你坐我這兒?!?/br> “不用不用?!笔捖缤凭?,“我剛一直坐著呢,快下車了才想著跟你打個招呼?!?/br> 駱窈應了一句:“那你等一下?!?/br> 說完,她轉過身,對坐在旁邊的那個中學生攤開手:“給我?!?/br> 中學生一臉不解:“給什么?” 駱窈眼神玩味:“我兜里的五十塊錢沒了,你最好現在還給我,不然我就帶你上派出所?!?/br> 她聲音不大,但周圍一圈的乘客還是聽見了,紛紛注意過來。 五十塊錢呢,一家人一個月的生活費,不是小數目。這么小的孩子就敢偷錢,真是不得了。 中學生面露異樣,卻依舊不承認:“你冤枉人!誰偷你錢了?” 說著,他眼眶泛紅,像是委屈得要哭出來。 人的情感總是會下意識地偏向更弱的一方,因而見此場景,其他乘客都開始勸道:“小姑娘,你是不是弄錯了?” “對啊,說不定你的錢是在哪兒不小心丟了,或者忘記放哪兒了,你先找找?!?/br> 駱窈從善如流地摸了摸兜,然后哎呀一聲:“我的車票也一起不見了?!?/br> 她揚聲問售票員大姐:“大姐,我票不見了,等會兒查票報編號成不,我記著呢,01987153?!?/br> 中學生的臉色一變,遮掩著做了個彎腰的動作,再伸手時,手心里躺著一張皺巴巴的車票:“jiejie,這是你的車票嗎?跑到前座底下了?!?/br> 駱窈接過來一看:“是我的?!?/br> “小姑娘丟三落四的,說不定你的錢也是沒注意丟哪兒了,別隨隨便便冤枉人小孩兒啊?!?/br> “五十塊呢,擱誰身上不急啊,姑娘啊你好好想想?!?/br> 駱窈緊鎖眉頭:“可能真是我睡糊涂不知道落哪兒了,對不起啊弟弟?!?/br> 中學生扯嘴角:“沒關系jiejie?!?/br> 駱窈到站換乘,蕭曼茜和她同一站下車,邊走邊問:“那孩子真偷了你錢?” “沒有,就偷了張車票?!彼腻X都放在包里呢。 蕭曼茜瞪大眼:“那你還……” “我覺得幾分錢也是錢,但總有人不覺得,為了張車票為難人小孩兒,保不準就說我以大欺小呢?!?/br> 蕭曼茜剛才也有這個想法,不免訕訕道:“就算你記得編號,他也有可能不拿出來,然后再偷別人的抵上,或者自己補票掩蓋?!?/br> “確實?!瘪橊罕硎举澩?,“所以我先說了五十塊錢嚇嚇他,讓他沒辦法想這么多?!?/br> “這么說起來,我確實以大欺小?!?/br> “小孩兒臉皮薄,還可以再教教?!?/br> “那孩子可不是個臉皮薄的,要是再厚點兒,被人指著罵的就變成我了。由他父母教去吧,我只管拿回我的東西?!彼]有多良善。 蕭曼茜失笑,哄了哄懷里的女兒:“可能就是因為你這么個不吃悶虧的個性,才不上邱兆昌的當?!?/br> 小嬰兒醒了,眨巴著葡萄大的眼睛偏頭看她,駱窈彎起眼睛逗了逗:“都這么大了?!?/br> 蕭曼茜面露慈愛:“小孩兒見風長?!?/br> “那也是你養得好?!?/br> 等車的人不少,她們找了個背風的位置。駱窈重新把外套拉鏈合好,接著就聽蕭曼茜問道:“你去哪兒???” 駱窈言簡意賅:“去做兼職?!?/br>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她呼出一口白氣,隨意聊了幾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