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2)
西吉被他這話給逗樂了,只是想到自己來這里的目的,還是客客氣氣的說道:我不是來這里買首飾的,而是要拜托掌柜的幫我用金打幾個物件,不知這價格是多少? 聽到西吉這樣說,掌柜的偷摸著看了一眼外面跟著來的一群侍衛,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殷勤備至的道:若是公子自己準備金子,那我們店便只收點手藝費。若是公子還要在我們店里買金子,那便是手藝費加上買金錢,那金子按克來算,看公子要多少。 西吉聞言點了點頭,覺得這店家說的挺明白,詢問了價格也還算厚度。略微思索了一下,最后還是決定由他出金子和圖紙,由店家幫忙代為加工。 對于西吉的決定,那店家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異議的,忙不迭的點著頭,并且保證自己一定會按照他的吩咐,將他要的東西做好。 在將樣式的圖紙拿出來,再定好了大小,西吉便將帶出來的金錠拿出來交給掌柜的。最后定好了工錢,以及拿貨的時間,西吉便帶著人準備前往下一個置辦年貨的地方。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一出門就遇到了一個許久未見的人。 對面的人依舊還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打扮,只是眼角眉梢都帶上了幾分憂愁,看起來比上一次見時要蒼老了許多。西吉張了張嘴,不知道該不該同他打招呼。就在西吉糾結著要轉身離開的時候,那人卻是看到了他,抬腳大步朝著他這里走了過來。 只是,還未等他近身,就被西吉身邊的侍衛給攔下了來。自從上次出行出了事,他身邊的守衛就增加了許多,若是想要到他身旁來,也需要耗費一番功夫。 見到自己被攔了下來,西信的眼里極快的閃過一絲羞惱,隨后看向西吉,大聲道:我只是想同你說句話。 西吉看著他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覺得有那么多的侍衛在,他也做不出什么事來,便示意身邊的侍衛將他放了過來。 西信在掙脫了那些侍衛的鉗制之后,沒有再去看那些侍衛,只將自己的目光放在西吉的身上,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慢慢的走到了西吉的面前。 西吉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一絲一毫的害怕也沒有,倒是他身邊的碗蓮看著靠近的男人,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下意識的做出了應對面前男人突然發難的準備。 待西信在西吉面前站定,西吉才看著他那張依舊還帶著幾分英氣的臉,淡淡的道:好久之前,兄長。 西吉這聲兄長,在西信的耳中就像是諷刺一般,他當即握緊了拳頭,惡狠狠地盯著西吉,啞聲道:既然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兄長,那你定然是明白是誰生養了你。西家對你還有生養之恩,你怎么能任由夜王對西家做那些事? 面對西信的指責,西吉皺眉糾正了一句,我左右不了大人的決定。就算左右的了,他也不想管西家的事。 西信知道夜王對西吉是如何的寵愛,如今聽到他這樣說,只當他是在狡辯,握著的拳頭捏的越發的緊了,恨恨的說道:你是西家出來的哥兒,只有西家好了,你才會好。若是你日后年老色衰,被夜王所棄,唯有我們是你的依仗。你不幫著我們,你到時候想要靠誰? 西吉覺得他這話有些難聽了,皺了皺眉,生氣的說了一句,即便是這樣,也與你無關。 西信被西吉這一副油鹽不進的表現給狠狠地氣到了,盯著他的雙眼通紅,也不顧自己的形象了,大聲道:好,好得很,我倒是要看看,夜王能寵你到幾時。不要到時候流落到那勾欄里,再來求我們西家。 西吉方才看他一個翩翩公子,突然間變成這樣。著實可憐,才停下來聽他說了幾句,此時聽到這番話,臉色當即就難看了起來。也顧不上那么多,當即看著他,眼神冰冷的說道:你覺得,若是我被夜王厭棄了,你們西家真的會收留我? 西信看著態度強烈起來的西吉,眼神閃爍了幾分。 接著就看到西吉冷笑道:至于你說的生養之恩,早在你們把我送來夜王府的時候就兩清了。你們西府養了我,我用自己換了你們平安。你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們送我來,就沒有再考慮過我的死活。 西信此時卻是有些錯愕了,他沒有想到西吉居然能說出這番話來。 西吉看著仿佛驚住了的西信,冷哼了幾聲,再次說道:你們將我送來,換得了利益。還打著大人的旗號,做了不少事。你們若是識相,沒準越過越好,也不會發生后面的事??上銈儗嵲谑秦澋脽o厭,所以才會有了后來的下場。 說到這里時,西信臉上的憤怒全然不見了,只留下一片驚愕,難以置信的盯著眼前這個仿佛換了一個人的西吉。 西吉看著他不斷轉變的臉色,突然覺得暢快極了,最后說了一句,大人去整治你們的時候,定然同你們說過什么。你此番攔在我面前,對我這樣說話。你覺得,若是大人知道了,會如何做? 西信想到自從夜王來后,日漸艱難的日子,不由的白了白臉。 西吉看著臉色變得一片蒼白的西信,最后還頗為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若是我是你,我絕對會識時務,不會再招惹那么多的是非。 說完,在欣賞夠了他不斷變化的臉色之后,不顧僵在原地的人,招呼著侍從們便離開了。 直到上了馬車,西吉都還是覺得暢快極了,他就喜歡西信那恨不得吃了自己,卻還是拿自己沒有辦法的樣子??上Я?,只有自己能看見。 旁邊的碗蓮看著西吉,臉上的神色有些糾結。直到西吉注意到她的異常,轉過頭來看著她,親切的問道:怎么了? 碗蓮看著他那張不似凡人的臉,搖了搖頭,終究還是沒有說話。她只是一個奴婢,有些事情也不是她該問的。 往后的幾日,即使西吉再上街采買,也沒有再遇到過西信,應當是恐懼西吉當日說的那些話,所以自己跑了。西吉對此也不在意,思緒只在這上面停留了兩秒鐘之后,就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迎接新年上。 過新年,穿新衣,西吉不會做衣服,但好在府上有專門的繡娘,只要西吉吩咐一聲便可。西吉便不客氣的按照現在羽絨服的款式,讓她們去給夜王和自己做幾身鴨絨的衣衫。 在將這件事弄好之后,西吉便帶著房里的丫鬟,準備剪一些紅色的吉祥圖案,想要在除夕夜之前,貼滿整個王府,也好沾沾喜氣。 由于紙張的供不應求,不管是上等紙還是下等紙,都有人購買。因此在和夜王商討過后,他便將紙廠交給了夜王去管理,擴大經營,自己只拿一成的紅利就好了。也不知道夜王找了什么人去管理,造紙廠在短時間迅速的擴大。 現在雖不是家家戶戶都用得起紙,但是一些用來裝飾的紙,或者是糊窗戶的紙,還是陸陸續續的出現了。因此,即便是拿那紙來裁剪些無用的小玩意,也不會有人覺得心疼了。 只見西吉拿著剪刀,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咔嚓咔嚓的幾刀。出來的就是一個完整的圓,在中間還鑲嵌了兩只惟妙惟肖的麋鹿。 看到他的成品,旁邊的小丫鬟都驚呆了,看著西吉手上的東西,驚嘆道:公子,你好生厲害。 西吉聽到她的夸獎,嘴角勾了勾,顯然也很滿意自己的作品。待他轉過頭來,便看見那些丫鬟一個個眼巴巴,十分艷羨的盯著自己,似乎覺得他能剪出這種形狀的東西,十分的稀罕。 西吉被她們這眼神給逗樂了,想到她們平日都待在這深宅大院,想必沒有見過外面的玩意,因此才會對這種小東西格外的關注,當即說道:你們若是想學,我便教你們,左右不是什么難弄的樣式。 那些小丫鬟聽到西吉的話,當場就眉開眼笑的,一個個看起來開心得不得了。 西吉見狀也不含糊,當即便手把手的教了起來。 等到他們一起弄好了那些窗花,已經離春節沒有多少時日了。 西吉讓那些小丫鬟按照自己教的,用米糊糊將那些吉祥的圖案,以及前段時間趕做出來的一些喜慶燈籠,放到府中各處。而西吉自己,就帶著人去府里自己常待的幾個地方貼紙。 當夜王領著郭先生他們路過院子門口的時候,就看到西吉坐在有些高的梯子上,正賣力的貼著福字,而下面圍著一群急的團團轉,卻又不敢說的小丫鬟。 這府中今年可是熱鬧了。郭先生摸著花白的胡須,看著遠處熱鬧的幾人,不無感嘆的說道。 夜王的視線從一開始,就膠著在西吉的身上,此時聽到郭先生的話,輕輕地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聽到夜王這敷衍式的回答,郭先生也不惱,轉過頭來看著他專注盯著西吉的樣子,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的大了。從前他還有些擔心西吉的存在,會將夜王往不好的方向影響??墒侨缃窨催@府中的變化,不得不說,這變化是好的。 走吧。夜王看了一會兒,便將自己的視線收了回來,接著朝著身邊的郭先生道。 郭先生這邊沒有異議,倒是跟在旁邊的白衫,有些猶豫的問道:大人不叫公子下來嗎? 第148章 新年 聞言,夜王眼神凌厲的看向白衫,直看得白衫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被罰了,他才淡淡的說道:不用勸了,摔疼了,他下次就會長記性了。免得他說了那么多次,這人都當做耳旁風聽去了。 說完,也不待他們再反應,自己抬腳先走了。留下一臉冷汗的白衫,以及一旁搖著頭不贊同的郭先生。 與。 夕。 團。 對。 看著自己這個共事了好幾年的同僚,想了一下還是覺得自己暫時不想換個做事的伙伴,于是便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大人很在意公子,比旁的人都要在意。 白衫有點委屈,為自己辯駁道:我對公子沒有多余的想法,只是覺得他若是傷了,我們年夜飯可能會不好吃了。 郭先生對此有些無語,直言道:你還想著年夜飯? 這不是應當的嗎?往年他們這幾個孤家寡人不都是同大人一起過的年,怎得今年就不一樣了? 郭先生不是很明白,常日里都無比精明的白大人,怎么會在這種時候犯糊涂,不由的嘆氣道:往年是大人沒有成家,今年大人是有家了。雖然沒有成禮,但看大人的反應,不就是將西公子當成自己的所有物給圈著了嗎? 聽到郭先生這樣說,白衫一臉的沉痛,也就是說我過年還是得和你一起,吃那難吃的要死的菜了? 郭先生: 西吉完全不知道夜王在背后盼著自己摔倒,給自己一個沉重的教訓,在貼完了窗花,將府中上下布置得喜氣洋洋的之后,他便帶著丫鬟廚娘們開始收拾起過幾日要用的菜色了。畢竟有些菜,還是需要提前處理,到時候再拿來做,才更好吃。 待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妥當,便也到了除夕夜那天,一大早西吉便忍著困意,在夜王起床的時候,硬是扒著他一同起了身。 夜王面無表情的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眼睛都睜不開的人,無語的道:怎么? 西吉努力睜開自己的眼,聲音軟糯的沖著夜王道:大人,等等,今天要穿新衣服。說罷,似乎是覺得夜王會聽自己的了,便也沒有再扒著他,而是從他的身上翻了出去,搖搖晃晃的去拿東西去了。 夜王在他身后看著他走的東倒西歪的步伐,不由的皺了皺眉。接著就看到西吉似乎是被外面的冷空氣激了一下,徒然的抖動了一下,像是清醒了許多,步子都快了許多。 待西吉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完全清醒了,手里還拿著一套衣服,朝著夜王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大人,新衣服,我們那里過年,都是要穿新衣服的。 夜王定定的看了他兩秒,接著將視線移到了那衣服上,只見那是一套月白色的錦衣,內里不知道包裹了什么,顯得有些蓬松。如同將它拿過來的人一樣,顯得格外的溫暖。 西吉看著夜王沒有動作,以為他是因為沒有見過這樣樣式的衣服,所以不習慣。便拿著衣服往夜王的方向走了進去,將衣服在他面前抖了抖,極力的規勸道:大人,你試試,這可暖和了,我保證。 西吉的這句話,似乎是將夜王的神志喚了回來,他抬眼看了西吉認真的小臉,終于還是站了起來,朗聲道:幫我穿上。 夜王說完,西吉有些奇怪的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方才總覺得夜王的這聲吩咐,聲音有些沙啞。只是抬眼看了夜王一樣,發現他的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就連眼神也是方才那般,便覺得是自己想差了。 聽到外面傳來的窸窸窣窣聲,西吉也不再耽誤,服侍夜王穿好了里衣,再套上自己給他準備的這件羽絨服,覺得滿意得不得了。 夜王的衣服慣常都是深色的,襯托著整個人都顯得有幾分嚴肅,此番換了一件純白的衣衫,倒是顯出了幾分青年的英俊出來。 想到這里,西吉便忍不住笑了出來,引得夜王也朝他看了過來,不解的問道:你在笑什么? 西吉也不瞞他,摟著他的腰身,直直對上他的眼睛,撒嬌般的說道:我在想,現在的大人看起來年輕了許多。 夜王: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西吉便放開了夜王,今天是除夕夜,他還有許多事要做。 只是在離開之前,西吉還是回頭朝著夜王叮囑了一句,大人,我要去做事了。這衣服,你便一直穿著吧,畢竟新年要穿新衣,才會顯得喜慶一些。 夜王看著他那雙認真的眼睛,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他這番話。 見夜王應下了自己的要求,西吉朝著他粲然一笑,接著便帶著自己的丫鬟離開了。 待西吉離開之后,夜王才有空閑去仔細觀察自己身上這套衣服,見它穿著十分的貼身,且上面的紋路都是自己不曾見過的,便知道西吉為此花費了不少的心思。思及此,夜王的唇角以一個極其緩慢的速度,緩緩地勾了起來。 那頭的西吉,在準備好了之后,就跑到廚房里開始忙活了起來。由于今日做的菜多,他也沒有用自己慣常用的小廚房,而是去了大廚房,將整個廚房里的人都指揮得團團轉。 待到晚飯時間,西吉已經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放在了他和夜王的面前。 看著滿滿當當的一桌子菜,西吉只覺得有成就感極了。突然間靈光一閃,頓時想起來還差了什么,連忙叫身邊的丫鬟,去酒窖取了那葡萄酒來。 拿著那精致的酒瓶,朝著夜王狡黠的一笑,大人,這種時候就要喝點酒助興,那才有意思。 夜王看著眉飛色舞的西吉,再看看他旁邊的那壺酒,忽的想到了上次西吉醉酒時候的事情,不甚贊同的搖了搖頭,道:這酒你不能多喝,免得像上次一樣撒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