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胖子覺得好友今天一直在拆自己的臺,立即就不高興了,借著微微的醉意,就想發作,大聲的嚷嚷著,你今天怎么回事,為什么一直拿話堵我,你是不要要和我作對??? 他對面的男人冷冷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只是怕你為了那賞錢,連命都不要了。 胖子一愣,笑了起來,很是不屑,我只是窺覬那賞錢,怎么就不要命了? 瘦子看著自己無知的朋友,若不是記掛著兩家人是世交,而且他家里的生意還有仰仗胖子他爹,他根本就不會理這個蠢貨。只是若是不說,他也怕這人到時候為了那賞錢不要命了,害了自己不說,還連累他家。 于是直接說道:你可知道,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離我們這里不到一天路程的地方,有人發現了那些賊人,卻是知情不舉,于是全村的人,都被屠殺了個干凈。 胖子一聽,剛才喝的那點酒立即就醒了大半,吞了吞口水,還是有些不服氣的辯駁道:那是他們知情不報,與我何干? 瘦子素來知道胖子有些花花腸子的,甚至很多時候做事都不管不顧的,只想著了好處,完全不去深究其中的內情,經常惹禍。若不是這一畝三分地不大,他家里也兜得住,不然他現在也不知道被人打死幾回了。 想要讓他知曉其中的嚴重性,瘦子也顧不上其他了,看著胖子說道:你可知道,那些官差在屠殺村民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那村里是不是有那賊人來過。他們只是憑借著一點微不足道的線索,便說那里有賊人藏匿,最后還用這種窩藏賊人的借口,將那里的人都殺死,分明就是借此泄憤,惡毒至極。 說完這些,看著目瞪口呆的友人,接著冷笑一聲,說道:你想,你若是前去檢舉。成了倒是好說,興許還能給你個官當當。若是錯了,你這條命,你覺得保得住嗎? 胖子被他這樣一嚇唬,縮了縮脖子,有心想要辯解一下,但是思來想去,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猶猶豫豫的沒有說話。 就在他猶豫著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只見一個人直直的朝著他們撲過來,胖子下意識的回頭,見到了一張奇丑無比的臉,嚇得他往后一躲,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還是身邊的瘦子拉了他一把,才將他生生的穩住了。 胖子可不是一個吃素的主,平日里沒有招惹他的,他都能上去踩上一腳,試試那東西會不會來追他,此時被人嚇了一跳,還差點摔倒在地,更是覺得自己吃虧了,想要討回來??聪騺砣?,大聲的罵道:你這丑八怪,突然冒出來做什么?嚇本少爺一跳。 西吉聽到他的話,臉上有些難堪,他也知道自己冒失了,但是聽到男人的講述,越聽越心驚。他有種直覺,他總覺得男人嘴里的地方,就是他們養傷的那個小山村。 雖然只是住了那么一點時日,還不至于讓他產生什么深厚的感情,但若是那些人是因為自己而死,西吉還是覺得有些不安。 于是,也顧不上什么禮貌不禮貌的了,身體的本能壓過了理智,他直接就沖了過來?,F在見自己嚇到人了,西吉連聲說了好幾遍對不起,才轉過頭來看著眼前這個似乎知道很多的男人,急切的問道:公子,你能告訴我,那個被屠殺的地方是那里嗎? 剛開始被嚇到的胖子,見西吉敷衍的朝著自己說了幾聲對不起,接著就朝著自己的好友獻殷勤,立即火就大了起來,伸手想要去打他,誰知道手剛揚起,就被人給抓住了。轉過頭去,卻見是自己的好友,胖子有些莫名其妙,還有些火大,兇巴巴的說道:你抓著我做什么? 瘦子看著似乎一點腦子都沒有的好友,再看看眼前焦急的小哥兒,轉頭對著胖子說:你爹昨日里可是說了,你若是再在外面給他惹禍,你最近幾個月的零花錢可就沒有了。 胖子聞言,也沒有剛才那么囂張了,只是看了一眼西吉,嘟囔道:這一個小哥兒看起來也不像是有錢有勢的,得罪也就得罪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雖是那么說,但是因為瘦子的警告,他也不敢亂來了。抱著手坐在那里,獨自生著悶氣。 將自己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友人安撫下去,瘦子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的西吉問道:可否問一聲,你為何會那么關心這件事? 西吉抿了抿唇,低著頭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的說道:我家有親戚在這附近,我原本是想著過去投靠親戚的,若是他們出了事,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瘦子聽到這個回答,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他兩眼,似乎沒有懷疑他說法的真實性。這個時代,在自己的地界活不下去了,去找親戚投奔是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如果親戚沒有了,自然也沒有了投奔的方向,也難怪這個小哥兒會那么激動。 想罷,瘦子看著他,指了指他們這桌空著的位置,還請坐,我將我知道的消息告訴你。 西吉搖了搖頭,表情有些焦急,急切的問道:請問,你剛才說的是那個村子? 瘦子見他雖然長得丑,但是舉手投足之間也像是受過教育的,對他也不怎么排斥,直接將自己知道的消息說了出來,就是隔壁陵縣的李家村。 西吉一聽這話,瞳孔一縮,沒有想到自己的預感居然成真了,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變成了一團混沌,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見狀,瘦子皺起了眉頭,面上浮現出了幾分關心,開口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西吉聞言,看著他勉強的笑了笑,隨后告辭離開。只是一轉身,就見到了不知道何時來到自己身后的夜王。夜王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就那樣直直的看著他。 西吉楞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他第一反應就是他們的對話夜王聽進去了多少。西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想,只是下意識的覺得,夜王還是不要聽到為好。 你在這里做什么?我們該走了。夜王神色平靜的看著他,似乎對于他們剛才的對話毫不知情。 西吉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看著西吉的動作,夜王的眼神微微瞇起,隨后看了一眼西吉身后的兩人,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拉起西吉就離開了,走吧。 西吉聽到了這番讓他心神恍惚的事,一直緩不過神來,夜王拉著他,他就機械性的跟著走。 夜王察覺到了西吉的異樣,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胖子見他們要離開,嘴巴也不閑著,看著他們嗤笑道:兩個都那么丑,剛好配一對,也不會禍害了別人。 他的聲音不算小,夜王他們自然也聽到了,西吉現在是沒有心情理會外界的事情,夜王卻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冰冷刺骨,在胖子害怕得縮脖子的時候,才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胖子躲避了夜王堪稱恐怖的眼神,吞了吞口水,不甘示弱的朝著夜王的背影瞪了回去,朝著自己的好友嘀咕著,卻不敢繼續那么大聲的嚷嚷了,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那么兇,難怪找到那么一個丑哥兒就當成了寶貝。 瘦子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斂的友人,再看看那離開的兩人,低聲呵斥了一句,你若是再胡說八道,我便回去告訴你爹,讓他來收拾你。 胖子很不服氣,但想到若是友人去告發自己,自家爹肯定不會相信自己的。一想起他爹那毫不手軟的打人氣勢,他現在身上都覺得疼,立即就閉上了嘴,不再多言,只是眼神還是有些憤憤不平的瞪著那兩人。 瘦子看著不再多言的友人,朝著那兩人離開的方向看過去,他只希望以后不要再見到這樣麻煩的人物了。 西吉麻木的跟著夜王走著,腦海里浮現出了各種想法,也不知道那個才是對的。 他覺得如果他們沒有去那個村子,或許他們在離開之前告訴那些人一聲,那些人就不會死。但是沒有如果,就是因為他們,才死了那么多人。 迎面而來的愧疚感差點將西吉淹沒,他覺得很難受,就連腳下的路都沒有怎么注意到,還差點摔倒了。幸虧他身邊的夜王眼疾手快,才避免了他摔得頭破血流的地步。 夜王皺著眉頭停了下來,轉過身來看著他。 西吉感覺到夜王腳步停了下來,遲鈍的跟著停了下來,抬起頭來奇怪的看向夜王,望著他那張漸漸湊近的臉,眼里泛著疑惑。 夜王看著西吉眼中的迷茫以及絲絲愧疚,眼眸一閃,嗤笑了一聲,捏起了他的下巴,直視著他的眼睛,冷淡的問道: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樣子,剛才那些人是說了什么嗎? 西吉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很迷茫,他覺得是他們的錯??墒强粗雇?,他卻說不出任何的話來,下意識的想將這件事隱瞞了過去,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沒有,我只是擔心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回去。 夜王看著明顯是在說謊的西吉,目光微沉,單手拂過他的唇角,湊到了他的近前,語氣曖昧不清,這樣啊,那我姑且信你,我不希望你有事情瞞著我。 西吉聞言渾身一震,看著夜王那雙仿佛將自己看透了的眼睛,拼命地點了點頭。 夜王看著西吉的反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松開了自己鉗制住他的手,看著他低垂下去的頭,嗤笑了一聲。 之后兩人再也沒有提及這件事,一路沉默的朝著城門口走去,只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中午還人來人往隨意進出的城門口,此時布滿了士兵,排頭兵還拿著一副畫像,挨個比對著人,看一個放一個。 夜王和西吉見到這一幕,相互對視了一眼,原本朝著城門口走去的腳步,不由自主的調換了方向,朝著城里人多的地方去了。 來到僻靜之處,西吉忐忑不安的問道: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夜王看著西吉,半天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西吉看著半天不說話的夜王,拉了拉他的衣袖,想讓他回過神來。 夜王看著他,表情有些莫測,見他是真的著急了,才緩緩開口說道:今天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明日再想辦法離開。 西吉看著他,信任的點了點頭,反正夜王對這種事比較有經驗,跟著他沒錯。 讓西吉沒有想到的是,他以為夜王會帶他去一家客?;蛘呔茦?,誰知道夜王居然帶他來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地方,看著來來往往的客人,還有樓上樓下拋著媚眼的女子。西吉滿臉通紅,又難以置信,他們今天居然要在這里過夜。 比起西吉的不自在,夜王倒是十分自然的走進了這里最大的一家歡館,動作之間十分的熟練。 西吉見狀,連忙跟了上去,生怕慢了一步,就被淹沒在了這脂粉堆里。 他們一進去,一個長相猥瑣的男人就迎了上來,在見到夜王的第一時間便被嚇了一跳,好在他們這里本來就是形形色色的人都有,那男人在一瞬間的錯愕之后就恢復了常態,看著夜王客氣的說道:公子,現在天色尚早,還不到我們營業的時候。 夜王轉過頭去輕蔑的看了一眼男人,隨后從自己的腰包里隨意抽出了一張銀票,在男人明前晃了晃。 男人一看那銀票的顏色,眼睛立馬就直了,聲音也不再是剛才的那般隨意,反而帶著說不出的諂媚,公子,你想要什么樣的美人,我們立即就去給你安排。 聽到他的聲音,即使是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西吉,也被這諂媚的語調給激得一哆嗦。 夜王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發抖的西吉,隨后轉過頭來看著那龜公,語氣傲慢的說道:既然你說現在還不到營業的時間,那你就先給我安排一個房間,最好的那種,再找幾個清醒的人進來伺候。說完,就將手里的銀票拍到了那龜公的身前。 那龜公拿到了銀票,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真誠起來,拍著胸脯說道:好的公子,小的一定給你辦妥了。 拿到了銀票,得知了夜王的要求,那龜公直接帶著他們來到了一樓大廳里,找到了一個懶洋洋靠在臥榻上的半老徐娘,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聲,隨后將那銀票遞了過去。 那老鴇子接過了那銀票,看著上面的數額,眼睛立即就亮了起來,也顧不上其他了,站起身來,拉了拉自己垂落到肩膀之下的衣服,看著夜王面不改色的嬌笑道:不知道公子喜歡什么樣的美人? 夜王看著她,似乎是有些不耐煩,語氣十分的不好,來這種地方,自然是要會伺候人的了,廢話那么多。 見夜王似乎有些生氣了,老鴇挑了挑眉,她能將生意做得那么大,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只當夜王是個有錢的暴發戶,也不計較,笑吟吟的說道:公子莫氣,我們這兒的姑娘都是訓練有素的,一定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保管你來了第一次,還想來第二次。 夜王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老鴇見狀,也不多言,吩咐身邊的龜公將人帶上去。只是在兩人要離開的時候,看著夜王身邊的西吉,作為見多識廣的老鴇,她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這是一個哥兒,只是不知道他一個漢子,帶著一個哥兒來這種地方做什么? 看著離開的夜王,下意識的喊住了他們,迎著他犀利的目光,嘴角勉強帶笑,笑呵呵的說道:不知公子來這里,為何還要帶一個小哥兒? 夜王看著問話的老鴇,手搭在自從進來之后就安靜如雞的西吉脖子上,輕輕地撫摸著,淡淡的說道:自然是想讓他學習學習該如何伺候人。 西吉聞言,埋下去的頭,變得更低了。 老鴇那雙閱人無數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掃過,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她自認從業至今,什么古怪的客人沒有見過,眼前這大漢有這種怪癖也不稀奇。只是按照他出手大方的程度,他找人的眼光,也太差了些。不過,興許是這小哥兒有什么過人的本事,也未可知。 念頭只是在心里那么一轉,看著沒動的夜王他們,笑了笑,賠罪道:是我多嘴了,還望公子玩的愉快。 夜王冷漠的看了她一眼,隨后跟著那龜公上了三樓。 他們給的錢夠多,得到的待遇自然也是最好的,眼前這個房間比起那些大酒樓的一號房也不承多讓。 龜公將他們帶了進去,隨后客客氣氣的說道:公子在此稍候,一會兒mama就會帶著公子要的美人來了。 夜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龜公說完那么一句,轉身離開了這房間,顯然是還有其他事情做。 得到那龜公一走,夜王自然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看著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發呆的西吉,出聲喊了一聲,不過來坐,還站在那里做什么? 西吉聞言,抬眼看了看夜王,也沒有說話,來到他的身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夜王看著愣神的西吉,靠在軟塌之上,伸手勾起西吉的一縷發絲,漫不經心的說道:怎么,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