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兩人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之后夜王憑借著經驗,將洞xue口恢復成了原樣。 在夜王將洞口恢復成原樣的這段時間,西吉撿起了地上的枯枝,用火折子點燃,將里面打量了一番,在確定這洞xue里沒有任何的猛獸以及毒物居住后,又松了一口氣。 見夜王收拾好洞口走過來,連忙招呼道:王,這里很安全。 夜王聽到他的話,沒有立即回應,反而自己先環視了一周,確定了這里面沒有危險了,才緩緩地點了點頭,朝著西吉說道:我們先找點東西生火,然后把傷口處理一下。 西吉對這個提議沒有絲毫的異議,強忍著肩膀上的疼痛尋找起來,最后還真讓他們在這個洞xue附近找到了很多干枯的樹杈。 看著燃起的火焰,西吉緊繃的神經才終于松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在經歷了那么多的刺激之后,他的大腦已經超負荷運轉到停工了。 不同于放松下來就什么都不想做的西吉,夜王在確認洞xue之內是安全的之后,又在洞口做了一些布置,確保他們即使是在里面生火也不會被外面的人發現。做完這一切,才坐在火堆旁邊,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西吉看著那脫下來滿是血跡的衣服,才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緩緩抬起頭來看向夜王。這一看,便被嚇了一跳,只見夜王那身漂亮的肌rou上,全是大小不一的傷口。 西吉張著嘴,想問他疼不疼,卻在下一秒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愚蠢性,索性閉上了嘴巴,用一種略帶心疼的眼神看著他,想要過去幫忙。 夜王身上的傷口大小不一、深淺不一,有的還在流血,有的卻是已經結痂。只見夜王從容不迫的將匕首烤了一下,挖出埋在自己rou里的箭,隨后快速的從懷里掏出傷藥敷在傷口處。 西吉目瞪口呆的看著夜王面不改色的做著這一切,直到看他準備將那破衣服綁在傷口處時,才像是想起了什么,連忙掀開自己的衣服,看著里面還算是干凈的里衣,想將它脫下來。 他心里急,手上的動作也很急,一下子扯到了受傷的傷口,瞬間疼的叫了出來,頓時眼眶就紅了。 也是這一聲,讓夜王綁傷口的手一頓,隨后將目光看向了面色扭曲,卻依舊堅持脫衣的西吉,皺了皺眉,低聲呵斥道:你在做什么? 西吉被他這一聲嚇了一跳,用的力氣更大更痛了,眼眶含淚,委屈巴巴的說:我見你傷口流血,需要包扎,我的里衣要稍微干凈一點,便想脫下來給你用。誰知道那么痛,明明剛才沒有這么強烈的痛感??! 看著西吉那張因為一連串驚嚇,而顯得過分蒼白的小臉,聯想到他剛才的箭傷,皺起了眉頭,臉色很是難看。 西吉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對抗疼痛這方面了。等他終于將衣服脫下來,渾身脫力的坐在那里,才發現原先離自己有些距離的夜王,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自己的近處,看著自己的眼神也很復雜。 西吉將衣服遞給他,看著他撕成條狀綁在傷口深的地方。 等夜王處理完這一切,才神色嚴肅的看著因為忍受疼痛,而差點將唇瓣咬出血的西吉,似乎有些猶豫,最后才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看著他說道:你肩膀上的箭,我要幫你取出來。 西吉一時之間沒有聽清,迷茫的看著夜王。 夜王看他似乎不是很明白的樣子,忽略了心里的那絲不忍,直接說道:我身上帶了傷藥,卻沒有任何麻痹的東西。但你的箭必須要取出來,久了恐怕會生膿瘡。 西吉自然知道所謂的膿瘡是什么意思,那就是發炎、感染,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時代,若是他真的感染上了,怕是會無力回天。箭頭肯定是要取出來的,只是按照夜王的意思,沒有麻藥,要硬生生的從rou里將那箭頭取出來。 西吉第一反應就是不取了,可是理智告訴他,不取是不行的,光是它現在妨礙自己行動,就很不方便了。還有就是它在rou里待久了,也不知道會引起什么后續反應,到時候取出來的難度恐怕更大了。 西吉很糾結,權衡利弊之后咬了咬牙,干了。只是面對著夜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一個小要求,你能把我打暈了再開始嗎? 原本夜王以為西吉在聽到自己說的話之后,會嚇得不敢決定。他是知道這小哥兒嬌氣又吃不了苦的,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是選擇了取出來。 聽到西吉這番話,夜王的面色有一瞬間的扭曲,看向他,迅速地將咬緊牙關的西吉打暈了過去。 夜王接住西吉倒下來的身體,摸著他光潔的皮膚,緩緩地嘆了口氣,將目光看向了西吉身上還漏出些許尾巴的箭頭之上,眼中寒光一閃,下定了決心。 西吉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疼醒的,睜開眼看著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還在那山洞里,他身邊有一堆火正燒著,讓他即使睡著了,也不會感覺到冷。 環顧四周,發現這里面除了自己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的影子,想到還在追殺他們的人,西吉的第一反應就是夜王遇害了。掙扎著爬起來,想要去找夜王。 剛走到洞xue門口,那外面便傳來了響動,西吉警惕的向后退了幾步,將自己藏到了較為陰暗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傳出動靜的方向,心跳如擂鼓。 若是走進來的是夜王,那皆大歡喜;若是走進來的是追兵,西吉也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 就在西吉的心思不斷地翻轉的時候,那洞xue之外傳來的響動越發的大了,接著便走進來一個人。 眼下這里只有他一個人,在沒有確定來人是誰之前,西吉決定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那人走進來先是往西吉原先躺過的地方看了一眼,沒有見到人似乎是覺得有些奇怪,開口喊了一聲,西吉。 聽到那聲音,確認是夜王沒有錯了,西吉連忙從那藏身的小角落走了出來,想要問問夜王是跑那去了。 就在他朝那人走過去的時候,許是聽到了動靜,那人轉過了身來,在火光的照耀下,西吉一下子就看清了他的臉。 只一瞬間,西吉便停住了腳步,不再往前,帶著點陌生,又有點戒備的看著他,甚至還悄悄的向后挪去。 那人看清了西吉的動作,對他的這番行為很是不悅,皺起眉頭,面無表情的說道:西吉,你這是怎么了,還沒睡醒? 西吉聽到他的聲音,他的語調,這諷刺的語氣,再看看他身上的衣服,衡量了一下身形,沒錯,應該就是夜王了。 不過,在沒有徹底確認之前,西吉還是有些不敢認,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夜王? 男人對西吉的逃避很是不滿,這會兒看著他小心防備的樣子,更是不得勁,輕哼了一聲,認不出來了? 西吉點了點頭,確認男人對自己沒有威脅,再次試探了一句,你剛才去那里了? 夜王看著西吉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不悅的皺了皺眉,沒有明白他這突如其來的戒備是為什么,想到現下的處境,料想這小哥兒受到的驚嚇已經夠多了,難免有些疑神疑鬼,抱著一種包容的心態,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處理完我們的傷口之后,我便去外面巡視了一圈,做了一點布置。等你好的差不多了,我們便離開這里,也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時候會找過來。 說罷,提起手里的野雞在西吉的眼前晃了晃,示意這是他們的餐點。 聽到這里,西吉才終于確定眼前的人是夜王,大步的走到他的面前,盯著他那張沒帶面具的臉,語氣夢幻,王,你的面具呢? 聽到他的話,夜王皺起的眉頭才松了開來,看著眼前不再有剛才的戒備的小哥兒,嘴角抽動,原來剛才的那般戒備,都是因為沒有認出自己。抿了抿唇,語氣有些不悅的說道:那個太過顯眼,我拿去做了點布局。 西吉應了一聲表示認同,夜王的那個面具的確是很顯眼的存在。也不再多話,開始處理起夜王抓回來的野雞。 此處沒有水,這雞自然是不好處理的,只能將其連皮帶毛的剝了干凈,最后弄出一只血淋淋的雞直接放在火上烤。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縱使西吉擁有再高超的烹飪技術,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也沒有辦法將它弄得好吃??刂坪昧嘶鸷?,最后弄出了一只味道略顯奇怪的雞。 夜王臉色有些難看,顯然對著東西不太滿意,但此時卻沒有更好的辦法,皺了皺眉,大口的吃了起來。 西吉的心思不在這上面,只在第一口的時候,覺得難吃有些許反應,隨后埋著頭大口大口的吃著,他們現在的生活很艱難,可不是挑食的時候。 西吉默默的嘆了一口氣,隨后將手里剩下的大部分雞,遞給了已經吃完的夜王,對著他那張臉,有些不太習慣的說道:大人,我吃飽了,你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全吃了吧。 夜王聽到他的話,抬眼打量著他,想判斷一下他到底是吃飽了,還是因為嫌棄,所以吃不下去了??戳艘粫?,確定了他是真的吃不下,而不是嫌棄,才從他的手里將那雞接了過來,大口的吃下去。 西吉看著夜王動作優雅卻迅速地吃完了那雞,想來應該是一路上消耗太大了,所以才會那么餓。想到即使是這樣,夜王還是分了一半的雞給自己,西吉的心里就很慚愧,明明他什么忙都沒有幫上,明明他就只是一個拖累。 一瞬間,西吉又想到了墨書,鼻頭微酸,雙眼泛紅。他的墨書,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身邊,撒嬌賣萌的向自己討要吃食了。 頭上突然一沉,將西吉從那悲傷的情緒之中打斷,抬頭看去,卻是見到夜王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到了他的身邊,那只寬大的手掌正放在他的頭上。 見到夜王安慰自己,西吉從昨天開始就累積的情緒,像是一下子爆發了出來一般,讓他猛地哭了出來,傷心得就像是個發現自己被家人丟棄的小孩。 眼淚不斷地從他的眼里流出,西吉抱著夜王,嗚咽道:我的墨書沒了,我再也見不到墨書了。 夜王看著懷里不斷地重復著這句話的小哥兒,沉默著聽他哭訴著,直到他終于苦累了,才用手捂住他的眼睛。 看著在自己懷里睡過去,發絲凌亂的西吉,夜王臉上的神色有些迷茫,明明他最討厭這樣弱小又沒有絲毫自保能力的人,為什么偏偏面對著西吉的時候,他放棄了這種原則。直到最后,他還是沒有想出為什么,只能看著西吉,想些其他東西。 等到西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又躺回了第一次醒來那個地方,而不同于上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情況,這次在火堆旁還坐著一個人,看那模樣就是夜王。 夜王坐在火堆旁,用一根樹枝扒拉著火堆,那張帶著點異族風情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似乎是察覺到西吉清醒了,將自己的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原本不帶任何溫度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的關心,語氣依舊平淡,身體如何? 西吉聽到他的話,才想起自己似乎是哭暈過去的,頓時臉上一紅,頗有些熱度,囁嚅著說道:沒事,我已經休息的差不多了。 說罷便準備起身,誰知道那動作一下子就牽扯到了傷口,痛得他齜牙咧嘴的,面上也帶有一陣的扭曲。 夜王看著他的模樣,也知道他是在逞強,皮薄rou嫩的小哥兒,怎么經得起這連番的驚嚇,就連此時他能醒過來,夜王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是他小看了西吉,而是他的體質就決定了這一切。 嘆息了一聲,來到西吉身邊將他扶起,對著他無奈的說道:我們不能在這里久留,那些追兵們說不定很快就追過來了。 西吉聽他這樣一說,便知道他在這里逗留了那么久都是因為自己,臉上的熱度越發的明顯了,連忙說道: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夜王看了看他,確定他不是在逞強,想起他身上除了那箭傷稍微嚴重一點,并無其他傷口。反倒是他自己,身上到處是傷,那些傷藥也只能勉強止血,若是不醫治,后面恐怕會越發的嚴重。 夜王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他的說法。 兩人簡單的收拾了一番,將山洞里兩人存在過的痕跡都打掃了干凈,隨后才找了一個看起來不是很難走的方向,繼續前進。 因為擔心追兵的緣故,西吉他們不敢走大路,只能在林子里穿梭,雖然這樣麻煩了一點,但是比起被抓住也好了很多。 西吉覺得,也算他們幸運,一路上都沒有碰到追兵,只是麻煩的是,西吉自己沒有出問題,反而是作為武力輸出的夜王出現了情況。 西吉起先沒有發現什么不對的地方,甚至一路上磕磕絆絆都是因為夜王的攙扶,使他避免了磕到自己的風險,隨后西吉發現夜王走路的速度變慢了。原先夜王一直在自己前面開路,后來是和自己并排走,最后居然落后于自己了。 西吉剛開始還以為夜王是在護著自己,下一秒卻感覺到有什么地方不對,看見夜王的臉,只見夜王那張略微蒼白的臉此時被燒得通紅,就連眼神都有些迷離起來。西吉第一反應就是夜王身上的傷發炎了,所以才引得他發起了燒來。 西吉顫抖著手摸上了夜王的臉頰,果然guntangguntang的,頓時便是一驚,夜王繼續這樣下去不行,就算是在現代,感染了炎癥也是一件麻煩事,更何況是在這個時候。 王,不行,你發燒了,我們要找個地方好好地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再想辦法買點藥。西吉看著夜王慌亂的說道。 比起西吉的慌張,夜王倒是對自己生病這件事表現得十分的平靜,此時聽到西吉說自己發燒了,先是試探了一下自己的體溫,發現果然有些不正常,他也沒有托大,他不覺得自己能在這種條件下自己康復。 看著頗有些六神無主的西吉,冷靜的說道:我們已經走了那么遠了,也不知道那些追兵還在不在我們身后,我們現在沿著水流的方向走,小心一點。若是不對,我們便離開;若是見到有可信的人家,便試著求助看看。只是不管怎么樣,你都要記住,我們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即使夜王不說,西吉也知道不能暴露他們的身份,此時夜王說了,他更是忙不迭的應了下來。 兩人相互串通了一下說法,跟著流水,想要看看沿路有沒有住家戶。 幸運的是,兩人沿著那里走了一天,居然真的看到了一個村子,那村子的規模不大,就像是一個小型的聚集地一樣??墒菍τ谖骷麄儊碚f,簡直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的希望。 兩人站在山上,看著下坡下的村子,西吉激動的朝著夜王說道:有人家了,我們可以去看看,問問他們有沒有藥。 夜王即使發著燒,依舊沒有能影響他的行動、思考能力,想著待會兒若是有什么地方不對,他也能護著西吉離開,隨即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西吉此時滿心都是找到了人家戶的歡喜,扶著夜王就朝著那里走了去。 來到近前,才發現那里和普通的村子沒什么兩樣,若是要說的話,似乎這里的人生活的更好一些,不似外面那些面黃肌瘦的模樣。他們一進去,便有人將他們攔了下來,看著他們警惕的說道: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