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大雞腿?！毙『⒋舐曊f。

    方劍平：“別得寸進尺。你爺爺奶奶的六只鴨子被你吃掉一半，還沒吃夠？”朝他鼻梁上刮一下，“跟mama洗臉刷牙去。爸爸去做飯?！?/br>
    “爸爸沒洗手?！毙『⒋舐曋肛?。

    方劍平：“我這就去?！?/br>
    小孩跑步跟出去，看到他爸爸老老實實洗臉洗手才滿意。

    方劍平見小孩這么不放心，故意說：“大人從不撒謊，也只有你們小孩，說一套做一套?！?/br>
    小孩沒少扯謊，心虛又不甘心，沖他扮鬼臉才去找mama。

    小芳拉住他的手問：“不怕爸爸一生氣不給你做雞蛋羹？”

    小孩忘了，頓時緊張的攥緊mama的手。

    小芳忍不住笑了：“mama逗你呢。這次不會不等于下次不會。再故意氣爸爸的時候你可以多想想后果?！?/br>
    小孩點頭受教，小聲說：“mama，你真好?！?/br>
    端的怕他爸聽見了吃醋，不給他做好吃的。

    小芳摸摸他的小腦袋，“爸爸mama今天會很忙，你可以乖乖聽話不往外跑嗎？”

    “忙什么??？”

    小芳想一下：“厚衣服厚被子都在柜子里捂臭了，要拿出來曬曬。然后再洗衣服刷鞋?！?/br>
    “我給mama壓水?！毙『⑴e起小手。

    小芳知道他這是答應了，“行?！?/br>
    飯后，秋天蓋的被子和穿的衣服都拿出去，小芳就給小孩搬個小馬扎，讓他站在上面壓水。

    以免小孩嫌重，壓三下不干了，小芳伸出一只手幫他一把。

    小孩嫌棄的撥開她的手：“mama，我可以?！?/br>
    方劍平把桶里的水倒洗衣盆里，“壓半桶?！?/br>
    “我可以壓滿啊?！?/br>
    方劍平：“爸爸不是看不起你，壓半桶留著mama澆菜?！?/br>
    小孩懂了，揮揮小手：“爸爸，洗衣服吧?！?/br>
    方劍平輕笑一聲，就轉向他爺爺奶奶：“你們的呢？”

    方爺爺：“夏天的衣服薄，回頭我們自己洗就行了?！?/br>
    方劍平想一下：“內衣你們自己洗。奶奶，在哪兒？”

    方奶奶知道她不說方劍平也會找，“床頭椅子上?！?/br>
    方劍平到屋里看到床底下的鞋上塵土很多，也一并拿出來。

    小芳和瞳瞳的褲子和上衣也放進去，頓時有大半盆。

    方爺爺忍不住說：“鞋不急著穿明天再刷吧?！?/br>
    “明天還有明天的事?！狈絼ζ胶芟胝f，明天可能得應付他姑一家。

    爺爺奶奶明擺著不相信閨女變得不可理喻。方劍平再一次把話咽回去。

    他姑確實不敢跟爺爺奶奶鬧。房子的名已經改了，再鬧也沒用。但會跟他鬧，在他姑看來，她縱然有千般不好萬般不是，也是他的長輩。

    沒理由被小輩壓一頭的道理。

    為了所謂的面子，他姑還得再來一次。即便不為了財產和東西，能給他添堵也是好的。

    然而出乎方劍平的意料，他姑沒了消息。

    他們都開學了，他姑還沒來，最近也沒下雨，難道真是他小人之心。

    可是如果這么容易放棄，那天也不會把他和小芳吵吵醒。

    夜晚休息，方劍平問小芳：“我姑不會出什么事吧？”

    “她住干休所能出什么事?！?/br>
    方劍平：“按理說該來了啊?！?/br>
    “你不是說她得帶孫子？”

    方劍平恍然大悟，“明天才是周日啊?！绷⒓蠢瓬珉姛簦骸八X?！辈环判牡爻瘍鹤哟采峡匆幌?，“張瞳瞳，睡了沒？沒睡讓mama陪你?！?/br>
    回答他的是一室安靜。

    方劍平：“看來睡了?！?/br>
    小芳想笑：“你兒子知道你這么了解他嗎？”

    “不知道。他還以為自己很聰明?！狈絼ζ接秩滩蛔?，“你說她是和我姑父一起來，還是拖家帶口都來？”

    小芳打個哈欠。

    方劍平閉嘴。

    兩人自打回來就沒歇過，明天不用上學，身心放松，以至于一覺睡到天亮，方奶奶敲窗喊他們吃飯。

    方劍平趿拉著鞋出去，看到頂多七點：“周末怎么起這么早？”

    “我和你爺爺睡不著閑著也是閑著?！?/br>
    以往老兩口遛彎回來，方劍平正好洗臉刷牙開始做飯。

    今天歇過乏還不見他起，考慮到他要做家務還得上學，應該很累，老兩口就煮點米粥，熱幾個饅頭。

    方劍平又打個哈欠就去公廁。

    “小芳和瞳瞳起了沒？”方爺爺問。

    小芳抱著一個勁揉眼睛的孩子出去。

    外面太亮，張瞳瞳忍不住睜開眼。

    方爺爺瞧著小孩一臉懵懂，跟做夢似的：“瞳瞳，醒醒，吃飯了。白米粥，雞蛋羹，吃不吃？”

    小孩醒了。

    小芳帶他去找方劍平。

    一家三口回來，老兩口已經把粥盛出來了。

    堂屋有廊檐，廊檐還挺寬，一家人就坐在廊檐下吃飯。

    張瞳瞳拿起他的勺子，看到盤子里的蛋立馬抓一個。

    方劍平慢悠悠地說：“咸鴨蛋?！?/br>
    小孩嫌棄地放下。

    方劍平樂了：“不吃了？”

    小孩連連搖頭。

    方劍平拿刀切開，他爺爺一半奶奶一半，“鴨蛋白搗碎了就粥吃。小芳，你呢？”

    “我不想吃蛋白，咸的我都忍不住打哆嗦?！?/br>
    方劍平又切開一個，冒油的蛋黃都給她。

    小孩忍不住端起盛粥的碗：“爸爸！”

    方劍平明知故問：“干嘛？”

    “我也要?！毙『⒖吹降包S都到mama碗里，立即放下碗，拿起最后一個鴨蛋塞他爸手里。

    方劍平：“一大早就吃這么多咸鴨蛋，你是想要你爸的老命啊?！?/br>
    小孩固執地看著他。

    方劍平無奈地搖搖頭，再次切開一個，蛋黃撥他碗里，蛋白留著。

    方爺爺忍不住說：“不想吃留中午再吃?！?/br>
    方劍平搖頭：“沒事?！?/br>
    一個蛋白搗碎了放粥里面，一個把饅頭掰開夾在饅頭里面，又抹一點醬中和一下，味道還算不錯。

    方奶奶注意到小芳干吃饅頭，忍不住問：“要不要再弄點菜？”

    小芳搖頭：“不用。在村里早上就這么吃?！?/br>
    方劍平：“要不要醬？”

    小芳搖搖頭：“不太想吃?？赡苁且驗槠饋砭统燥堖€不餓?！?/br>
    方劍平看向他爺爺奶奶：“聽見了吧？以后早飯讓她做?！?/br>
    小芳點頭：“行！”

    方劍平很意外，一想想今兒的早餐：“煮粥熱饅頭你確實行。要不午飯也由你做？”

    小芳扭頭轉向兒子：“瞳瞳，蛋黃好不好吃？”

    方劍平禁不住輕笑一聲。

    方爺爺：“快吃吧。粥該涼了?！?/br>
    方劍平想到飯后還有一場硬仗，于是不再磨嘰。

    飯后，他利索的刷鍋洗碗，小芳掃地擦桌子。然后小芳壓水，他把昨兒換下的衣服洗洗。

    老兩口在廊檐下看著瞳瞳，見他倆不待停頓，忍不住問：“上午還有事？”

    方劍平：“我們沒事，有事的是你們?！?/br>
    老兩口糊涂了，他們能有什么事啊。

    然而這個疑惑沒持續太久，方劍平和小芳把屋里屋外收拾利索，趴在廊檐下教瞳瞳寫字的時候，大門被推開。

    方劍平回頭，一見打頭的是他爸媽很是意外。

    ——周末醫院最忙，他爸居然有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