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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太閑?!背匾鬀]回頭,不咸不淡道。 沈清時一愣,忍不住笑了起來。 說話這么刺人, 這是被當成登徒子了。 還是別礙人眼了。沈清時一邊消遣自己, 一邊抬眸看向這有些眼熟的背影:“叨擾您了, 小姐還是繼續看畫吧?!?/br> 沈清時等女子回個“嗯”,或者“哦”,他就離開, 但遲遲沒等到, 他強迫癥有些犯, 為了等到這個回應又干站了一分鐘。 他目光不自覺又落在池殷隱隱熟悉的背影上, 而后視線飄忽一瞬, 不經意間落在畫上。 兩襲紅衣,雪膚姿美,皆是長發細腰。 沈清時眉心徹底平緩,恍然:“實在是抱歉,剛才把小姐錯當故人了,如今來看,我是把你與畫中人看混了?!?/br> 說完這話,他越品越覺得登徒子味兒似乎更重了,他抽了口氣,連忙解釋:“最近我們團隊負責研究鳳池出土文物,我是看這畫看太久了,把她當故友了?!?/br> 池殷微微側眸:“故友?” “是的?!?/br> “那這畫里是誰?” “目前還不清楚,”沈清時是歷史學家,一說到專業領域神色便從那種謙遜溫和中走出,略帶嚴肅,娓娓道來,“但從出土地點和年代看,她來自于鳳池國,但畫的是誰,如今學界眾說紛紜,說誰的都有?!?/br> “有說是鳳池國女帝的,有說是無名氏,有說是畫師虛構的,”沈清時話音一頓,含笑搖了搖頭,“還有一位老師,大膽猜測這是鳳池安樂公主的?!?/br> “我本人更側重于虛構的,至于原因——”沈清時年少有為,27歲時便被聘為A大歷史學教授,如今29歲,在學界頗有盛名。他為歷史界稱贊的便是這股癡意,他眼睛微亮,對著池殷侃侃而談。 就在他還要繼續解釋原因為何的時候,池殷終于把身子轉了過來。 她眉心緊蹙:“你還要廢話多久?” “所以——”她唇角一勾,意味不明道,“你把一個猜都猜不出的人,稱為故人?” “這世界真奇妙?!?/br> 沈清時聽出了弦外之音,話音戛然止住。 他不是一個自來熟的人。 甚至在絕大多時候,他都盡可能避免社交。 今天實在是有些反常,他揉了揉眉心,不僅冒然叨擾別人,而且還把想法強行傾倒給別人。 “實在抱歉,我有些……”他沉思了幾秒,看著池殷越來越冷的神色,道歉的話忽然就涌了上來,他下意識放棄解釋,直接道:“是我錯了?!?/br> “實在對不起,要不我…” 沈清時無意識停頓了一下,又迅速把“請您吃飯吧”咽了回去,換成:“我有什么補救方法嗎?” 池殷冷嘖了聲,“沒有?!?/br> 她把被風吹得微亂的長發挽到耳后,“讓開,你擋到我了?!?/br> 沈清時大腦空白地倒退一大步,給池殷讓出往外走的空間。 池殷挑著眉掃了他一眼,輕嗤一聲,徑直往門的方向走。這個博物館實在不大,走了幾步,池殷的手又放在了門扉上。 門外的簌簌暖風從門縫涌入,那仿佛掬著千年煙云的窗欞外停了一只百靈。陽光打在她的側臉上,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模糊得不真實。 沈清時心臟猛地跳動一下。 他喃喃道:“希望您的心情不要因為我受影響,” 池殷偏了下頭。 那男人如今眼眸微彎。 他笑起來和他這個人一樣,很溫和,唇角笑意一晃即逝,像雨后初晴陽光下清泉出井那一瞬,奇妙地把清絕與溫柔糅合得剛剛好。 不是會讓人感到不快的笑法。 池殷收回視線,直直推開了門。 這種道歉速度和誠意,她的確不會感到不快。 如果這人走步聲重些,就更好了。 門外,陸玖見jiejie出來了連忙從樹蔭下走了出來,抱著池殷的包跟著往外走。 就在她偷看池殷的第三次,池殷終于用眼睛橫了她一眼。 “廢話少說?!?/br> 那就是“少說廢話,趕緊說事”的意思,小陸玖迅速get,遲疑了幾個呼吸,還是好奇問道:“jiejie在里面見到我們新校長了嗎?” 池殷神色不變:“校長?” 陸玖比劃,手臂伸高,努力擺出一米八五的模樣:“又高又帥,脾氣特好,半個月前剛調來的,聽班里同學說他就在我們學校呆一年,明年就要進政界呢?!?/br> “哦,看見了?!?/br> 陸玖如今也有些清楚池殷脾氣了,知道只要池殷沒說“閉嘴”,那就是還能嘮兩句的意思。 她實在有些好奇沈校長,館里隔音不是特別好,她在門外時聽到里面有隱隱約約的對話聲,而這段時間,她只看到jiejie和校長進去了。 她踟躕片刻,看池殷臉色實在不是厭煩的意思,小聲問道:“jiejie…jiejie您是和校長聊了聊歷史嗎?就是那種關于人類未來的重大會議講話?!?/br> “我聽同學們說沈校長可厲害了,在國際會議上講話面面俱到,把國外那些歷史學家說得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br> 陸玖濾鏡逐漸厚重:“我,我看jiejie也很喜歡看書,你們是不是很有那種…嗯…很厲害的共同語言???” 池殷嘖了聲,腳步頓住,視線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打量了一遍陸玖,透露出再說話就把你扔這里的意思。陸玖趕緊捂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