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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不是一個資深精分,那就是說明天平另一邊的砝碼實在是太重了,重到他可以忽略自己心底的悲鳴,可以泯滅自己的本心。 呂懋是為了光明的前程,表哥是為了狂妄的野心,那么這位來自上古神話年代的陸涅又是為了什么呢?權勢、地位、財富對他而言只怕不過是過眼云煙,能讓一個修士徹底發狂,是獨一無二的法寶?是至高無上的功法?還是那條虛無縹緲的登天大道? 無論如何,綠帽僵尸的存在即是陸涅對于瑤芷的愛之證明,要是他本人知道這回事,大概那副負心薄義的臉都被打腫了吧。 可受刺激最深的恐怕還是瑤芷仙子。 被深愛的男人背叛,死了幾次之后終于死心,卻猝不及防的被證實對方竟然是愛她的,這真是何等的臥槽! 真是分分鐘被玩壞的節奏。 柳厭離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瑤芷,果不其然,對方的臉色相當難看。 愛人本來就對你薄情寡義要搞死你和愛人哪怕對你情根深種也要搞死你,這完全是兩個性質的事情。 老實說,后者可能更惡劣,也更讓人絕望。 雖說“愛能拯救世界”本來就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笑話。如果她是瑤芷,比起以絕望作為調味料的愛,也許會打從心底更希望是前者吧。 瑤芷還愛著陸涅,哪怕她看起來已經毫無留戀。 僅僅是短短的照面,柳厭離也已經確認了這一點。 正因為還深愛著,哪怕是近似于恨的愛,所以才無法放手,所以才會不斷糾纏,哪怕深陷地獄也要拉著對方在因果的泥潭里掙扎。 這才是瑤芷真正悲哀的地方。 不喝孟婆湯就要跟渣男糾纏不清,喝了孟婆湯就要被渣男玩死,歸根究底還是眼光和品味太差,怎么就這么多年連一點進步也沒有呢,就奔著那個“渣”味去了。 想起自己對哥哥和荀掌柜不同尋常的迷戀,柳厭離不得不承認,死心眼這一點好像是家族遺傳。 “無論如何,”沉默到讓柳厭離的思維繞著人間界來了幾個來回的綠帽僵尸終于打破了寂靜,“阿珍你終歸還是我深愛的夫人,我永遠記得我們當初的誓言?!?/br> 這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發言,對于邢凌珍的深情,本來就是綠帽僵尸成妖的執念,可這句話卻讓瑤芷勉強的勾起了一個譏諷的弧度:“呂懋,你從來就沒有娶過我啊,深愛的夫人,真是驚天的笑話?!?/br> 第十章 竟然有人敢別女司機 就在綠帽僵尸和瑤芷仙子大玩“你愛我”和“你不愛我”的糾結游戲的時候,縮在包子鋪大堂一角的蕭玦覺得自己已經碰到了人生最危急的時刻。 自從踏入酆都鎮城門,霉運就如影隨形的糾纏著他,最驚險的一次當是被饕餮當街抓個正著,可就算被上古兇獸搭住肩膀的驚悚也比不上這一次的危機,蕭道長真心覺得,搞不好這一次,他是真的回不去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只是一晚上的時間而已,怎么就變天了呢? 荀慕寒登門的時候,蕭玦正頂著旁邊妖獸垂涎的目光在認命的擦桌子,在兇焰滔滔的饕餮老爺的威壓下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前有饑腸轆轆的妖獸虎視眈眈,后有男扮女裝的惡鬼張牙舞爪,如果不是堅信饕餮不會讓他莫名其妙的死在這里,這種龍潭虎xue他是絕對絕對待不下去。就在蹲守一旁的大漢忍不住把頭湊近他,口中泛黃的利齒和猩紅的舌頭即在眼前,蕭玦汗毛倒豎,發根發緊,忍受住對方口中傳來的惡臭,即使清楚這些化人的妖獸決計不敢在上古神獸眼皮底下陽奉陰違,他仍是全身緊繃,生怕遇上一個被食欲沖昏頭腦的二愣子。 遠在龍虎山的師尊!快來救弟子! 而荀慕寒,就在此時邁進了包子鋪的大門。 幾乎就是在他鞋沿剛觸到門檻的那一刻,原本還在往蕭玦脖頸間湊的大漢以像是被人彈飛般猛然后退,在半路就化為了一只家貓那么大的吊睛老虎,鉆到椅子底下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看的蕭玦是嘆為觀止。 動物往往比人類更早察覺到危險的到來,直到荀慕寒一只腳邁進門,被撲面而來的恐怖氣息直接壓趴在地,看到神出鬼沒的包子鋪老板瞬間出現在門口,蕭玦才真正意義上的體驗一把這句真理。 他后知后覺的想起,這里是酆都鎮唯一的善鬼的地盤,除了饕餮手下的這批妖獸,其余的妖魔鬼怪全部被強力的結界隔絕在外,而荀掌柜作為妖魔道上赫赫有名的大能,自然而然就被歸在了其余的妖魔鬼怪里,從未真正登門過,據說就算偶爾光顧,也只是在門□□接,反正兩家就住對門,距離近的很。 可是今日,荀慕寒強行突破結界,登門了。 “你我二人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不知荀掌柜今日是何意?”呲著黃色的門牙,穿著堪比難民的衣物,包子鋪老板抬起腳,順溜的將煙袋鍋子在鞋底上磕了磕,動作猥瑣的一塌糊涂。 僅僅一只腳邁入屋內的荀慕寒被他佝僂的身形擋了一半,蕭玦趴在地上,只能看到他衣物的下擺和半露的靴子,直接將他壓趴在地的威壓已然消失,可結合那晚棺材鋪門口的驚鴻一瞥,讓他仍不敢有半點輕舉妄動。 威壓不是消失了,只是被人擋住了。 這是善鬼與旱魃的交鋒,善鬼本身并無出色的攻擊之法,卻有著非同一般的鎮守之力,可以說,從荀慕寒一只腳邁入包子鋪起,老板就已經輸了。老板作為天命鎮守酆都的善鬼,能正面攻破他的領域的妖魔一只手就能數過來,偏偏其中一個就住他對門,想想也真是黑色幽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