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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坑了! 剛反過神來的蕭玦還沒來得及哀嘆,就被撲面而來的各種麻煩刁難打的暈頭轉向。 一路上斬妖除魔、打臉其他門派弟子,加上中途迷失于人生的道路,明明可以用法術神行千里的他,足足花了三個月才來到目的地酆都鎮,其心路歷程只能用“哎呦,我擦咧”來形容了。 你們看,不是作者不更新,是主要角色沒到,劇情無法發展??! 雖然很為歷盡千辛萬苦的蕭玦感到高興,但是到達目的地只是開始,現在就放松未免也太早了些。 在一只腳踏上酆都鎮的土地的那一刻,蕭玦渾身汗毛倒豎,冷汗瞬間打透了衣襟,彼時,他正站在城門口,身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背后是荒無人煙的官道。明明眼前才是鮮活充滿生機的世俗日常,可他竟有拔腿轉身狂奔而去的沖動,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清楚意識到人與妖的分界線。被他才在腳下的并不是什么平整寬闊的大路,而是陰間與陽世的分割點,后退一步是人世,前進一步是異界。 第三章 兩攻相遇,必有一受 與大多數修道者臆想中的鬼氣森森,黑云罩頂,鬼怪當街擇人而食的畫面不同,酆都鎮無論白天還是夜晚都是充滿活力的,雖然兩個活力的定義似乎不太一樣。 白天各路妖魔鬼怪喬裝打扮混在鎮民當中,即使中間有些二貨不小心露出了馬腳,見識過大風大浪的鎮民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幫他們隱瞞過去,如果不糾結站在攤位前挑珠花的姑娘掩藏在裙子里的尾巴,也不糾結隔壁攤位賣的干貨怎么看怎么像人眼珠,那可真是人聲鼎沸,熱鬧無比。 夜晚是屬于以扛把子為首的大規模流氓集團,哦不,以酆都大帝中心,凝聚了一批鬼界精英人才的地府。從鎮口筆直通往鎮中的大道可能是整個鎮子最平整寬闊的路了,用來修路的銀子是當年鎮守流著淚撒潑打滾才從前來巡查的欽差手里要出來的,可惜讓他心塞的是這條名為黃泉道的大路直通鎮中央的首富大宅,而不是被擠到鎮子邊緣的辛酸鎮守府。 如果說白天的酆都鎮是人聲鼎沸,那么夜晚的酆都鎮就是鬼哭狼嚎了。 秉承著“坦白從嚴,抗拒更嚴,暴力執法,打到你服”的指導精神,地府的鬼差們從來不知道什么叫文明執法和人文關懷。對于不聽話的鬼魂,他們會扯著勾魂鏈,拉不動就拽,拽不動就拖,拖不動就揍,這一套下來,鬧得再厲害的刺頭都離魂飛魄散不遠了,就連慘叫聲也從中氣十足變成了有一聲沒一聲,自然只能老老實實地被拖走。 當然,沒臉沒皮如柳小姐抱著石獅子不撒手的,那是謝必安斷斷續續勾魂勾了她全家,實在不好意思讓人家家里最后一個獨苗挨揍,畢竟人家不知道多少代的七舅老爺還跟他抬頭不見低頭見呢,才得以讓這貨得逞。 這就是酆都鎮的日常,今天也與往日沒有什么差別,要是不下雨的話。 對于身處極北方的酆都鎮而言,像今日這般的瓢潑大雨可謂是相當少見,其直接后果就是讓早上出門吃早飯的鎮民們一哄而散,頂著大雨狂奔回家。 荀慕寒慢條斯理得將手中的油紙傘收起來,輕輕抖落掉其上的水珠,鞋子上沾染的水漬在跨過門檻的瞬間消失無蹤。隨手把傘靠門一擱,提著被風吹得濺上雨滴的食盒抬腿就往內院走。 雨水順著寬闊的芭蕉葉顆顆砸落,在木質的窗框上敲得“梆梆”作響,偶然一陣下急了,還會匯成鞭子一樣的水流,狠狠地把不小心路過的人砸趴下。 芭蕉樹這種亞熱帶植物到底為什么會出現在北方的庭院里,這個問題的答案院子里的沙椰樹和仙人掌也想知道很久了。旱魃這種自帶讀條技能“赤地千里”的種族總是對任何綠色的植物懷有不能言說的惡意,可如果庭院里是一片荒地也實在是不像話,再說每次接活都要遁走千百里尋找木料也忒麻煩,特別是面對很有可能一輩子也不離開鎮子一步的普通人,你指著院子里的椰子樹說這是南海異樹,可保尸身千年不腐,十個人里十一個人要上當,再說他經手過的東西,千年之內想爛都難,也不算是撒謊。至于這些植物應該生長在炎熱的地域?當你活到一定歲數,就會發現讓植物違背習性生長簡直不要太簡單,沒事搞個園藝活動也是上了年紀以后的好選擇。 荀掌柜的目的地是棺材鋪直接連通的廂房,推開因下雨而略帶濕意的木門,一副驚悚的畫面展現在他眼前。 只見白衣白裙的柳無常披頭散發,赤腳站在地上,雙臂高高舉起,雙手正死死的恰在另一個女子的脖子上,從兩手泛白的表現來看,那是絕對恨不得直接掐死對方的力度。被抓著的女子也沒有引頸待戮,她已經離開地面的雙腿胡亂蹬踢,雙手死死地抓在柳無常的胳膊上,幾乎要陷入指甲。 似乎是沒有注意到房間里已經有了第三者,兩個女人的較力仍在繼續,一個咬牙切齒的往死里掐,一個使出吃奶得勁試圖掙脫,這種僵局在荀掌柜回來之前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悄無聲息的把手中的食盒放到門口旁的桌子上,荀慕寒什么也沒說,看來絲毫沒有想要打破局面的想法。 就在場面進展到不是柳無常掐死女子,就是女子趁對方力竭爭奪的時候,變故突現,斗毆經驗豐富的柳無常不愧是活了快一千年的老妖精,在力有不逮時果斷變招,左手手腕一轉,右手順勢變向,扣緊后左手緊跟,攥著對方的脖子,狠狠往下一貫,生生以活人做不到的力氣將手中的女子以倒栽蔥的姿勢砸在了用靈力覆蓋了一層的地上,高強度的靈力層直接把那個倒霉孩子沖暈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