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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是,謝喻安沒有折在這一關。 與一腔熱血的裴樂夜不同,謝喻安從小寄人籬下,飽嘗人世冷暖,心思九曲回腸幾乎可以繞成個中國結。 盡管他很感激姬冰玉在第一關他最無助時對他施以援手,甚至至今想起那時姬冰玉偉岸的身姿,仍頗有幾分怦然心動。 既然如此。 謝喻安垂下眼眸,細長的睫毛在眼簾下投下了一片陰影。 既然如此,那么他會選擇她。 但同樣的,他也必須讓姬冰玉知道自己付出了多么大的代價,甚至多高的風險。 復雜的心思僅在一念之間,謝喻安睫毛輕顫,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輕聲道:“我——” “我也覺得姬道友說得在理?!?/br> 方才出言的那位面容普通的弟子忽然開口,一直低著頭的他將頭抬起,姬冰玉轉過頭,她訝異的發現,在這樣一張平平無奇的臉蛋上,居然有一雙分外干凈澄澈的眼睛。 一瞬間,姬冰玉腦中閃過了諸如無數個古早霸總文中的描寫,什么“平平無奇的臉蛋上唯有一雙眼睛晶瑩剔透”,什么“霸總對灰姑娘一見傾心,心中贊嘆好漂亮的眼睛”之類的橋段在姬冰玉心中反復上演。 或許是這樣的角色代入,讓被迫扮演“白月光”的姬冰玉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惺惺相惜之感,姬冰玉的視線愈發柔和。 只見那弟子似乎被看得有幾分不好意思,他微微垂下眼,笑容帶著幾分溫柔的靦腆,認真地對著姬冰玉行了一禮,。 “在下沈和歌,十分認同姬道友方才的那番解釋,愿與道友同行?!?/br> 莫名被搶了臺詞的謝喻安:…… 他僵直原地。 有了真誠的沈和歌珠玉在前,謝喻安的婊演注定無法繼續。 可、可是…… 從來只有他給人下套沒有被人下套過的謝喻安,忽然一陣沒來由的委屈。 明明是我先! …… …… 水鏡外· 酈撫卿皺起眉毛,他看著這幅畫面,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 “師父,你覺不覺得,那個名為謝喻安的弟子有幾分古怪?” 容清垣淡然一笑:“無妨?!?/br> 他低眉撫平了袖口上的褶皺,慢條斯理道:“都是些為師玩剩下的把戲罷了?!?/br> 酈撫卿:“……” 這話聽起來好像有哪里不對。 想起容清垣是怎么在長清門內用一些茶言茶語、硬生生氣死旁人的,再看看眼前這個明顯功力不夠的小弟子,酈撫卿機智地選擇了沉默。 不過,酈撫卿記得這個名為‘謝喻安’的弟子,是金鳳謝家出身。 謝家祖上與早已絕跡人世的鳳族交好,得先祖庇佑,據說是藏有世間最后一截鳳凰羽骨,才有了如今“金鳳謝家”這一雅號。 只是無論是作為曾經的魔尊,還是如今長清門雪腴峰下的弟子,酈撫卿都不太喜歡謝家的人。 虛偽、狡猾、唯利是圖。 白駒過隙,忽然而已。曾經讓‘非梧桐不棲,非醴泉不飲’的鳳凰都愿意交好的謝家人,也是在時光的捉弄下變得狼狽不堪,終究被淤泥腐蝕了一身傲骨,徒留下充滿腐朽氣的空殼。 金鳳謝家,早已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酈撫卿帶著有色眼鏡,板著臉道:“不愧是金鳳謝家的人?!?/br> 反正在軒轅焚天等人的對比下,酈撫卿現在看自己這個未來師妹,怎么看怎么順眼。 而同樣坐在水鏡前的玄楓道長,顯然看出了謝喻安的猶豫。 身后弟子低聲將謝喻安的身份來歷道出,玄楓道長微微點頭,被姬冰玉氣得鐵青的面色好轉,眉頭松開了些,帶著幾分滿意。 “原來是金鳳謝家出來的孩子?!?/br> 玄楓道長理所當然地認為同為世家子弟的謝喻安該站在他們——也就是軒轅焚天那一邊,因而,玄楓道長對于謝喻安沒有附和姬冰玉的行為極其滿意。 “出身大家,到底不同?!毙鞯篱L掃了眼周圍,重點看了容清垣一眼,道,“凡俗界有句老話說得好,‘龍生龍,鳳生鳳’,我看這句話,放在我們這里也是一樣的?!?/br> 玄楓道長輕嗤一聲,帶著幾分輕蔑:“有些弟子嘛,眼皮子淺,又容易被一些居心叵測之人鼓舞,空有一腔熱血,可笑極了?!?/br> “但出身大家族的就不一樣了,就拿這個謝喻安來說?!毙鞯篱L故意對著長清子道,“我觀這弟子沉穩謹慎,眼眸明亮,可見是一個胸有溝壑之人,他沒有選擇隨波逐流,而是將觀察旁人,保持沉默?!?/br> “只有這樣眼界開闊、見過大世面的弟子,才會在最后做出最正確的判斷?!?/br> 玄楓道長話音剛落,就聽耳旁傳來了一聲輕笑。 只見容清垣抬眼,慢悠悠的開口:“看來道長認為,這位謝姓弟子,一定不會選擇那位姬姓弟子了?” 玄楓道長斬釘截鐵道:“我說了,他一定會選擇正確的道路!” 話音剛落,只見水鏡中,這位沉著臉的謝姓弟子忽而展顏,陰郁的神情瞬間變得溫和無故,清純動人。 “方才說的人太多,都沒插得上話?!?/br> “我也想和姬道友一起,姬道友的選擇,一定不會出錯?!?/br> 水鏡前的玄楓道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