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金蕾說到一半,才發現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小心地看了身邊的白蔓一眼。 沒事,我只是覺得程云這樣能夠幫助和引導其他人的歷練者,如果發生什么的話太可惜了,僅此而已,沒有別的想法。白蔓苦笑了一下,我們走吧,在這里逗留太久會引起懷疑。 嗯。蘇子墨點了點頭,突然覺得如果那個冒牌貨的目的是奪寶,他目前的狀態看起來還挺安全的。 三個人推開門之后相繼走了出去,三個人都將自己的表情管理能力發揮到了極致,努力擺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怎么樣?有沒有得到一些新的線索?看到三個人回到大廳,程云第一個站起來迎接,他的目光不斷在蘇子墨他們的身上轉悠,似乎是想要找出一些不尋常的地方。 明明程云說話的時候面帶笑容,語氣也十分平緩溫和,可蘇子墨卻總能夠在對方起身的那一瞬間感覺到急迫。 扶了扶左側的鏡架,蘇子墨笑了笑就一言不發地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落座,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在座的歷練者當中資歷最淺的人之一,所以理智地將高調發言的機會交給了白蔓和金醫生。 白蔓則是不太擅長控制情緒,所以也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金醫生。 我覺得,我們來到這個噩夢世界時所身處的房間應該就是一個比較大的線索,因為幾乎每個房間里都有一些特定的東西可以表明房間主人的身份。金醫生的發言吸引了包括瘋子在內所有人的注意力,畢竟能夠找到新的線索總比一直無所事事好得多。 比如白蔓那個房間的主人是一個廚師,程隊長、那位劉旭大俠和萬玲小meimei是待在三個女傭的房間里,房間里還掛著三套女仆裝,程隊長有空的話也可以試穿一下。金醫生在明知道程云可能是冒牌貨的情況下已經能夠出聲調侃,在蘇子墨看來也算是了不起了。 杜鑫帥哥和小敏的房間是屬于別墅園藝師的,而小火哥的房間是司機的,方秦老爺子的房間則應該是管家的,我所在的房間主人可能是一個家庭醫生。 還有瘋子先生所在的房間沒有太過具體的特征,不過我們剛才特地搜索了一遍,猜測房間的主人有可能是別墅里負責安全的保鏢。金蕾說著,暫時合上了手中的筆記,根據我們所找到的線索,大部分房間擁有者身份都很明確,這其中應該存在著某些意義。 對了!分析完已知線索的金醫生突然想起了什么,轉頭看向蘇子墨,眼鏡后畫著眼線的美眸半瞇著,蘇小帥哥,你之前待著的那個房間有什么特征嗎? 應該是別墅主人的臥室,不過絕大部分也都已經變成了廢墟。蘇子墨回憶了一下自己之前所待的那個屋子,有幾分猶豫地說,那個房間里有一張一家三口的合影,雖然看不清三個人的長相,但看得出來是一對年紀不會很大的父母和一個穿著白色蕾絲小裙子的小女孩,年紀應該不會超過10歲。 蘇子墨之所以猶豫,并不是因為他想要刻意隱瞞自己知道的信息,而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歷練者中的一員,所以他出現在別墅主人的房間里可能也并不是什么必然,他所提供的信息甚至可能會對眼前這些歷練者的推理造成干擾。 三樓剩下的房間看起來確實是書房和玩具房,這個家里應該有一個孩子沒錯。金醫生像是獲得了不錯的線索一樣,笑著又打開筆記,將蘇子墨所提供的信息記錄了下來, 別忘了二樓還有一整個被封死的樓層,這棟別墅里一定發生了某件事情,而這件事情可能和別墅里那些擁有明確身份的人都有關系。雖然我們知道了住在一樓和三樓的人的身份,卻還不知道住在二樓的是什么人。蘇子墨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呵!旁邊沙發那里突然發出一聲嗤笑,好好一個鬼故事硬是被你們玩成了推理游戲,這棟別墅還真是不爭氣,就不能來點兒有噩夢世界特色的活動嗎? [砰!砰!砰!] 躺在那里的瘋子話音剛落,他們頭頂上突然傳來了重物撞擊的聲音,一下,一下,又一下,讓蘇子墨和所有歷練者都感到頭皮發麻。 [吱嘎吱嘎吱嘎] 好不容易等到重物撞擊聲消失,樓上又傳來了熟悉的吱嘎聲,當他們踩著房間里那殘破木地板走路的時候就會發出這種吱嘎吱嘎的聲音。 是二樓傳來的聲音。程云的臉色沉了下來,無論他們把一樓和三樓調查得多么清楚,他們都必須正視二樓存在著的大問題。 感覺像是一個巨人在走路。蘇子墨自言自語似地說了一句。 為什么這么說?杜鑫一臉好奇。 被杜鑫那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睛看著,蘇子墨愣了愣,才解釋說,我們這些普通人在木地板上走的時候,地板發出的吱嘎聲沒有這么響。所以我就覺得二樓正在走路的那個一定很重,才會讓地板發出這么響的吱嘎聲。 好像是這樣。眾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二樓發出的聲音持續了十幾秒,然后整個別墅又再次平靜了下來。 我要再去三樓一次!金蕾突然再次從椅子上起身,這個別墅把家庭醫生的房間安置在三樓一定有其目的,家庭醫生那里按照工作要求,應該會有一些診斷記錄之類的東西! 可就在蘇子墨覺得金蕾想法絕佳的時候,一件非?;奶屏钊苏痼@的事情發生了 蘇子墨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剛剛從椅子上站起來的金蕾一個踉蹌,然后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就在蘇子墨想要起身去攙扶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也開始腦袋犯暈,整個人就好像整整半個月沒睡過覺一樣又暈又脹,手剛剛按住桌子準備起身,就趴倒在了桌上。 蘇子墨的眼睛撐不住想要閉上之前,隱約看見坐在餐桌對面的程云他們也都毫無征兆地昏睡了過去。 * 好痛。 蘇子墨恢復意識的時候,就感覺到之前額頭撞在餐桌時那種生疼生疼的感覺。 這里是 腦袋里的昏沉感已經消失不見,睜開眼睛的蘇子墨卻發現他正身處于一個完全漆黑的地方,周圍空氣中的腐敗感,和手撐著地板時發出的吱嘎聲,都讓蘇子墨想起了他剛剛來到這個噩夢世界時的情景。 打開手機的手電筒,蘇子墨借著光亮查看了一下四周,然后發現他似乎正身處于一樓的某個房間里,他甚至可以看見房間里放著一個木衣架,衣架上掛著一套泛黃的廚師制服。 這里是一樓走廊的第一個房間! 揉了揉還有些痛的額頭,蘇子墨拿著手機徑直走到廚師臥室門口,打開房門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從對面園丁房間走出來的瘋子和杜鑫。 子墨,你沒事吧?!杜鑫看到蘇子墨的時候眼睛一亮,馬上跑了過來,身后就好像有什么尾巴在搖啊搖一樣,太詭異了,明明剛才我們還在客廳里,怎么一下就回到房間里了? 你們也是? 隔壁女傭的大房間門打開,程云、劉旭、白蔓和齊小敏整整四個人從女傭房間一個個走出來,每個歷練者的臉上都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 明明三個人的女傭房間里這次塞了四個人? 哎呀,程云和劉旭還是從女傭房間里走出來的嗎?看來是要女裝無疑了,你們真的不考慮換一下女仆裝嗎?金醫生踩著吱嘎吱嘎的樓梯下來,雖然語氣調侃,但氣喘吁吁的樣子看起來應該是剛剛從樓上緊張地狂奔下來。 金醫生,你還是在三樓?蘇子墨問了一句,畢竟連他這個外來者都換了房間。 是啊,還是在樓梯口那個家庭醫生的房間。金醫生梳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頭發,深呼吸了一下,其他人呢? 我們一醒來就在一個個房間里了。剩下的方秦老爺子、小火和萬玲也從走廊深處走了出來,老爺子撫過胡子,皺著眉說,似乎別墅里有什么東西,希望我們能夠回到房間里一樣。 還特地給我們大多數人換了房間?金蕾苦惱地看著手上的筆記本,這下子,原本一一對應的房間和歷練者名字根本就沒用了,感覺就算從頭開始記錄也沒什么意義,說不定下次又會發生同樣的事情。 還有更糟糕的事情。程云伸出右手臂,語氣沉重地說,雖然對我們來說好像眼前一黑就回到了房間里,整個過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但好像一天已經過去了,留給我們的時間只剩下四天不,有可能比四天短得多。 我們每回一次房間,就等于過了一夜?蘇子墨脫口而出。 看來是這樣。白蔓和程云他們不約而同地點了頭。 好消息還是有的。在眾人感到壓力沉重的時候,金蕾揮了揮手自己手上的一本冊子,我剛才在家庭醫生的房間里找到了這本《工作日記》。 說著,金蕾就翻開那本經過歲月摧殘依舊可以被閱讀的工作日記,凝神看了起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金蕾越看越認真,眼神越來越凝重,呼吸變重,翻頁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開,幾乎快到根本看不了字的地步。 金蕾,怎么樣?白蔓都跟著緊張了起來。 我金蕾的雙手緊緊握著厚厚的工作日記,最終長嘆了一聲,根本看不懂上面的字。 醫生的草書嗎? 第35章 狩獵捕食 最悲劇的事情之一,莫過于發現了一本有著非常重要線索的醫生筆記,卻發現根本看不懂上面的字傳說中來自醫生的凌亂草書。 即使金蕾也是一個醫生,而且據說是非常牛叉的外科精英,卻依舊看不懂一個家庭醫生所書寫的診斷記錄,因為字跡實在是太潦草了! 蘇子墨默默偷看了一眼,竟然覺得這本工作筆記上不是一堆看不出意義的波浪線,就是不知道是圖還是字的鬼畫符。 可惡!緊緊抓著手里的工作日記,一向性格瀟灑的金醫生如今坐在餐桌旁,咬牙切齒地看著寫滿天書的橫線格,無法破解,簡直是對我專業能力的羞辱! 金醫生,別緊張,都快嚇到萬玲meimei了。齊小敏在一旁安慰著,順便為金醫生拿了一份巧克力。 雖然他們真的沒有感覺到時間實質性地流逝,但是回到大廳里的時候,他們竟然真的感覺到肚子在咕咕叫,好像一整天都沒有吃過東西一樣。 [砰砰砰] [咚!咚!咚!] 煩死了!那邊躺著的瘋子先生一臉生無可戀地翻白眼,都吵了幾個小時,還沒完沒了了不成?! 不是你希望來點兒噩夢世界特色的活動嗎?小火也朝那個瘋子翻了個白眼,想也是你,不想也是你,你以為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哪個公園里跑出來的流浪漢,跑到這里逞什么大人物? 說起脾氣暴躁,這次的隊伍里也不止瘋子先生一個。 高中沒畢業的小鬼就在這里當大哥,你還能比我更有底氣不成?瘋子不屑一顧地看著小火染紅的頭發和紅皮夾克黑皮褲,就算是流浪漢,社會經驗都比你多得多。 高中沒畢業怎么了?至少哥哥我考得上大學,這輩子都不會當流浪漢!小火一直自稱小火哥,長著一張娃娃臉,卻很有杜鑫高中時代的殺馬特風范。 那可說不定,懶得教育小屁孩。瘋子說著干脆閉上了眼睛,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 是不是看著有點眼熟?蘇子墨看著小火的那一頭紅發,若有所指地對杜鑫笑了笑。 如今理了清爽平頭的杜鑫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低頭說:那個時候不也是不懂事?不過那位瘋子先生說的話確實不怎么好聽。 那個時候,你一定看我很不順眼。杜鑫突然轉過頭去,像是害怕聽見蘇子墨的回應一樣。 不會。蘇子墨搖了搖頭,那種打扮,應該只是個人興趣愛好而已。 你一直都是這樣杜鑫突然嘆了口氣,轉過頭來看著蘇子墨,明明是一個看起來特別溫和的人,其實并不容易親近。明明對誰都脾氣很好,其實在班里甚至學校里都沒有經常交流的朋友。我叛逆那會兒,甚至覺得自己和你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這么聽起來,我好像還挺討人厭的。蘇子墨摘下眼鏡擦了擦,扇形的睫羽微顫,讓摘下眼鏡的蘇子墨看起來五官更加柔和,感覺有些抱歉。 我覺得,可能是因為你一直都沒有遇到什么特別的人吧?杜鑫撓了撓臉頰,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我記得你轉學前,有一次我打完球回教室,看見教室里就你一個人,而且你還在跟大家養的那幾條金魚聊天,說得特別認真,而且還有說有笑的,和平時很不一樣。 蘇子墨只是習慣性地笑了,他不是不會動容,只是和臉上的笑容一樣,習慣了不對外表露過多的情緒。這樣從小到大的習慣,似乎確實讓蘇子墨身邊沒有什么朋友存在。 就連從小到大學那么多東西的最終目的,蘇子墨似乎也從未有過,只知道自己將來注定要進入蘇氏,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別的什么。 蘇子墨覺得,如果有人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笑著說:你這樣迷迷糊糊活著,不如就這么認命,把剩下的三百多天過完就算了,何必再進噩夢世界折騰自己。 但對于蘇子墨來說,他是個看起來平靜,心里卻折騰到不行的人,最無法忍受的事情就是在連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的時候,就這么稀里糊涂地沒了。 那才是荒唐的事情。 其實我覺得蘇先生這樣挺好的。旁邊的齊小敏突然湊過來,我可不是故意偷聽的,不過也只有蘇先生這樣的人,才能被稱為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男神??! 還是走近一點比較好。杜鑫忍不住嘀咕。 小伙子有點想法很正常。旁邊的方秦老爺子突然也笑了笑,然后拍拍杜鑫的肩膀,但這位年輕的蘇先生,可能不是那么好靠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