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丫鬟后每天都想跑路 第115節
“岳姑娘小心?!绷卧拼盍税咽?。 月楹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蕭沂,銀甲銀盔,少年將軍身姿挺拔,這幾年的戎馬倥傯在他臉上似乎沒有留下痕跡,白皙的皮膚曬黑了點,成了健康的小麥色,眉目依舊俊朗,讓人移不開眼。 她在看蕭沂,蕭沂也在看她。 在這滿天的黃沙中,女子靜雅儀閑,沉靜如水,身上那股安心寧神的藥香更濃烈了些。她眉目靈秀,更勝從前,多了一分自信,猶如一朵盛開的凌霄花。 兩兩相望,靜謐無言。 “神醫,求您救我兒?!毖θ缭暺砬?,彎下身軀,同時也有些訝然這神醫的年歲。 月楹抬手扶了把,“薛帥不必行此大禮,我既來此,就是為救薛將軍而來?!?/br> “病人在哪?”月楹不想耗費時間在虛禮上。 “在帳中?!毖θ缭麻哼M去。 床榻上的薛觀面如死灰,旁邊有個婦人一直攥著他的手,看模樣是薛觀的夫人。 “秋煙,大夫來了,你快讓開?!毖θ缭叽?。 秋煙退到一旁,看見月楹,“請神醫務必救我夫君!” 軍醫也在帳中,瞧見月楹是個青年公子,“你就是苗城神醫?怎得如此年輕?” 是不是找錯了人???他沒將疑惑問出口。 背著藥箱的青空不樂意了,“我師父年歲雖小,醫術卻是頂好的,你這軍醫,未免也太以貌取人了吧,你年歲倒是大,怎么沒見你治好薛將軍!” “你這孩子怎么……”軍醫反駁。 “閉嘴,出去?!笔捯书_口呵斥。 他面色不虞,軍醫有些害怕,不敢再說什么只好出去。 蕭沂道,“請神醫繼續,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br> 月楹忽然夢回幾年前,他也是這么無條件幫著她掃清一切障礙,然后溫言讓她繼續治。 月楹也沒客氣,“我需要這里再亮一倍?!?/br> 蕭沂立即命人點起數只燈籠。 月楹仔細檢查著薛觀的傷口,傷口太深,倒刺太多,想要□□,幾乎是不可能的。 “青空,把薛將軍扶起來?!?/br> 青空照做,穩穩扶著薛觀的雙肩。 “蕭將軍可否幫我一個忙?” 月楹突如其來的點名,蕭沂一怔,“你說?!?/br> 月楹指了指薛觀身上的那支箭,箭的尾羽已經被剪掉,只留一截光禿禿的桿子在外面,“用掌力,將這支箭打穿?!?/br> “打穿……這怎么……”秋煙擔心道。 薛如元穩了穩心神,“聽神醫的?!?/br> 月楹又問了一遍,“可有難度?” “沒問題?!笔捯首介降牧硪贿?,青空讓了半個身位給他。蕭沂掌心蓄力,精準打出一掌。 只見半截箭從薛觀的背后射出,鮮血如注,月楹馬上用銀針替他止血。 如此一來,本復雜的箭傷,成了簡單的貫穿傷,雖看著又在薛觀的身上留了個洞,卻是大大減少了傷口暴露在外的面積。 “請各位出去?!痹麻捍┖冒状蠊訋Ш檬痔?,開始下逐客令,接下來她要開始手術了。 “空青,刀?!?/br> 眾人聽話地退出去,蕭沂轉身出去之際,深深地回望了一眼。 月楹氣定神閑,下刀果決,暖黃的燭火照映在她的面龐上,眼中閃著細碎的光芒,她認真的模樣,實在太美。 月楹切去薛觀傷口的腐rou,接著給他解毒。因為血脈被金針封住,并沒有發生血崩。 “接下來的縫合,青空,你看好了?!?/br> 這縫合之術青空拿豬皮練了許久,才像一點樣,終究縫的還不夠漂亮。 青空專心致志瞧著,彎針到了師父手里,異常聽話,不像他縫的歪歪扭扭,月楹起針與落針,十分準確,手術結打得更加是漂亮。 月楹鼻尖出了細密的汗,浸濕了棉布口罩,長時間的用眼讓她眼眶干澀,酸疼得厲害。 蠟燭不似電燈,還是幾十支蠟燭一起點,尤為燥熱,雖是春日里,也架不住這熱浪。 “青空,你來?!边€剩下一小半,精密的地方她已經做完,剩下的對青空來說沒什么問題。 青空興奮地接過手,“師父,我不會讓你失望的?!?/br> 月楹點點頭,拉下口罩出去透了口氣,實在是有些缺氧。 腦子清醒了不少后,月楹才重新進去。 青空的手指修長,是很適合做手術的一雙手,她當時也是因為這雙手收了他。 不得不說年輕人的眼神就是好使,青空沒用多少時間就做好了收尾。 在月楹看來他已經完成的很不錯了,小少年卻有些懨懨,對比著兩道縫合疤,“還是比不上師父?!?/br> 月楹笑道,“你才學了多久,真比我好,師父也教不了你什么了,不過,你往后定會比師父厲害!” “才不會,師父是最厲害的!” 月楹淺笑不語,拍了拍他的腦袋。 “他的脈象平穩,就看今夜了?!痹麻阂呀浱嫜τ^解了假死藥。 “你先睡會兒吧,咱們師徒倆輪流守夜,你守下半夜?!?/br> 青空很聽話,“好?!毙∩倌暌彩钦娴睦哿?,合上眼眸,沒多久就睡著了。 夜里,薛觀發起高燒,月楹給他物理降溫,全身擦了一遍白酒。 時不時看一眼漏刻,水漏刻滴答滴答的,眼看著過了子時。 月楹再探薛觀的額頭,緩緩笑起來,太好了,已經退燒,這一關算是抗過去。 青空仍呼呼大睡,月楹沒忍心叫他,給他批了件外袍,往主帳走去。 主帳里只有秋煙,件月楹來,忙問,“我夫君如何了?” “已經脫離了危險?!?/br> 秋煙眼淚奪眶而出,雙腿一彎就要給她跪下,“多謝神醫?!?/br> 月楹托著她雙臂,“受不得夫人大禮?!?/br> “應該的?!?/br> 美人垂淚,月楹不忍,“薛將軍無事,夫人該高興才是,哭什么?!?/br> 秋煙也是颯爽女子,抹了把眼淚,“神醫說的對。我能去看夫君了嗎?” “可以?!?/br> 秋煙一溜煙跑出去。 月楹搖頭笑笑,她過去了,自己倒是可以繼續等薛如元回來。 作為父親,薛如元定然是想第一時間知道薛觀的情況。 可等著等著,再加上暖意一烘,月楹的眼皮子就不受控制,她單手撐著腦袋,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薛如元處理完事情后直接去了薛觀帳中,聽見兒媳的呼喊聲才敢進去。 薛觀呼吸平穩,青空睡得香甜。 蕭沂沒看見月楹,“楹……岳大夫呢?” 秋煙道,“應該還在主帳中,神醫想告訴爹來著?!?/br> “我去瞧瞧?!?/br> 蕭沂去到主帳,看見撐著手睡著的月楹,眼眸緊閉,睫毛微微翹起,倦色難掩,燭光給她籠罩了一層金色的光暈,安靜又祥和。 蕭沂不欲破壞這安寧,沒有叫醒她,一手搭在她背后,一手放在她膝完,將人打橫抱起,回了自己的營帳。 第78章 重逢第二天 勞累一夜后睡眠總是非常沉, 不過第二日又是一貫的早起。 月楹朦朧睜開眼,只覺手臂被壓得發麻,她想要抬手,卻抬不起來, 才察覺到是有重物壓住了。 這是只男人的手。 月楹一個機靈瞬間清醒。 枕邊是男子放大的俊顏, 長而翹的睫毛, 高挺的鼻梁,仍是當年的清朗, 只少了些隱藏在深處的陰郁氣息。 戰場的戎馬生涯,磨平了他不少的棱角。 他閉著眼, 還在沉睡。 月楹還記得一年前那場天花肆虐時, 種痘之事兇險,無人敢當這個第一,蕭沂以身作則, 做完吃螃蟹的第一人。 試驗在蕭沂身上成功, 各位士兵才敢接種。 當初他種痘時,月楹就在相隔不到十丈的另一個營帳里。 這三年, 他不曾見過她,她卻在無人處,凝望過他數次。 她看著他鼓舞士氣, 看著他御敵有數, 看著他從一個王府世子成為一個合格的將軍,蕭沂這樣的人,不論是在朝堂,還是在戰場,都自成風華。 這陌生的軍帳看起來不像是主帳,應該是蕭沂的營帳。 月楹身上的外袍被脫去, 里頭的衣衫還是完整。 這男人也真是不害臊,她不過睡著了而已,不能把她叫醒嗎? 蕭沂顯然是不打算與她裝不認識,月楹回想起自己詐死逃走的事,按照蕭沂以往記仇的性子,還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