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丫鬟后每天都想跑路 第9節
月楹被她天真話語逗笑。 月楹的運氣還不錯,輪到她時,還剩最后一盒。南沁齋的伙計將東西交給她后,對著后面高聲道,“今日的賣完了,下月請早?!?/br> 沒買到的好不后悔,臉上帶著懊惱,月楹環視了一圈,大多都是丫鬟小廝,估計是替小姐來跑腿的。 一個神色匆匆的丫鬟疾步快走往這邊來,要不是月楹手疾眼快拉了喜寶一把,怕是要撞上。 月楹不悅地瞪了一眼那丫鬟的背影。 “點絳唇還有嗎?” 伙計道,“賣完了?!?/br> 丫鬟有些著急的模樣,在柜臺前來回踱步,忽然看見了月楹手里的胭脂盒。 月楹察覺到她的視線,頓感不妙。 果然,那丫鬟向她走來,輕聲問,“姑娘,這盒點絳唇可否讓給我?” 月楹是替人辦事,自然婉拒了。 “如兒,怎么買個東西這么久?”女子有些惱怒的聲音響起。 月楹打量著這個剛從外面走進來的姑娘,身上是淡紫色軟煙羅紗裙,發間插了兩只團花金步搖,體態婀娜,面容姣好。 名叫如兒的丫鬟低著頭走到了梁向影身邊,“小姐,點絳唇賣完了?!?/br> 梁向影面容明顯不愉,如兒趕緊又加了一句,“我想向這位姑娘買來著,但她不肯賣?!?/br> 梁向影朝月楹看過來,月楹一身普通衣料,她心中有了計較,“人家買到就是人家的東西,你怎得奪人所愛呢,我平時是這么教你的嗎?” 如兒連忙告罪,“姑娘,奴婢錯了?!?/br> 月楹神色未變,“不知您是?”身后喜寶扯了扯她的袖子,月楹轉身,看見她有些猶豫的神情。 這是……認識? 如兒替梁向影開口,“我家姑娘是忠毅侯嫡女?!?/br> 忠毅侯? 月楹這些天聽說明露也知曉了不少京中的關系網,忠毅侯是皇后的母家,眼前這位是五皇子的嫡親表妹,忠毅侯就這么一個女兒,聽說是京都第一才女。 關鍵的是梁向影是蕭汐的死對頭,兩人不合已久,聽聞梁向影慣會做摸做樣,讓蕭汐吃了不少暗虧。 這位梁姑娘剛才那番深明大義的話,月楹再品就有些變味了。 梁向影蹙眉道,“你呀你,怎么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點絳唇是我要送母親的生辰禮。如今你沒買著,要我如何向母親交代??!” “姑娘,都是奴婢的錯,請您責罰奴婢?!比鐑鹤鲃菀?。 梁向影扶住如兒,“你知道我向來心軟,不會罰你的,人家姑娘不愿讓,也不全是你的錯?!?/br> 到還成她的錯了?月楹算是明白了,明面上在數落丫鬟,不經意間透露出自己的孝心,月楹輕笑,突然覺得自己手里的這盒點絳唇有些燙手。 怪她腳步慢,被她們堵住了。 梁向影來這么一出,有不少視線已經聚集在她們身上,月楹不讓,倒顯得她不近人情??戳合蛴暗膱讨潭?,估計不拿到東西不會走。 罷了,還是舍東西吧,明露頂多就是多念叨些時候。 “梁姑娘想要這點絳唇可以,但這也是我排了好久的隊伍買來的,若空著手回去,對我家姑娘不好交代?!?/br> 梁向影一擺手,如兒立即上前,給了月楹一錠銀子。 出手還挺大方,這錠銀子足有十兩重,月楹微笑,一套金針賺回來了。 月楹爽快把胭脂給了如兒。 梁向影得了東西,心滿意足地走了。 被藏在身后的喜寶見她走了才敢探頭,她輕拍著自己的胸口,“幸好沒被認出來!” “她那么可怕?” 喜寶夸張道,“軟刀子可怕,jiejie是沒見到梁姑娘與小郡主遇見的場面,梁小姐回回都能把小郡主氣得跳腳?!?/br> 月楹勾唇,一邊走一邊聽喜寶說著這兩位小姐的事情,行至一家醫館門前,被一陣哭聲吸引。 “娘!你不會有事的!” 第9章 醫館救人 棋局露餡 月楹循聲望過去,看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哭得傷心,鼻涕眼淚一同滑落下來。 小男孩旁邊有一個年輕婦人,正捂著腹部右側,神色痛苦,嘴唇有些發白。 小男孩跑進醫館,跪在坐堂大夫面前,“求您救救我娘!” 那大夫面帶愁容,看了一眼婦人,嘆了口氣,“孩子快起來,不是我不救你娘,是沒法救,你娘得的是腸癰??!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回來!” “小松,回來,別給大夫添麻煩?!眿D人氣若游絲,神情還算清醒,知道自己得的是絕癥,讓孩子不要無理取鬧。 小松抿著唇,過來扶住婦人,眼淚止不住地流著,“娘,我們再去找別的大夫!” 婦人忍著劇痛,他們已經去過三家醫館了,得到的結果都是救不了,婦人已經絕望,還要哄著孩子,“小松,我們先回家,娘回去休息下就沒事了?!?/br> “好,娘您慢點走?!?/br> 小松懂事的模樣讓婦人幾乎落下淚來。 喜寶被這對母子的情緒感染,吸了吸鼻子,“jiejie,你能救救她嗎?”喜寶知道月楹會醫術,在牙行的時候救了好幾個人,在她眼里,月楹一定能把人救活。 月楹皺著眉,腸癰,就是所謂的急性闌尾炎,放現代開刀做個小手術就好了,在這里卻是藥石罔治的絕癥。 月楹也想救人,但她不確定能不能救。 年輕婦人走了一會兒,許是身體已經到了強弩之末,走路有些搖搖晃晃,小松矮小的身軀根本支撐不住一個成年人的重量。 月楹上前扶住了年輕婦人的身體,婦人虛弱地看了她一眼,“多謝姑娘?!?/br> “不必言謝?!痹麻撼脵C摸了她的脈,脈弦滑,身體有明顯的發熱,發汗,口干。 不行!必須立刻治療! 月楹斟酌著開口,“jiejie,你這病不能再拖了,回去就是等死!” 夏穎哪里不知道回去就是等死,可也沒辦法治不是嗎?她苦笑了下,“姑娘,你也聽見了,我得的是絕癥,治不好的?!?/br> 喜寶走上前,“我jiejie能治的!她可醫術可厲害了!” 夏穎見喜寶稚氣未脫的模樣,權當她在說笑。 小松聞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攥著月楹的衣擺,“jiejie,您真的能救我娘嗎?jiejie,求您救救我娘!” 清脆的童聲帶著濃重的鼻音,月楹定了定神。 她沒有十足的把握,小孩的哭求聲還在耳邊,她實在是沒有辦法見死不救。 身為醫者,就該治病救人不是嗎? 即使只有一半的把握,也該試一試! 月楹閉了閉眼,對著夏穎道,“這位jiejie,我沒有十足的把握治好你的病,jiejie你可愿讓我一試?” 月楹睜著一雙明眸望著她,眼睛里滿是真誠。她不確定眼前這個年輕婦人會不會相信她,畢竟她們現在只是陌生人。其實拒絕才是正常,若易地而處,月楹也不信一個大街上遇見的年輕姑娘能治病。 夏穎有一瞬間被這眸子望著失了神,這個看著年紀不大的小姑娘,真有高明的醫術嗎? “太好了!娘你有救了!”小松已經高興地跳起來。 夏穎看了眼兒子,再看月楹,眼淚無聲流下,左右也都是要死的,讓這個姑娘試一試也無妨。 夏穎點了點頭。 月楹扶穩了她,“jiejie放心,我會盡全力?!?/br> 月楹把人又帶回了方才的醫館,醫館里有藥有工具,施救更加方便。 方才的大夫見夏穎與小松又進來了,走上前來,“你們走吧,真沒有辦法?!?/br> 醫者仁心,但凡有辦法他也不會趕人。 “大夫,借您這地方一用,還有銀針?!痹麻赫f著就把夏穎扶到里邊看診的病床上,拉下帷幔。 那大夫對她這無禮的態度有些不悅,但顧慮這夏穎是個病人,沒說什么重話,“姑娘這是要做什么?” 月楹坐下給夏穎把了下脈,皺眉不展,情況很不好,她連忙問,“可干凈的圍裙,布巾?” 那大夫看她把脈的架勢還有模有樣,猜到也是個會醫的,他聽見月楹的話,訝然道,“姑娘要自己治?” “是?!痹麻浩降鸬?。 大夫吃驚道,“這可是腸癰,小姑娘不要學了幾天醫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這大夫怎么如此啰嗦! 月楹煩躁起來,沒好氣道,“你既知道是腸癰,便也該知道時間不等人,這病再拖下去就真的沒治了!” 夏穎已經出現了嘔吐的癥狀,且高燒不退,若再高熱驚厥就更不妙了! “那也不能胡亂診治!” “我只借您的地方一用,這位jiejie是死是活無論何種后果皆由我一人承擔,與你們醫館無關?!痹麻阂詾樗桥氯怂涝谒麄冡t館對名聲有礙。 這大夫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姓杜,聽見月楹這話就不高興了,他還是有醫德的,“你這丫頭,怎么說話呢!” 月楹讓喜寶帶著小松出去,開始脫夏穎的衣服,“煩請去抓一副藥,取柴胡,黃芩,川楝子,白芍,丹參,生大黃各三錢,枳殼,木香,生甘草各二錢,煎成一碗水?!?/br> 杜大夫本還想再說什么,一聽月楹開的這藥方還算對癥,便知面前這位小姑娘多少有點本事。也罷,隨她折騰去吧,說不定還真能瞎貓碰上死耗子呢! 杜大夫借了銀針給月楹,出去等著了,夏穎畢竟是女眷,月楹脫了她的衣服,他留在這里不方便。 月楹回憶著醫書所講,給夏穎施針,她按壓了下夏穎右下小腹,有小包塊,不大,膿腫應當還未形成,不必抽膿。腸癰之病因乃是瘀滯于內,需行氣活血,通腑瀉熱。此病多數救不回來就是因為瘀滯化不開,炎癥不能消退。 月楹以銀針刺入她合谷,小腸俞,天樞xue,中脘,陽陵泉,止住她的疼痛,加速化瘀的速度,能大大提高病人的生機。 月楹施完一套針,神情專注,“感覺如何?” 夏穎面色好看了些,“似乎沒有那么疼了?!?/br> 有用就好!月楹呼出一口氣,癥狀能緩解,就說明事情在往好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