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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喬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頓時收回了嘆的氣。 蘇嬤嬤又道:“陛下,依老奴看,還是把他送去男德班吧。他這性子,該被好好磨一磨了。不然日后怎么嫁得出去?有哪個妻主愿意要這么個男人啊?!?/br> 鄭招妹瞳孔一縮,聳然一驚。就算不知道男德班是什么,但他也覺得這聽起來不像個好詞。當下顧不得其他,急忙跪求道:“陛下,不要??!陛下!” 蘇嬤嬤著火,又用力拍了他一巴掌:“閉嘴!” 趙喬看了鄭招妹一眼,但又覺得實在傷眼睛,只好移開了視線, “既然如此,就把他送到男德班去吧。等到學有所成,再去浣衣局?!?/br> 說完,趙喬便先行走了一步。 蘇嬤嬤掂著手上的鄭招妹晃了晃,像扔什么臟東西一樣將之一把扔下,也很快跟了上去。 徒留鄭招妹一個人,躺倒在地,宛如一個孤零零的破布娃娃…… 第2章 趙喬走出兩步便想到應該派人去查查鄭招妹的身份,這個人古里古怪,言辭間對皇權毫無敬畏之感。 但她現在只帶了蘇嬤嬤出來,也不放心將這事交給隨便哪個人就去辦了,暫時只能擱置下來。 經過御花園,再轉過好幾道長廊,便到了鐘秀苑。 這次選秀是趙喬登基以來的第一屆大選,難免顯得盛大了些,人數也較往屆選秀更多。 人多的地方難免產生紛爭,趙喬和蘇嬤嬤到的時候正撞見管事嬤嬤在訓人。 “你們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進了宮便是宮里的人,就得守宮里的規矩!” 管事嬤嬤疾言厲色,下面的年輕兒郎皆低頭不語,但也能看出其中幾人臉上閃過的不忿。 秀男眾多,就連管事的嬤嬤也分了幾個,這里只是其中一部分秀男。但并不妨礙趙喬看得津津有味。 她還在其中發現了幾個熟人。 蘇嬤嬤盡職盡責地介紹起來:“陛下,站在第一排最左邊的那個是沈尚書家的獨子,看那站姿,怎么不太像守男德的樣子;他旁邊那個是秦相府的二公子,這個屁股翹,生女兒的幾率肯定大一些!還有那邊那個……” 趙喬順著蘇嬤嬤的話挨個看過去,忽而目光一凝,落在了后面人群中的某一點上。 “嬤嬤,那是誰?” 蘇嬤嬤視線隨之轉移,觸及那年輕清俊的面龐,臉上的神情一下就變得奇怪起來。 她看了眼趙喬目不轉睛的模樣,直著身子,頗有些一言難盡地回答:“回陛下,那是李將軍的弟弟,李珺言?!?/br> 趙喬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啊?!?/br> 不怪蘇嬤嬤如此情態——趙喬的好色之名有一半便緣起于李珺言。 李珺言的jiejie乃是天啟的不敗將軍李灣灣,李灣灣在幼時曾是尚還是太女的趙喬的伴讀。 一次太學放課后,李珺言從另一處的男德班下學,來找自己的jiejie。那時的他便生得玉雪可愛,叫人止不住地想親近。 趙喬不僅想親近,還付諸實際,雙眼一亮便沖過去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幼小的李珺言看著眼前神采飛揚的小姑娘,眨著黑亮的葡萄眼,懵懵地回答:“我叫李珺言?!?/br> 趙喬興奮極了:“太巧了!你是兒郎,我是女郎,我們真是天作之合!以后你就當我的夫郎吧!” 說完就摟著人親了一口,親完還砸吧砸吧嘴回味了一番。小小年紀便流氓之態初顯。 那天整個太學還未離開的學子都看清了這一幕,和趙喬的名聲一起消逝的還有李珺言的清白。 回想起來,趙喬已經忘記了當初的感覺,她又多看了兩眼站在人群后方的李珺言。 對方神情平淡,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在一眾人間氣質卻格外出眾?,F下正是春末夏初,季節交替之時,他穿著一身青色外袍,便顯得積石如玉,列松如翠。 趙喬深感欣慰:“不愧是朕從小就看中的男人?!?/br> 蘇嬤嬤笑著道:“可不是嘛,陛下的眼光從小就好。李珺言還是太學里男德學得最好的!若不是因為當初那事,只怕到將軍府說媒的冰人把門檻都踏破了?!?/br> “陛下那時便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實在有大智慧!” 趙喬聽多了奉承之語,但這么多人,還是蘇嬤嬤說得最合她心意。 看到李珺言之后,趙喬也沒有什么心思再去看旁的人了,在鐘秀苑里轉了一圈,就離開了。 只是可惜了她今天這身只鑲了九顆珍珠的云煙裙,竟沒有用武之地。 回了宣室殿,趙喬便派人去徹查鄭招妹。未免打草驚蛇,派去的并非尋常侍衛,而是暗衛。 批了幾封奏折,暗衛便帶著獲取的信息回來復命了。 “陛下,鄭招妹出生在一商賈之家,但家里很有些重女輕男,他從小不受重視,便養成了乖僻陰暗的性格。直到一月前不慎落水,被救起來后便像是變了個人一樣?!?/br> 暗衛說到這里,頓了一頓,“他家里的人都以為他是中了邪,但也沒想過去為他求神拜佛,直接將人以五兩銀子的價格賣進了宮里?!?/br> 趙喬怒而起身,冷聲道:“就他那樣的還能賣五兩銀子?!” 暗衛又頓了頓,也跟著義憤填膺起來:“就是!憑什么?!屬下當初進宮也才四兩八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