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jian宦沖喜后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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駭厲的話在喉間翻滾,最終咽了下去。 “回了?!彼D過身,輕輕捏住陸芍的下巴:“芍芍很關心他?” 陸芍因他這句沒由來的話愣住,追問的主動權又交在了靳濯元的手里。 她自然不會關心李耽,卻又害怕廠督當真誤會二人的關系。 否認之后,就開始進暮食,再也不敢去提李耽。 * 女醫官的藥很見成效,臨近啟程,陸芍的腰上的淤青已褪去大半,只余下一圈擴散的青黃,拿指腹去壓,也不覺得疼痛。 二人坐上馬車,陸芍抑制不住心里的雀躍,還未出城,就時不時地打簾外望。 她確實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回余州去。也不知余州的鄰里還記不記得她? 十二月底的天氣冷熱已不再反復,這幾日,更是急遽降溫,每日醒來,地上總積著一層薄霜。 所幸二人的車馬早早被陸芍布置妥當,光是轎簾就多增了兩層。 馬車上沒有碳盆,但是身下墊著鵝絨軟墊,腿上又壓著絨毯,手不離暖爐,小幾上還有熱茶和暖香,非但不覺冷,還隱隱生出股熱意。 從汴州到余州,至少也得耗上半月。半月登山陟嶺,鞍馬勞頓便也算了,最怕碰上甚么意外。 陸芍放下轎簾,記起那日在往豐樂街竄逃的耳目,歡喜的臉上沾了點愁容,她望向閉目養神的靳濯元,小手抻了抻他的衣袖:“廠督,我們此回出行,會不會有人一路尾隨?” 靳濯元并未透露具體的去向,這樣一來,朝中那些心虛氣冷的人,自然會坐立不安,想方設法打探他的動向。 太后也不例外。 陸芍一朝不在府中,太后遲早知道她與靳濯元一并出城的消息。時間一長,遞給春晴姑姑的話是真是假,也就變得耐人尋味。 她一直懼怕靳濯元,也摸不清他的秉性,不敢在明面上招惹他,卻差些忘了得罪太后會是怎樣的下場。 且不說那座繡坊的契字如今被王氏呈遞給了太后,握在太后手中,最要緊的仍然國公府上下都蒙受太后一族的蔭庇,無法倒戈抗衡。 陸芍知道,國公府與她而言,不過是寄居一年的府邸,里頭的人待她都算不上親厚。 可是陸齊華終究是她連著血脈的生父,她獨身一人在提督府,如果失去母家依靠,擺在她眼前的更是窮途末路。 馬車粼粼駛過坊市,熱鬧的街景齊齊后退,就快到城門口。 靳濯元緩緩掀眼,側首去瞧身邊詞鈍意怯的小姑娘。 “芍芍怕誰尾隨?太后的人?” 心里所想毫不留情地被他揭露出來,陸芍心虛地縮了縮手:“那日在豐樂街,不是有打探消息的探子嗎?我是怕這一路都不安穩,攪了廠督的興致?!?/br> “興致?” 他今日不同往常,褪下一身正紅張揚的曳撒,只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錦衣,錦衣外搭著銀色錦鍛制成的白狐斗篷,雖是凜冬,他修長的手里仍是握著一柄并未打開的折扇。 整個人清貴華然,恍若初晴時,勾在云朵兒邊緣的金光。 瞧著衣冠楚楚的人,說的話卻讓陸芍瞠目結舌。 他拿長指叩了叩棋枰:“陪咱家手談。咱家若是興致好,興許能幫芍芍擋去太后的眼線?!?/br> 太后著春晴竊取消息,有一回,便有第二回 、第三回。頭一回在汴州城內,她尚好敷衍,可現在坐上了去余州的馬車,倘或與春晴在半道遇上,實在無法自圓其說。 廠督手里既有東廠的番子,又有錦衣衛的人暗中護衛,他肯從中周旋,確實能掩人耳目,幫她省去不少麻煩。 陸芍點點頭,捧出棋簍,很快應下。 二人對坐在兩側,縱橫交錯的棋枰上擺著黑白兩色的棋子。 陸芍以為的興致,便是故意輸棋,畢竟身居高位的人習慣運籌帷幄,大抵見不得自己落人下乘。 這倒是簡單。 她本身就棋藝不精,輸棋一事于她而言,習若自然,無需刻意讓步,就能輕而易舉地輸于對坐之人。 一局棋落,正當陸芍洋洋得意于自己的臭棋,卻見靳濯元捻著白玉子,敲了敲棋枰:“一局棋,一件衣裳?!?/br> 他抬了抬手,像是在討賭注:“芍芍先解哪件?” 第31章 聲音又嬌又軟,如勾魂奪…… 小幾上擺一只三足德宣爐, 細質的香灰壓得平整,香印的首端燃著白煙,橫亙在二人面前, 給暖和的車廂徒添了一絲香熱。 陸芍尚未從他的話里反應過來,她睜著烏溜杏眸:“甚...甚么?” 靳濯元掀開轎簾,佯裝向外瞧了一眼:“嘖。這還沒出城,便有人坐不住了。倘或春晴發覺你同她遞了假消息...” 陸芍手里的黑子冷不防地砸在棋枰上,她顫顫巍巍地去解比甲上的玉扣。 果真甚么都逃不開他的眼。 餃子宴上, 她不過同春晴交涉了幾句, 竟就被提督府的人一一呈秉。 怪不得那夜, 他事無巨細地詢問餃子宴上的瑣事,陸芍甚么都交代了,廠督仍是不許她身上有衣物遮掛, 連著心衣也被他丟棄在地上。 當初就覺得奇怪, 總覺得廠督渾身醞著怒氣?,F在想來,應當是早早知道她與春晴互通消息, 還故意欺瞞, 不愿揭穿, 才借著難以啟齒的手段懲罰她。 清脆的解扣聲淹沒在車轱轆聲中, 她咬著下唇, 櫻紅的唇瓣被她咬得愈發水潤飽滿。 每解一顆,面色就紅上一分。 解開比甲后,露出一件藕粉色的小襖。 靳濯元抬手一拂,將白子歸攏:“繼續?!?/br> 陸芍猛地抬首,眼底逐漸浮上一層薄霧。照這輸棋的速度,她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要未著寸縷地坐在馬車內。 她揪著自己的衣袖, 軟軟地開口:“芍芍棋藝不精,廠督讓我兩子可好?” 讓一子相當于十目左右的差距,依次后推,二子便是二十至三十目。 原以為廠督會駁回她的話,誰料他只是抬了抬眉,示意她執棋落子。 有了前車之鑒,陸芍再不敢敷衍了事。她以手托著小臉,仔細盯著錯綜復雜的棋面。 靳濯元很是沉得住氣,他撫蓋抿了口茶,靜靜等著陸芍盤算。 白嫩的指尖捻著黑子,黑子沾上棋枰正要落下,轉而又收回,往別處去下。 這樣來回兩三次,靳濯元只覺得她棋品差極,卻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問道:“確定落在這兒?” 被他這么一問,陸芍心底沒底,指尖微蜷,一雙手僵在半空,大有落子生悔的意思。 靳濯元合上折扇,以扇柄壓下她的手背,抬了抬她尖潤的下巴:“又輸了?!?/br> 說著,扇柄順著她的脖頸下滑,偏右,勾起右腋系帶。 左襟松開,露出一截貼身的寢衣,他的折扇滑至左腋,停下動作,盯著陸芍幾欲滴血的小臉,也不著急去解。 “這還沒出城呢,芍芍便要輸得一件不剩了?” 陸芍眼皮一跳,出城勢必有人盤查,無論是她穿著寢衣坐在馬車,還是赤身坐在車上,都足以教她羞怯欲死。 “廠督...”她軟下語氣,眼底圈著水汽,帶著哀求的眼神望向他:“可不可以...” “不脫”二字尚未說出口,左腋的系帶也被靳濯元挑散。 那件小襖到底還是落在他的手中。 “咱家說過,既承認是咱家的人,便不能生二心?!?/br> 他給過陸芍兩次機會,今日是第三次??v使她并未向春晴透露半點消息,可他仍舊見不得一星半點的欺瞞。 陸芍坐在他對面,被迫直視他的眼神。車內衣裳堆了一地,本該充斥著香-艷旖旎的氣息,可他的目色極冷,像是還未開刃的利劍,等著舔舐第一口鮮血。 “若是忘了,咱家不介意幫芍芍長長記性?!?/br> 陸芍很快嚇紅了眼,一如初來提督府的那段時日。 這幾日的日子太過舒坦,幾乎沒有不稱心的時候,不過幾回溫存,她便一時忘形,差些忘了自己仍舊身處狼窩虎xue,枕邊是大梁位高權重的東廠提督,是外人眼里聞風喪膽的閻王修羅。 陸芍正想著如何回話,馬車轱轆聲漸漸輕了,直至完全停下,有人叩了叩車壁。 “爺,到城門了。守城的侍衛要盤查往來車輛?!?/br> 說話的是誠順,打他們一行人準備去余州起,靳濯元便著人偽造了戶籍文書,今日出城,底下的口徑統一,皆將他當作游歷天下的富商,不再以掌印相稱。 只是陸芍一時忘了改口,才一而再地喚他“廠督”。 靳濯元正要打起轎簾,陸芍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紅著臉幾近哀求道:“不要?!?/br> 她面薄,眼下只穿著寢衣,說甚么也不愿意以這幅模樣在人前露臉。 “爺?” 叩車壁的聲音復又響起。 陸芍心口狂跳,驟然起身時,撞著撞著腦袋,疼得她身形一晃,直接跌落到靳濯元得身上。 靳濯元卻以為她是故意的,冷聲問道:“做甚么?” 陸芍吃痛地捂著腦袋,耳畔守城將士甲胄碰撞的聲音步步逼近。她坐在靳濯元的腿上,雙眼一闔,索性將自己蜷縮起來,不斷往靳濯元的懷里鉆。 末了,還將他銀緞白狐斗篷覆在自己背脊上。 靳濯元被她撞得緊貼車壁,一腔怒氣無處可泄,正掐著她的腰暗暗送力,白狐絨毛處卻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陸芍雙頰柔軟,貼著靳濯元的脖頸蹭了蹭,又埋在他的頸窩,淺淺吐息:“廠督~” 聲音又嬌又軟,如勾魂奪命。 心里的怒氣才緩緩壓制下去,他咬牙沖她笑了笑,足以令人毛骨悚然。雙手卻不自覺地攏起斗篷,將她圈在自己懷里。 獨占欲念強如驟雨,靳濯元這樣的人,哪里肯讓懷里的人兒被別人瞧去。 他側身遞去文書,遞完后又背對小窗而坐。 守城的將士不過走個過場,一瞧見文書上的字樣,也不敢橫加阻攔。只是通過轎簾匆匆掃了一眼馬車,便著人放行。 馬車再次行駛,城外道路寬敞,沒有人潮擁擠,速度自然比先前要快些。 高壘的城墻逐漸遠退,靳濯元伸手拍了拍她的臋,陸芍才仰起小臉,從斗篷里鉆出來。 她正想起身,一雙強勁的手卻摁著她的腰肢,將她帶回到自己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