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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之不太高興。 “吃飯了, 吃飯了——”天色很晚的時候, 兩個牢頭提著潲水桶過來了, 每個牢房鐵欄面前都有殘缺的碗,他們就把那混雜著菜葉子、稀薄的粥、還有一些看不清的東西往那碗里一倒就是今晚的飯。 刑犯們看到這東西,怨聲四起。 不過唯一的一個例外,是之之這牢房里,碗是牢頭親自拿了他們用的,飯菜也不是那些狗都不吃的東西,而是一碗亮瑩瑩的米飯,一碗紅燒rou并著幾筷青菜,香氣撲鼻。之之看著都覺得餓了。她眨眨眼睛,不解地望向那兩個牢頭。 從被傅青榮的人送進牢房,好像這些牢房里的人都對她很好的。 牢頭看出她的疑惑,滿是皺紋、被歲月鏤刻的一張臉也出現了一些笑容?!肮媚?,聽說你也許便是我們將軍的妹子,在將軍沒回來之前,我們這些昔日受過他恩惠照拂的人怎么能不照顧好他的meimei呢?!?/br> 另外一個牢頭也笑著附和道:“是啊,花枝姑娘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盡管說,除了不能放你離開,其他的事都好說?!?/br> 看來這玉面將軍在這些將士之中還真是非常受擁戴啊。這步棋沒走錯。 之之有些感動地,雙手合攏放在胸前,微微屈膝,行了一個謝禮。 “姑娘,使不得?!眱蓚€牢頭也被她這一禮給嚇著了,忙不迭,又不好扶她的手。 少女軟軟地道:“我在路上也聽說了,哥哥是個大英雄,救下了這漠北三城被困的人們?!?/br> 兩個牢頭臉上也露出認同,“是啊,沒有將軍,我們還在那蠻子的奴隸下?!?/br> “姑娘,您用飯吧,還有什么需要,盡管叫我們?!?/br> 之之答了一聲好。 好在她入牢之前是沐浴過后了,照顧她的牢頭又送上了新的枕頭被單、茶水糕點,過得還算愜意,就連那些其他隔間里的牢犯都酸了,朝牢頭打聽她的身份來處,當然是被牢頭給狠狠罵了一頓。 等傅青榮忙完了所有軍務和政務,終于在空閑之中想起了那個小騙子時,已經是次日了,他漫不經心地問起文書:“牢房里的那個……怎么樣了?” 文書慢了半拍,終于想起他說的那個是誰了,他也沒有多關注,“殿下,您要去牢房?” 傅青榮嗯了一聲,“和那些刑犯住了一晚上,嚇一嚇,看來今天應該能問出點東西?!?/br> 文書很想問一句,不是說是暗探嗎,暗探的防線有這么差?不過,看了自家殿下那張顯得有些輕松愜意的面龐,他覺得自己還是別說了。 很大的可能性就是殿下又玩心大起了。也許,那姑娘真是玉面將軍的meimei。他還是別摻和進去了。 傅青榮帶著一幫人高調地闖入牢房時,兩個牢頭都被驚嚇到了,立即跪下道:“見過殿下?!?/br> 傅青榮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身上自帶的那種威壓已經讓牢頭都忍不住屏住呼吸了。 牢頭正在惴惴不安時,得到傅青榮指令的文書溫和地問道:“沒什么事,我們殿下只是想和那位疑似將軍meimei的花枝姑娘說說話?!?/br> “帶路?!备登鄻s沒什么耐心地說。 牢頭哪敢不應,當即就道:“殿下,這么請?!?/br> 之之的那個牢房房間,算是這牢房里的上等房了,就在通風口,最明亮的地方,白天時還有些陽光的光線從縫隙里照進來,這個時候之之就正坐在床上,搭著雙腳,閑著沒事地干哼著小調。只不過當耳朵尖利地聽到從通道里傳來的腳步聲時,她怔了一下,很快那兩個牢頭就走到了她牢房門口,打開了牢門。 “花枝姑娘,請隨我們到提審間,有位大人要親自和你說話?!?/br> 之之臉上出現一抹驚慌。 牢頭無奈地安慰道:“姑娘放心,這位大人只是想要了解一下你,畢竟姑娘可是將軍的meimei,不會有什么事的?!?/br> 之之囁嚅了一聲,應了下來。 她跟著牢頭走到了那提審間,只見門口便站著昨日在客棧里把她帶來牢房的幾個人,臉色瞬間蒼白了。 文書笑著道:“姑娘,莫害怕,我家殿下只是想要了解一些事情?!?/br> 之之不信:“若是想要了解事情,為何又要到今天才問?!?/br> 文書沒想到,這個軟綿綿的小姑娘,居然還敢反駁,“姑娘,你知道這些是我無法決定的,還請進,我家殿下正在里面等著姑娘呢?!?/br> 文書瞥了她一眼,然后向那扇閉著的門作揖。 之之咬著唇瓣,秀氣的眉間也有些怨氣,她哼了一聲,“我知道你們都懷疑我,可是我確實是來找哥哥的?!?/br> 少女低著頭,羽睫微微顫抖著,唇瓣被咬得有些發白,看上去分外惹人憐惜。 文書一時之間找不到辯駁她的話,看著她這個模樣也有些心軟,自然是知道這一次是殿下玩心大起把她抓入牢房里面。 “姑娘,請——”他再次催促。 之之蹙著眉,雙手推開了門,走了進去,里面比較暗,兩側都點著油燈,那些提審的刑具陰森森地掛在兩旁的架子上面,有些幾乎都發著斑駁的銹痕,交纏著暗暗的血漬,讓人不免發憷。她肩膀抖了一下,忽然有個聲音響起,在安靜的室內聲音高低交疊。 “花枝姑娘,你在害怕什么?”她抬頭往前面看,就見到了朱紅桌案后,坐在太師椅里,翹著二郎腿的矜貴男人,年紀和她相仿,卻更成熟,看她的目光,猶如一頭吃人的惡鯊,微微露出的牙齒仿佛又尖又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