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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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解釋那魚腹中的玉牌和上面的刻字,是人為,可如何解釋五十年未曾下雪的都城,六月飛霜。 江穆曦這顆最大的棋子,被燕挽亭拿在了手上,就如同一根鐵釘死死的釘在他的胸口,讓他動彈不得。 江詢言當務之急,便是要將江穆曦除去,平定了內亂,他才有精力去對付燕國。 可他知道,燕挽亭如何不知,所以才會派人兵犯姜國邊界,分散江詢言的兵力。 不過燕國的算盤打的好,他卻也有應對之法。 江詢言端坐在龍椅上,身披龍袍的他俊美無雙,冷厲的雙眸中是一閃而過的銳光,他大手一揮道。 來人研磨,給朕修書一封,送去陳國。 遠在燕國的燕挽亭正盤腿在自己的宮邸大殿中,垂頭奮筆疾書。 李鳳游手握長劍站在她身側,一動也不動的望著大殿的紅漆大門。 寫完信后,燕挽亭斟酌了好一會,才將信疊好,遞給一旁的李鳳游。 鳳游,吩咐人下去,把這信送去陳國的國公手中。 李鳳游接過信,有些猶豫道。 殿下,程國與姜國串通一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算殿下修書去了,恐怕也只是... 燕挽亭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淡淡一笑。 本宮知道,江詢言早便控制住了陳國的那一干王公貴族,本宮這封信就算送到陳國國公中,說不定轉個頭就到了江詢言手中。 李鳳游聞言更是疑惑。 那殿下為何還要將信送去。 燕挽亭揉了揉太陽xue,在大殿中踱步走動了一會,而后挑唇一笑。 為何?因為這封信,本宮本就是寫給江詢言看的。 李鳳游不知道燕挽亭葫蘆里賣著什么藥,不過她也沒再追問了,只是點點頭將信收好了。 殿外,突然閃過一道小小的白色身影。 李鳳游眉頭一皺,扭開了頭。 燕挽亭上前一步,彎腰將那哭唧唧的小身影摟在了懷中。 一個瓷娃娃般的小姑娘扎著兩個小馬尾,大大黑漆漆的眼睛里還含著淚,扁著嘴一臉的委屈。 小姑娘雪白藕斷般白白嫩嫩的雙手掛在燕挽亭的脖子上,將頭埋進了燕挽亭懷中蹭了蹭,將臉上的鼻涕眼淚都蹭在了燕挽亭的衣襟上。 燕挽亭也不氣惱,寵溺的摸了摸小姑娘的頭,柔聲細語的安撫道。 怎么了玥兒,可是有人欺負你了,說與我聽,我幫你教訓那些不長眼的宮人。 這小姑娘,正是燕挽亭在青州救下的那個孩子。 昨日才剛剛被燕挽亭吩咐帶入宮。 嗚嗚嗚嗚... 玥兒也不說話,只是埋在燕挽亭的懷里,低聲難過的啜泣著。 緊接著兩個行色匆匆的宮女追趕了過來,一邊還叫著玥兒的名字。 玥兒小姐.... 待跑近看到燕挽亭在,忙不迭驚恐的跪地。 奴婢見過公主殿下。 燕挽亭將玥兒抱起來,皺著眉頭看著那兩個宮女,沉聲道。 怎么回事,不是叫你們好好服侍玥兒嗎,怎么讓她哭著跑來了。 兩個宮女臉色蒼白,顫顫巍巍的趕緊解釋道。 啟稟殿下,玥兒小姐剛剛才睡醒,醒來后便要找殿下,奴婢們攔不住....奴婢該死。 燕挽亭聞言輕輕的拍了拍玥兒的背,然后揮手讓那兩個嚇的不信的宮女退下。 罷了,你們下去吧。 燕挽亭摸著玥兒的頭,輕聲哄著她。 玥兒,與公主jiejie說,你怎么哭了呀。 玥兒白嫩嫩的一張小臉蛋在燕挽亭懷里,擠變了形,奶聲奶氣帶著哭腔委屈道。 玥兒想秋瀲jiejie。 聽到玥兒是想見夏秋瀲了,燕挽亭帶著笑意的面容瞬間黯淡了一些,她沉默了一會,然后將玥兒放下,疼惜的用衣袖拭去她面上掛著的淚珠。 乖,那我帶你去見秋瀲jiejie好不好,一會見了秋瀲jiejie,可不許哭了,免得她又以為是我欺負你了。 小哭包一聽燕挽亭要帶她去見夏秋瀲,連忙用力的點了點頭,憋住了眼淚,就露出了笑意。 嗯。 第167章 第167章 姜國皇宮,一襲龍袍的江詢言端坐在書桌前,面前站著幾個恭敬的重臣,還有一個來自陳國的使臣。 陳國的使臣點頭哈腰,恭恭敬敬的呈上了一封書信,正式燕挽亭親自提筆寫過陳國國公的書信。 陛下,這封書信是燕國公主給國公大人的,國公大人收到書信便喚小臣日夜兼程送予陛下過目。 江詢言眸子微斂,一道銳光閃過,而后他輕輕抬手,一旁的一個太監連忙上前取下使臣手中的書信,奉給了江詢言。 太監拆開信,小心翼翼的攤在桌上,而后恭敬的退到一旁。 江詢言微微側身,靠在龍椅上,眸子在書信上淡淡的掃了幾眼,便揮揮手讓太監收起來。 燕國公主的這封信,你們國公大人,可看了? 使臣跪在地上,江詢言還未叫他起身,他便一直跪著,面上有些難忍的痛苦之意,不過盡管如此,他還是滿臉堆笑,如果一直對著主人搖尾巴的狗。 啟稟陛下,國公大人一收到書信,都不曾拆開便讓屬下送來了。 江詢言以手撐住額頭,面上看不出表情。 這么說,他沒看過? 是。 江詢言聞言眉頭微微一挑,而后揮了揮手。 朕知道了,退下吧。 使臣恭恭敬敬的退下了,御書房的門關上后,便只剩下江詢言,一個伺候的貼身太監,還有幾個心腹重臣。 江詢言沒開口說話,誰也不敢先開口,幾人垂著手低頭站著一動也不動。 你們覺得這封信,寫了什么? 沉默了良久,江詢言終于開口,一開口便讓人猜猜燕挽亭送給陳國國公的信,是什么內容。 一位老臣子顫顫巍巍道。 臣斗膽猜測,可是招攬國公的信? 另一位年輕一些的臣子搖搖頭,否了老臣的猜測。 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陳國與我姜國世代交好,他陳國的運河可是掐在咱們手中,再說陳國的兩位皇子可都還在都城里待著。燕國若想招攬,這不明擺著是竹籃子打水? 老臣子搖搖頭,覺得年輕臣子目光短淺。 此言差矣,雖陳國的確與我國交好,可常年被我國質押,難免心生不滿。如今前太子謀反,燕國又屢犯我邊境,老臣看,這陳國難免不會生出異心。 兩人爭執不下,江詢言一言不發的聽著他們的爭論,過了好一會,他才伸手輕輕一拍桌子。 兩人立即脖子一縮,噤聲不敢再說話了。 江詢言瞥了一眼桌角的信,冷冷的哼了一聲。 這信不知道寫著什么他就敢送來?依朕看,這老國公年紀太大腦子也不靈光了,他再這位置上待太久了,是時候找個人把他替下來了。 江詢言的意思,明明白白,燕國給國公的信如果他沒過目,怎么敢送來給江詢言看。 明明看了,卻偏偏要吩咐使臣說沒看,原本是想拍馬屁,卻不想這馬屁是一巴掌拍到了馬屁股上了。 江詢言站起身,負手而立,站在窗邊看也不看身后的幾位臣子一眼,自言自語道。 這皇后的位置到如今還沒定下來,看來也是該來場大喜,沖沖這些晦氣事。 幾日之后,姜國傳來消息,新皇江詢言下旨立后,要娶的人,便是夏相國的大女兒。 內亂不止又有外患之際,姜國卻辦了場大喜。 百姓最是健忘,得知了新皇立后的消息,立的又是一直扶持前太子的夏相國的女兒,一時議論紛紛。 燕挽亭得知這消息時,正好是同另一個消息一起傳來的。 陳國的老國公前兩日夜里暴斃了。 燕挽亭在景翎宮的寢宮里,坐在床榻邊,手上正端著一碗藥給夏秋瀲喂藥。 玥兒蜷著身子吮著拇指躺在夏秋瀲身旁正酣睡著。 李鳳游一口氣將這兩個消息都告知了燕挽亭,可燕挽亭無甚反應,只是輕柔的拿手帕拭去了夏秋瀲唇邊的藥汁,而后淡淡的說了句。 本宮知道了。 這可是兩件大事,李鳳游見燕挽亭沒反應,連忙喚了聲。 殿下... 燕挽亭搖搖頭,示意李鳳游別說了。 鳳游,等秋瀲喝完藥,你與本宮出去再說,別驚擾秋瀲吵醒玥兒。 李鳳游咽下嘴里的話,恭敬的站在一旁不再開口。 等把碗里的藥都給夏秋瀲喂下了,燕挽亭放下碗,從腰間的香囊里倒出了一小顆麥芽糖。 她放在自己嘴里咬下一小塊,然后拈著輕輕的放在夏秋瀲的唇邊,指尖輕輕推進了夏秋瀲唇中,目光滿是繾綣的問頭,她輕柔的低喃道。 秋瀲,這藥好生苦,吃下糖便沒那么苦了。 李鳳游在一旁看著,移開了目光,心中幽幽的嘆了口氣。 獻妃一日不好,殿下也就跟著一日一日的消瘦下去。 替床榻上一大一小拉好被角,燕挽亭這才起身,伸手指了指門外。 隨后李鳳游便跟她出了門,站在院子里。 殿下。 燕挽亭伸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xue。 現在姜國內亂外擾,江詢言本就是個疑心的人,陳國雖一直都是姜國屬國一向對姜國馬首是瞻,可如今姜國內憂外患,他對陳國本就不放心,會這么做在本宮的意料之中。 燕挽亭的意思李鳳游懂,可她不明白為什么燕挽亭寫的信不是給陳國的國君,而是給了國公。 那殿下的信,為何要給陳國那個無用的老國公? 燕挽亭微微一笑,繞著一株枝葉有些枯黃的盆景走了兩圈,伸手摘下了一片枯黃的葉子。 陳國的國公的確無用,可他的女兒卻是陳國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她的父親收到本宮的信之后送去姜國,便突然暴斃,只要她不是個豬腦袋便知是怎么回事。都說男人最怕的就是枕邊風,更何況,本宮看陳國的國君也不是一條忠誠的狗。 在愚蠢的君王都不會想自己的權利自己的國家一直制衡在他國手中,這個道理燕挽亭明白江詢言自然也明白。 只不過陳國不敢輕舉妄動,那她就來添一把火,一把不夠,就再添一把。 她就不信火燒屁股了,陳國還愿龜縮著當一條聽話的狗。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聽到外頭傳來了迎駕聲。 沒一會,葉詔音便領著兩個侍女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她一眼就瞧見了李鳳游在,眸子瞬間便亮了起來,不過瞥見一旁的燕挽亭也在,她便收斂了一些,快步走了過來,嬌笑道。 今天怎么又碰見殿下了,殿下與獻妃meimei果然關系親厚,本宮這日日來都能碰見殿下。 第168章 無恥混蛋! 葉詔音原本與燕挽亭閑聊,聊了幾句就聊到了玥兒身上。 公主殿下從宮外帶回來的那個小姑娘倒是可愛的緊,聽說公主殿下讓陛下把這小姑娘收做了義女? 燕挽亭把玥兒接進宮之前就和燕皇說過,說是在青州撿了個無依無靠身世可憐又與她極為投緣的小姑娘,希望燕皇能準她接回宮。 燕皇聽說那小姑娘可憐,又見燕挽亭撒嬌,便準燕挽亭把玥兒接進宮。 見到玥兒之后,燕皇也極為喜愛這個聽話可愛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為了給玥兒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便下令封玥兒為長歡郡主。 這冊封的典禮都過了兩天了,葉詔音卻突然裝傻似的說起這事,燕挽亭一時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涂。 這宮里宮外都知道的事情,難道詔妃娘娘不知道。 這件事葉詔音當然知道,不過她還在心里打著小算盤,她捂唇笑了笑,故作幽怨的嘆了口氣,而后雙眸帶著期待,看著燕挽亭。 近日也不知怎么回事,本宮總覺得寢宮里有些冷冷清清的,昨日見玥兒小郡主在御花園里蹦蹦跳跳,本宮便心生歡喜。不知殿下,可否每日讓小郡主去本宮的寢宮里陪本宮一個時辰。 燕挽亭不動聲色的瞥了葉詔音一眼,難道葉詔音就打著這主意才向她討人。 這倒要問玥兒了,若是玥兒愿意的話,本宮便準她隨你去殿中。 見燕挽亭答應了,葉詔音唇角一挑,看也不看李鳳游一眼,便直接又向燕挽亭提要求。 殿下,若是小郡主答應的話,那每日把小郡主送來本宮寢宮的差事,就讓李副統領辦吧,殿下覺得如何? 燕挽亭眉頭一挑,恍然大悟,原來葉詔音打的不是玥兒的主意,而是李鳳游的主意,她扭頭正瞧見李鳳游皺著眉頭有些不滿的瞪了葉詔音一眼。 而后葉詔音絲毫不怕的對著她揚起了下巴,頗有些得意洋洋。 這木頭疙瘩... 燕挽亭原本覬覦宮中的某些流言不想同意,可突然瞧見李鳳游面對葉詔音時顯露出的常人才有的喜怒哀樂,罷了,她突然心一軟,揮了揮手。 那就讓詔妃與鳳游商量商量,若是鳳游答應的話.... 殿下??! 李鳳游扭頭看著燕挽亭,眸中有些錯愕,而后拼命的對著燕挽亭使眼色,她不想去葉詔音的寢宮,若不是去了那不就如同羊入虎口。 可燕挽亭裝作瞧不見李鳳游的眼神,笑著道。 你怎么一副我把你賣了的神情,不過是讓去接送玥兒去詔妃的寢宮罷了。你與詔妃娘娘好好商議商議,什么時辰送玥兒去,什么時辰送回來,本宮去看看玥兒醒了沒。 丟下這么一句話,燕挽亭也懶得管她們二人發生了什么,轉身就進了寢宮,而后關上了門。 葉詔音見燕挽亭走了,四周又沒人,眸子一斂唇角勾起,提著裙角三步并作兩步突然貼近了李鳳游。 突然貼過來的柔軟身子幾乎都要靠到自己身子上了,李鳳游往后退了兩步,皺著眉頭四處看了幾眼,瞧見沒人才松了一口氣,看著葉詔音一臉的防備。 你到底想怎么樣。 葉詔音看著李鳳游往后退,也不生氣只是笑瞇瞇的提著裙擺跟著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