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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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敲擊銅鐘的巨響,震動牽動著每個人的心,余音才散,又一聲響起。 咚。 八 九 十 .... 二十七 鐘聲一直響了二十七聲,才緩緩停住。 燕國的國喪,皇帝駕崩,雁回城頂部那座巨大的銅鐘,將會敲響九十九次,而當皇后薨后,鐘聲將會響起二十七次,皇子公主薨了,鐘聲將會敲響十九次。 而今夜,響起的鐘聲是二十七次,本該是皇后死后才會有的鳴鐘。 但燕國的皇后在十幾年前,已經薨了,那二十七聲鐘聲早就在十幾年前就已經響起過。 此后燕皇再未立后。 但今日雁回亭的鐘聲卻又再響起了二十七次。 盡管如此,百姓卻仍知,今日喪的人是誰。 在皇宮中,皇后薨后,唯一能死后被以皇后之禮相待的人,便只有一個,皇后娘娘的表妹,那位撫養太子公主長大,身子卻不好的陳妃娘娘。 那本該是燕皇的新后,百姓都將信服的為后人選。 鐘聲的余音低沉,當那悲鳴聲一點一點消散后。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那擠滿了京城街道的百姓們,紛紛跪地,垂首向著皇城的方向重重的扣頭。 這無法安睡的一夜,仿佛整個皇城中,之后夏秋瀲和燕挽亭還相擁蜷縮在床榻上。 門外,是青鳶和綠阮敲門的急促聲。 小姐,快起身,出事了。 燕挽亭緊緊的閉著眸一言不發的蜷在夏秋瀲的脖頸間。 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響,青鳶和綠阮的叫聲也愈發急促。 夏秋瀲睜開眼,輕聲喚了一聲。 殿下。 嗯。 燕挽亭低低的應了一聲。 該起身了。 盡管不忍,夏秋瀲還是叫起了本就在裝睡的燕挽亭。 嗯。 燕挽亭遲疑了很久,才緩緩的坐起身,卻又呆坐在床榻邊一動不動。 那總是停止的背脊終于彎曲頹唐了下去,她背對著夏秋瀲靜靜的坐著,仿佛在發呆。 秋瀲,表姨娘她走了。 燕挽亭的聲音很輕,在夏秋瀲耳邊輕輕拂過,仿佛在詢問,在尋求一個答案。 就算她明明知道那個答案,就算陳妃死去的時候,在她的懷里。 就算是她一路抱著陳妃回到景怡殿,將她放在床榻上,給她蓋上錦被。 現在,她卻仿若不知。 她似乎想從夏秋瀲口中,聽到否定。 殿下。 夏秋瀲看著燕挽亭的背影,咬著唇,雙眸中滿是悲切憐惜。 秋瀲,我沒想到,我竟還會來找你。 燕挽亭沙啞的聲音毫無感情。 不知為何,夏秋瀲胸口升起巨大的悲痛,她知道燕挽亭話中的意思。 她知道。 殿下,去看看吧,你該去了。 嗯。 燕挽亭站起身,身上的衣裳散亂褶皺,她渾然不知,徑直往門邊走去。 等等。 夏秋瀲在她身后叫住了她。 燕挽亭沒有回頭,手已搭在了門上。 燕挽亭。 夏秋瀲叫出她的名字。 她從床榻上起身,肩頭上的傷口早便裂開,猩紅的血跡浸透了白色的褻衣。 夏秋瀲急急的穿上衣裳,遮住傷口的血跡,走到燕挽亭身邊。 她伸手輕輕的牽住了燕挽亭的手。 燕挽亭的手比她更加冰涼。 燕挽亭回身看著她,空洞的雙眸中,有幾分疑惑。 我隨你去。 夏秋瀲咬了咬唇,鼓足勇氣。 嗯。 燕挽亭并未說什么,也并未甩開夏秋瀲的手,只是任由她牽著,打開了門。 門外正舉著手敲門的青鳶看著出現在面前的兩人,雙眸一瞪。 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燕挽亭。 公主殿下怎么.... 青鳶求助的看向綠阮。 娘娘,公主殿下.....陳妃娘娘她...... 綠阮顯然也被驚住了,只是她震驚的表情很快就收斂了。 當下重要的事,不是疑惑公主殿下的出現。 我們知道了,提著燈籠,去景怡殿。 夏秋瀲開口打斷了綠阮的話,她并不想讓燕挽亭聽到那句話。 燈火通明的皇宮,就算不提燈籠,也依舊能看清前路。 一路上,許多還睡眼朦朧的娘娘們,披著有些凌亂的宮裙,在宮女的攙扶下,也急急的往景怡殿趕去。 只是牽著手的燕挽亭和夏秋瀲,在她們當中格外的顯眼。 她們疑惑的目光不停的打量著那十指緊扣的雙手。 燕挽亭雙目空洞迷茫,她似乎在發呆,就連這一路,都是夏秋瀲牽著她的手往前走。 青鳶和綠阮跟在她們的身后,有些擔憂的看著夏秋瀲。 她們知道夏秋瀲的傷口還并未好,不能施力,現下拉著燕挽亭走了許久,也不知傷口有未有裂開。 福安太醫可是專門囑咐過她們,娘娘的傷口已經撕裂過幾次,萬不能在裂開了。 否則傷口怕是難以愈合了。 只是現在的狀況,她們沒有辦法叫住夏秋瀲詢問,只能焦急的跟著夏秋瀲的步子,擔憂隱忍的看著她的肩頭。 盼著夏秋瀲的傷口千萬別裂開了。 眾人奇怪的目光下,燕挽亭恍然不知,夏秋瀲目視前方,在眾人之間,腳步不停的緊緊握著燕挽亭的手,拉著她走。 景怡殿外,眾多嬪妃已經跪在殿門口,垂頭痛泣。 那低低的嗚咽聲哭泣聲,又不知有幾人是真心,幾人是敷衍。 到了殿門口,夏秋瀲松開燕挽亭的手。 她應該同這些嬪妃一樣,跪在地上,而不是跟著燕挽亭進去。 只是她松了手,燕挽亭卻還是緊緊的抓著她,力氣越來越重。 原本是夏秋瀲帶著她一路行來,現下,卻是燕挽亭拉著她往殿里走。 公主殿下。跪在殿門口的兩個小太監,是景怡宮服侍陳妃的小太監,與燕挽亭早就相熟,一見到燕挽亭,他們悲痛的喚了一聲,哭聲更大了。 殿下。 夏秋瀲就算停下步子,卻還是被燕挽亭拉著往里去。 跪地的嬪妃們抬頭,看著夏秋瀲,錦帕捂住口鼻間,眼中卻沒有半點淚光。 她們現在也許佯裝著悲痛,心中卻暗喜。 最后機會成為皇后的陳妃死了,她們便也多了一分機會。 公主殿下,陛下說了,除了您和太子殿下,旁人不能入殿。 眼看著燕挽亭就要拉著夏秋瀲進去了,一個跪在離門最近的妃嬪,顧不得眼角的淚還未拭去,連忙叫住燕挽亭。 只是燕挽亭未曾理會她,拉著夏秋瀲徑直走了進去。 第70章 皇陵醉酒! 陳妃娘娘去了幾日,燕挽亭仍然少話,每日只待在殿前的長廊下,一言不發的看著庭院里的那一簇淚斑竹。 殿下。 李鳳游從門外走來,行至燕挽亭身旁,輕輕喚了一聲。 燕挽亭恍然抬頭,看著她的眼神有些迷茫。 來了。 殿下,姜國的二皇子,已動身幾日了?,F下,約莫行至姜國邊境。 李鳳游看著神色有些萎靡的燕挽亭,心中暗嘆一口氣,陳妃娘娘一走,仿佛讓殿下失了一般的生機。 他手腳倒是快。 聽到李鳳游提起江詢言,燕挽亭這才精神了一些,她冷哼了一聲,負手看向亭落。 殿下,您還在為陳妃娘娘心傷。 李鳳游有些猶豫的開了口。 表姨娘本不該此時就....是我這些日子讓她愈發憂心了,郁結難安,表姨娘這才.... 燕挽亭眸中悲痛,雙手握拳,緊緊抿著唇。 李鳳游見燕挽亭竟將陳妃的死怪罪在自己身上,連忙道。 殿下怎能如此想,陳妃娘娘身子本就不好,這....這都是天命,殿下怎能怪到自己身上去。 鳳游,其實我有時想,表姨娘此時走了,也好,日后就不用再憂心我的事了。 燕挽亭目視遠方,眼神閃爍喃喃自語。 殿下.... 李鳳游一時不解燕挽亭話中的意思。 鳳游,有些事本不該在表姨娘才走,就做。但這些事,萬不能耽擱。 燕挽亭的神色,瞬間就冷凝了許多,她扭頭看著李鳳游。 還有十幾日,就是陛下的壽誕,只是因陳妃娘娘....不得不推遲幾日。陛下的意思,本是此次壽誕不如不cao辦,但奈何請柬已發出,各國的使臣已經在趕往京城的路上。過兩日,各國的使臣便陸續抵達京城。 不過此次,不同往年。往年陛下壽誕,各國派來賀壽的都是些協禮大臣,但此次,來的都是各國的皇子。 李鳳游恭敬的站在一旁,一一稟報。 他們是何目的,鳳游難道不知。 燕挽亭側頭看著李鳳游,面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 是殿下屬意將殿下將要和親的消息散布出去。 無論真假,他們不都一一上鉤了嗎,能與我燕國聯姻的好事,他們自然趨之若鶩。 只是卑職未曾想到,那姜國二皇子也上鉤了。 李鳳游點了點頭,面上終于露出幾分興奮的笑意。 燕挽亭早早就注意到了姜國的二皇子,暗中派遣影樓查探,初始,李鳳游有些疑惑燕挽亭為何會無緣無故的開始調查一個異國皇子。 只是隨著影樓的暗探前赴后繼的前往姜國刺探,這才將姜國二皇子暗中的勢力和野心挖掘了出來。 那普普通通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暗中竟有通天的勢力,不僅籠絡了一群所謂的江湖門派,暗中培養了幾個隱蔽的勢力,還在各國之間安插了不少細作。 雖現下還不知他的目的究竟是何,但將觸手滲入整個中原,甚至與草原游牧族群有交易的人,他的野心,顯然不是一個姜國就能滿足的。 只怕,在他的野心中,已囊括了燕國。 他會來,雖我不知他究竟是不是為了夏秋瀲所來,但他一定會來。 燕挽亭唇角的笑容諷刺冰冷,雙眸中隱隱透出些許凜然。 殿下,那獻妃娘娘,該如何處置。 李鳳游有些猶豫。 她不知燕挽亭對獻妃是何情意,似乎有掩不住的敵意和恨意,幾次想要她下手除去獻妃,卻又總是在關鍵時刻遲疑。 就像如今,重傷了獻妃后,有時又會露出幾絲悔意。 如何處置,先留著吧。她可是江詢言心尖上的女人,日后許能牽制住江詢言。 燕挽亭微微蹙眉,面上神情有些復雜。 夏秋瀲,她的傷..... 沉默了良久,燕挽亭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她的傷如何了。 今日卑職倒是碰到了師父和福安師妹往賢妃娘娘的寢宮去,粗略問了幾句,好像是說獻妃娘娘的傷口又裂開了,這次連師父都出馬了,看來那傷連福安師妹都無法醫治了。 是嗎。 燕挽亭抿著唇,斂下眸子。 殿下.... 李鳳游試探的喚了她一聲。 嗯。 殿下可要去景翎殿看看獻妃娘娘。 先隨我去皇陵一趟,若是天黑前能回宮,就...就去看看她。 自那日陳妃歿了,燕挽亭去過夏秋瀲的景翎殿,此后便再沒去過了,也并未見過夏秋瀲。 倒是聽燕皇說過,夏秋瀲身子實在不適,不宜出現在陳妃娘娘的厚葬之禮上。 燕挽亭和李鳳游駕著馬一路去了皇陵。 皇陵在燕飛城東側,說遠也不算遠,駕馬約一個時辰就能到。 燕挽亭到皇陵時,正巧碰到了燕長陵。 一身白袍身長玉立的燕長陵,神色有些落寞,站在陳妃的墓前,見燕挽亭來了,愣了楞,連忙轉頭抬起衣袖似抹了抹眼角。 跟隨前來護衛的侍衛遠遠的站著,李鳳游也跟著他們站在一起。 太子哥哥若是哭了,婉亭也不會笑話太子哥哥。 燕挽亭手中提著一壇酒拿著兩個玉杯,走到燕長陵身旁,勉強的挑起唇角,笑容有幾分苦澀。 挽亭,哥哥只怪這些日子沒有陪在表姨娘身側,傷病才好幾日,表姨娘便走了,哥哥都來不及盡孝,她怎能....怎能這么去了。 燕長陵聽燕挽亭這么一說,也無意掩住紅了的眼瞼,痛苦的閉著眸子,眼角幾滴淚便隨著臉頰滑落。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燕長陵本就是個重意情長之人,這次陳妃娘娘走了,他一人偷偷躲起來也不知哭了幾次。 身形比之病愈時,更加清減了幾分。 挽亭知道太子哥哥心中難過,我又何嘗不是,母妃去后,便是表姨娘將我們兄妹兩人撫養長大,父皇專心政事,并未有空閑教導你我二人,若不是表姨娘.... 說到這,燕挽亭聲音也哽咽了,她咬著唇再也說不下去。 只要一想到陳妃娘娘,心中便如同刀割一般的痛。 好了,莫哭了,都多大的人了,還在表姨娘面前哭,我們早就不是孩童了。 燕長陵一見燕挽亭也紅了眼睛,便連忙拭去淚,伸手輕撫著燕挽亭的肩頭。 太子哥哥自己不也哭了嗎。 燕挽亭眼中的淚到底還是沒有落下,她笑了笑,舉著手中的酒。 表姨娘以往倒是愛喝酒,只是因為身子緣故,不能沾酒?,F下,表姨娘也能同我們再痛飲一次了。 好。 燕長陵與燕挽亭盤腿坐在地上,圍著陳妃娘娘的新墓,斟起酒來。 一壇烈酒,兄妹兩人將自己灌醉,在陳妃娘娘的墓前,細數了以往與陳妃娘娘在一起的點滴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