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享你 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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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回覺得幾十米的距離都如此遙遠,宋黎奮力地奔跑過去,見他笑著張開雙臂,她整個人帶著沖力直撞進他懷里,被他穩穩抱住。 那時,他們已經有半年多沒見了。 宋黎一剎那像只黏人的貓,臉蹭在他身前,透過衣服輕薄的面料感受著他的體溫,撒嬌似的叫他的名字:“盛牧辭……” “嗯?!笔⒛赁o低頭,吻了吻她的發。 在他懷里膩了好一會兒,宋黎才抬起頭,語調軟軟的:“你怎么到這兒來了?” 盛牧辭看著她笑:“等你下課?!?/br> 一句話,惹得宋黎頓時紅了眼,環著他腰,臉仰著:“也不和我說,白白在外面等?!?/br> 盛牧辭眸低著,將她籠在目光里。 他撥開她鬢邊的碎發,細細端詳自己許久未見的小女朋友,皮膚依舊瑩白滑膩,好像瘦了,頭發也長了些,穿著淺粉色的毛衣,他抱在懷里毛絨絨的。 “這不是昨晚惹哭你,給你賠禮道歉來了?!彼嫘χ?,一瞬不瞬地凝著面前的女孩子,想要好好看看她。 宋黎也是望著他,兩人都突然不說話了,眼對著眼,靜靜地瞧著彼此。 他忽然而至,一定是臨時過來的。 宋黎直覺他不能久留,輕輕開口問:“你待多久?” “紐約的行程提前了?!笔⒛赁o瞧著她紅潤的嘴唇,很想親一親,但想到她還要在這里生活兩年多,被相識的同學老師看見,怕這姑娘日后難為情,于是打消了念頭。 他乘坐昨天那趟航班到分公司,事情處理完就得趕回京市,確實不能長時間留這里。 盛牧辭按住她的唇,指腹摩挲著:“只能再待兩小時?!?/br> 聞言說不上失落,能有兩小時都是恩賜了。 宋黎想了想,加上午休時間,她差不多也有兩小時的空。 “嗯……”宋黎輕輕握上唇邊他的手指:“你等我一下?!?/br> 宋黎給還在馬路那頭的伊納打了通電話,告訴她自己不能和她吃飯了,要陪男朋友。 那天中午,盛牧辭帶宋黎到餐廳,吃了她一直想嘗卻排不上隊的惠靈頓牛排。也許只是因為他在,讓宋黎感覺,那是她來到紐約后,吃到過最美味的一餐飯。 兩小時也做不了什么,飯后他們走到那條歐美風情的街巷,在一大片染井吉野櫻花的粉白色世界里,牽著手散步。 宋黎抿唇笑,想著,真好呀,終于和他一起看到櫻花了。 他在,今天街上的情侶就多了一對。 “盛牧辭?!彼卫枥洳欢〕雎晢舅?。 盛牧辭回眸,和她四目相對,她瞳仁里好似有清澈的湖水流動,在陽光下亮晶晶的。 看著他,說:“吻我吧,就現在?!?/br> 得到應允的男人就像酣睡已久的雄獅驀地蘇醒,對視短瞬,盛牧辭幾乎沒有猶豫,握住她胳膊,將人一把托臀抱起,往身后的長椅一坐,面對面放她到自己腿上,緊緊摟住。 盛牧辭的熱息燙到她耳廓,聲音再抑不住地啞了:“小阿黎,你這樣,我走不了了?!?/br> “你剛剛……不就是想親嗎?”宋黎小聲,分開坐著,膝蓋抵在他身側,眼神羞澀眼里卻又有笑意:“而且這里膩歪的小情侶這么多,也不差我們?!?/br> 盛牧辭凝著她,忽地笑了。 那一刻他有著猛烈的意識,喜歡上眼前的女孩子絕非偶然,也不是一時興起,喜歡她不缺理由,只要遇見了,怎么可能對她沒感覺。 盛牧辭再不遲疑,掌心扣住她后腦勺,去含她的下唇,女孩子久違的溫軟喚醒身體里的記憶,他毫不客氣地張開唇,去尋她的舌,指尖陷在她發里,梳著撫著。 宋黎摟著他脖頸,閉著眼睛在他的親吻間沉迷,努力跟上他吮舐的節奏。 公園里櫻花落了滿地,他們坐在長椅上熱烈纏.綿的時候,春天的風一起,樹上的花瓣悠然飄落,帶出櫻吹雪的景象。 那天的盛牧辭,特別像破了戒律就再難守住什么清規的僧侶,親得深刻又用力,要把她揉進身體里似的。 走前,還壓她在車前蓋上親咬好半天。 再見到伊納時,宋黎嘴唇鮮紅,是被某人吮的,他還不節制地將她的下唇咬破了個小口子。 伊納見識多,一眼明了,直呼刺.激,一邊感慨高且帥還重.欲的男朋友真是太讓人著迷了,一邊又笑說他都不憐香惜玉。 那天下午宋黎臉紅了老久。 伊納始終覺得小宋黎的男朋友不簡單,時不時追問,原本宋黎不打算說的,不想太招搖,沒承想幾天后,她被盛牧辭摁在車前蓋上吻的情景不知被誰拍到了。 就盛氏的名氣,“盛三與小女友在曼哈頓街頭熱吻”的詞條輕易便同時登上了微博和推特的熱搜。 于是,盛牧辭的戀情終于國內外皆知了。 慶幸的是宋黎當時被壓著,那幾張照片沒拍到她的臉,除卻半知情人士伊納,身邊沒人認出女方是她。 那天在宿舍,伊納震驚到失控,在沙發瘋狂搖晃宋黎的肩,吶喊,親愛的,你果然是大佬的女人??! 晚上和盛牧辭語音通話的時候,宋黎側躺在被窩里,手機握在耳邊,在昏暗的夜色里嬌嗔:“都賴你,人那么多還要親……” 他在那邊笑:“不是你先勾的我?” 宋黎事后不認賬:“……我才沒有?!?/br> 剛睡醒,盛牧辭的聲音啞著,無端問了句:“寶寶,困不困?” “不困?!彼卫铔]察覺到他深意,自投羅網般地回答:“還能再聊會兒?!?/br> 他當時應該也還在床上躺著,沙沙的嗓音帶著些曖.昧:“我想了?!?/br> “想什么?”宋黎頭枕著,下意識問。 她單純的語氣惹得盛牧辭笑了聲,慢慢悠悠低著嗓,聲音經由手機漫進她耳朵里:“想喘給你聽?!?/br> 宋黎一秒鐘恍然大悟,臉倏地紅了,含羞帶怯地囁嚅著:“你……不要臉?!?/br> “跟女朋友要什么臉?”他慢條斯理反問。 “……” 那晚,聽著電話里粗.沉而性感的聲音,宋黎面紅耳赤,屏著息,不敢呼出一絲氣。 偏偏那人還低啞著聲,要她說點兒羞恥的話,宋黎臉紅到雙頰像是燒著兩團火,拗不過他,埋在被窩里,咬著唇很小聲很小聲…… 那之后好些天,宋黎和他煲電話粥都是細聲細語,還在那夜的臉紅心跳里不好意思著。 對面那人倒是滿足,笑得像只狐貍。 宋黎在紐約前兩年,他們稀稀疏疏的也算是見過幾回面,盡管盛牧辭都待不了很長時間。 最久的一回是其中一年的圣誕,他在紐約停留了整日,陪她過完了美國的新年。 那年她的圣誕禮物是好幾對價值千萬的亮鉆耳環,宋黎很喜歡,但真心感覺太貴重不值得。 那夜宋黎站在一棵燈光閃爍的圣誕樹前,幽怨地看著他:“你怎么那么敗家呢,盡亂花錢?!?/br> 盛牧辭伸手摸到她的耳洞,勾著薄唇說,這是為他打的,他得負責,可不能委屈了它們。 后來漸漸地,宋黎的耳環都堆積成了小山。 有時盛牧辭會提前告訴宋黎,他什么時候有空過來,能待多少小時,有時也可能來得很突然。比如有回他出差到華盛頓,辦完事情還有空,臨時起意趕去紐約,就為了見她一面。 宋黎記得那時正值紐約最冷的月份,紐約的冬天要比京市冷得多,深冬的夜,將近十二點,她接到他的電話。 他說,我在你宿舍樓下,半小時后走。 幾分鐘后宋黎裹著圍巾跑出來。 空空如也的街區,夜空中飄著細細碎碎的雪籽,他站在一盞路燈下,周身籠在一片橘光里,一開口,呵出團團白霧,對她笑。 宋黎奔過去和他相擁,感受到他一身的寒氣,忙解開圍巾往他脖頸上裹,一抬眼,看見他的嘴唇都凍得有些干裂了。 只一瞬她的眼眶就濡濕了。 “就半小時還大老遠地跑什么呀!”宋黎心疼地打了下他胳膊,又去握住他雙手,攏到掌心想搓熱,哽著聲:“穿這么少,不冷嗎?” 盛牧辭卻不以為意地笑著,勾住宋黎的腰抱住她,冰涼的唇壓到她耳畔,話說得輕描淡寫:“想見你?!?/br> “怎么還有一年半,好慢?!彼麑⑺龘У煤芫o,呼出的氣全熱在了她頸側。 宋黎聽得想哭,一眨眼,眼淚從他的領口滑了下去。 不想他受凍,哪怕只有半小時,那夜宋黎悄悄帶他到宿舍,輕手輕腳地進了自己的房間。 臥室里的暖氣很足,宋黎輕掩上門,回過頭一根手指放到唇間,噓聲:“隔音不好,我們輕點兒?!?/br> 她扎著馬尾,穿著絨絨的粉紫色厚睡衣,兩邊的口袋上垂著兔耳朵的圖案。 說完還沖他狡黠地笑了一下。 世上肯定沒有更她可愛的女孩子了。 盛牧辭想著,彎起笑,喉嚨間一聲嗯壓低了,不由分說吻住她的唇。 他在寒夜被風吹得冰冷的唇,終于慢慢暖起來,在與她唇齒相依間有了溫度。 親著親著他就摁她進了軟被里。 時隔幾月甚至半年只見一面都經歷過,宋黎原以為情況不能再糟糕了。 然而到了第三年,她們接到骨腫瘤臨床用藥方向的科研項目,由mateo教授親自帶領她們,組成小團隊進行研究。 很重要,關系到她們畢業證明的等級以及各項殊榮。 因此宋黎沒日沒夜地在和各類數據糾纏,常常在實驗室跟教授討論一個通宵,和盛牧辭聊天的時間少之又少。 盛牧辭也和她一樣。 那年盛氏有高層叛出,向對手公司泄露了許多內部機要文件,抓出來的某股東不過是替罪羊,對方手段高明,不留破綻。 雖然盛牧辭在電話里從來不報憂,但宋黎能察覺到事情的嚴重。 又是一年春,他們在各自繁瑣的領域頭疼,一面都沒有見過。 唯一見的那次,是宋黎趁午休嘗試著給他打電話,結果是許延接的。 許延在電話里先叫了聲嫂子,然后再和她解釋,三哥病了,在掛瓶呢。 那時相識幾年來,宋黎第一次聽說他生病,著急地問他要不要緊。 電話里,許延無奈地說:“三哥這幾個月簡直不要命,睡都不睡,直接住在辦公室了,我們都勸他緩緩,但是他說,要在你回來前解決了公司內部的事,不然都不能好好陪你……” 那個中午,宋黎手機舉在耳邊,蹲在研究院的紅杉樹下哭得不能自已。 是在一個短短的剎那,她萌生出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