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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到這么大,忽然被告知你前半生都是錯的。你所謂的努力在他們看來一文不值,只有你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后半生才有價值。 “呼…”柏希希嘆了口氣,站上跑道。 兩邊緊挨著的人看到她,謹慎的往旁邊避了避。 三千米長跑沒有規定跑道,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線上,距離遠近也沒有差多少。 可原本站在內側的幾個同學試圖明顯的往后挪了挪,讓柏希希站到內側最有利的位置。 柏希希忽然想起剛才扔標槍,自己發揮失常扔到很近的位置??珊竺姹荣惖膸讉€人,沒有一個人超過她的線。 小時候聽皇帝新裝的故事,她以為只是童話?,F在才赫然發現,世上有這么多人愿意被自甘蒙蔽。 “抱歉,裁判?!卑叵OEe起手,跟旁邊裁判示意,“我身體不舒服,想退賽?!?/br> “比賽前…”裁判想說些什么,跟前人撞了下他,接過話說,“身體不舒服,還是快點休息吧,要不要我們送你去醫院?!?/br> “不用了?!卑叵O>芙^,孤身一人離開跑道。 后面裁判還在小聲問,“怎么了?比賽前十分鐘內不受理退賽啊,這不是規定嗎?” “你可閉嘴吧,知道那是誰嗎?陳家找了十幾年的祖宗啊,要是在學校出事,趕明就該天涼了?!?/br> 第029章 cao場外面有個飲水臺, 但幾乎沒有被使用過。 柏希希按下開關, 捧起水洗了把臉,喊了口涼絲絲的水在嘴里, 慢慢咽下。 體內像是有把火,洶洶燃燒,怎么都無法熄滅。額前的劉海被水打濕, 粘在臉上,黏糊糊的。有幾根搭在眼角, 戳得眼睛有點疼。 柏希希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慢慢站直身體, 呼出積壓的悶氣。 “你哭出來,眼淚會變成珍珠嗎?”坐在飲水臺旁邊閉目養神的穆遲問。 “沒那么珍貴,所以更沒必要哭?!卑叵Okp手撐在飲水臺邊沿,垂下腦袋平復壓抑的心情。隔了會,她問, “你也聽說了吧?” “算不上聽說, 我比他們知道的更早?!蹦逻t望著天邊的霞光, 平靜的說, “我早說過,我們是一類人。是你固執,覺得能獨善其身?!?/br> 一類人?怎么算是一類人? 柏希希想要反駁,卻發現歸根究底,還真是這樣。 穆遲小時候不受家里待見,即使生長在富貴之家, 但是‘情婦之子’的名頭,讓他受盡非議和冷眼,還要處處被窩囊廢哥哥壓一頭。忽然之間,家里給了他應有的重視,給了他繼承人的地位和待遇,周圍的人開始恭維迎合。 然而,這些并不是他想要的。 反觀自己也是。雖然清苦但平靜寧和的長到現在,想要依靠自己努力出人頭地。結果在她努力的過程中,有人不顧個人意愿,非要把她擺在高高在上的位置。 柏希希在底層游蕩慣了,最懂得安于現狀。忽然被捧上那么高,她慌張忐忑,如履薄冰。 “……或許吧?!卑叵O4瓜聺皲蹁醯难劢?,無力的承認這個事實。 “你說,何必呢。按照正常思路,你現在應該歡天喜地的認祖歸宗才對?!蹦逻t聲音很淡,在說話的時候,仿佛就篤定柏希希不會選這條路。 “那你何必呢?”柏希希反問。 “我逃不掉,”穆遲抬眼看著她,“但是你可以?!?/br> ... 市中心的公寓樓內,衛獻推開門,看清楚陽臺邊上站著的人,偷偷問旁邊藍若初,“關漠終于瘋了?居然開始罷工,不怕公司倒閉嗎?” “確實是瘋了,我準備湊錢帶他去最好的精神病院,剛要打電話呢?!彼{若初說著,還真摸出手機,一副要聯系醫院的架勢。 衛獻連忙按住他的手,急切的說,“都什么時候,你就歇歇吧,別總想著搞事!” “搞事不好玩嗎?” “好玩你也得分個場合啊,他等會從那邊跳下…”衛獻說到一半,看關漠身體前傾扶著欄桿,立刻緊張的沖過去把他拉回來,“關漠!有話好說,你冷靜點,別總想著跳樓?!?/br> “……”關漠冷淡的看著他,嫌棄的甩開衛獻拽著自己胳膊的手。 “關漠就是自殺,也不可能把自己摔成一灘rou泥那么惡心。而且這是三樓,死不了人?!彼{若初嘴角抽搐解釋兩句,繼續剛才的梗打電話說,“喂,精神病院嗎?我們這里有兩個瘋子?!?/br> 衛獻面子上掛不住,嚷嚷道,“行了行了,誰是瘋子???都先消停會,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明明前幾天關漠還是工作狂魔,他去浪費了幾天光陰,怎么就成這樣了? “缺課了?我給你補補課?!彼{若初看關漠從自己煙盒里抽出根煙,熟練的點上,沒有說話的意思。他抬手搭在衛獻肩膀上,問,“陳嫣知道嗎?” “知道啊,那個長得特漂亮,披著美女皮的工作機器人?!毙l獻精準的概括了陳嫣給他的印象,疑惑問道,“你忽然提她做什么?難道關漠想追她沒追到,抑郁了?” “按照你這個情商,我再跟你聊下去,才會抑郁?!彼{若初嘴角抽搐兩下,像是聽到什么恐怖的事,“關漠去追陳嫣,這個概率大概跟燈塔水母和恐龍交|配差不多?!?/br> “什么見鬼的比喻?所以到底是啥情況?”衛獻越問越懵逼,轉向關漠,“哥們,你倒是說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