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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長的那位滿臉褶子,眼角下已布滿細細的皺紋,眼眶凹陷,兩撇小胡子掛在上嘴唇,倒是給人一種威嚴莊重的感覺。而年輕的那位不過三十出頭,想要隨長者做出那威嚴的表情,卻沒想到適得其反,更顯滑稽。 “是誰在鬧事?” 康釉鐳話語一出,便輕易的扭轉了整個局面。本來應是綠蘿女擊鼓鳴冤,他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說成了是綠蘿女在鬧事。 那綠蘿女見康釉鐳出來,“砰”地一下雙膝跪地,聲嘶力竭道:“大人!小女子有冤情要訴??!” 周圍百姓紛紛探頭相望。 康釉鐳本不愿搭理這事,可余光卻瞥了一眼那看熱鬧的小公子,身上穿的衣料似乎不是出自渝州城,看起來也面生,倒像是個外地來的。 這么一想,康釉鐳便松了口氣。 既然不是本地人,那么便不足為懼。 “大膽!”黃訛道,“本官正在處理公務,可你卻屢次三番敲這煩人的鼓,你若再這般不依不饒下去,本官定治你個妨礙公務的罪?!?/br> 這話一出,康釉鐳臉色大變。 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想掐死這個嘴里不把門說話不過腦的小舅子! 聽聽,這說的是什么話?什么叫妨礙公務?這擊鼓鳴冤本就是陛下為庶民設置下訴說冤情由官府佐證公道的一個東西,再夸張點說說,這也叫公務!怎么就妨礙公務了? 這不是擺明了說陛下設置的東西沒你的事重要唄? 雖說平日里你也是這樣做的,將這事置之不理,但你也不能再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萬一有哪個人將此話傳到京都,那不僅是你,連我也小命不報??! “咳咳——”康釉鐳右手背后將黃訛的腰狠狠一掐,疼的那人大喊一聲,一臉無辜的看著康釉鐳,“你為什么掐我?” 康釉鐳不愿多說,只恨這人沒長腦子,只好別開視線望向那綠蘿裙女。 看樣子,今日這事不管不行了。 “有何冤情?快快上述?!?/br> 綠蘿女高聲道:“民女要狀告黃訛之子黃明成,告他殺害民女之父,欺占我家良田之罪!” 話音落下,全場死寂一片。 反應過來后黃訛大喊一聲,指著她連忙道:“你胡說!成兒性情純良,他絕不會做那種事!” 那女子大聲道:“民女所說句句屬實!若是大人不信您可以升堂傳證!” 黃訛連忙拽住康釉鐳袖子,眼里閃過一絲慌張,低聲祈求:“姐夫,不能升堂??!” 見他這樣,康釉鐳就知道此事必然是真的。 想到這父子倆,康釉鐳氣的懷疑起自己上輩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孽,導致這輩子要自己來還。 “回去再跟你算賬!”康釉鐳低聲罵了一句后轉向那女子,眼里流出一抹惱怒,此女必然不能再活于世。 “今日官府有要務要辦,不予升堂?!笨涤澡D一揮袖作勢要走,黃訛目光陰沉的看了一眼綠蘿女,隨后邁起腳步跟著康釉鐳就要走。 忽地,身后傳來一道少年音: “百姓若是有冤情可到官府擊鼓鳴冤,這是陛下原話所述,怎么?大人認為您手中的要務竟比不上這小姑娘口中的殺父之案嗎?” 康釉鐳腳步一頓,心知要遭。 “黃口小兒莫要多管閑事!”康釉鐳背對著他出聲道。 李淮南走至那少女面前,與她并行站定,“倘若我一定要管呢?” 康釉鐳轉過身望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便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李淮南微笑手掌一抬,從人群瞬間迸出一堆帶刀侍衛,“唰”地一聲紛紛亮劍,圍觀百姓頓時大喊一聲趁亂向后奔走,遠離此處。 ——看起來不是普通商戶家的少爺。 這是康釉鐳對李淮南的第二印象。 早在侍衛亮劍的那一刻,康釉鐳對李淮南的評估就又上了一個等級——一個出行有眾多侍衛保護,而且這些侍衛看起來武藝高強似乎不像普通侍衛,倒像是什么規格森嚴的樓閣里專門訓練出來的。 再加上對方不是本地人,那看這架勢應該是京都來的。 康釉鐳心底“咯噔”一下,正想告訴眾人不要輕舉妄動時,黃訛卻見架勢不妙,立馬揮手罵道:“愣著干什么??!都給我上??!”霎時間,衙門捕快紛紛出動。 康釉鐳眼前驟然一黑。 混賬! 你給我動點腦子?。?! 現在只能期盼那些侍衛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樣武藝高強了。 …… 半刻鐘后,地下倒了一片。 因之前李淮南吩咐他們留手,所以暗衛們并沒有下殺手,只打的讓他們動不了留了一條性命。 “嘖嘖嘖?!崩罨茨吓牧伺氖治⑿Φ?,“一個能打的都沒有?!?/br> 康釉鐳臉色蒼白唇瓣微微顫抖,黃訛也同樣好不到哪兒去,神色慌張,怨毒的望著李淮南。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淮南笑了笑,眉宇間帶著幾分囂張,道:“本少爺可是齊國公府三公子,我的名號又豈是你們這些雜碎能知道的?” 完了! 康釉鐳腦中似乎有雷聲噼里啪啦炸過。 齊國公……竟然是齊國公的兒子,他們竟然惹上了齊國公的兒子! 康釉鐳唇瓣嚅動了下,強裝鎮定道:“你叫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