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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意表情不變,淡聲道:“我要去扔垃圾,順手?!?/br> 舒璃立即星星眼:“感謝你,你真是個樂于助人的人啊?!?/br> 聞言,少年眸中劃過一抹亮,輕笑一聲后提著書包走了。 【你猜他去干嘛去了?】扶淮托著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量著四周。 舒璃支著臉頰笑意盈盈的望著窗外,【不難猜,處理那堆東西的始作俑者去了?!?/br> 【始作俑者……那不是你嗎?】扶淮牙尖抵了抵上顎,【不是你先以別人的名義給自己寫了封信,然后拿到人面前細細觀看自己寫的信,再帶回家嗎?】 舒璃掏出手機解鎖后入目便是——【震驚!舒璃竟然真的看情書,并且還把所有人寫給她的情書帶回家了!】 她眉眼一挑,點進這個帖子然后點了刪除,刪除成功的那一刻她又快速收好手機,繼續支著臉頰望著窗外。 “是啊……始作俑者,是我……” 廢棄教學樓的天臺上,到處都是斑駁陳舊的油漆雜物。 踏上陳舊樓梯,每走一步,樓梯都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聽得讓人不自覺害怕。 湛藍的天色里有著幾片潔白的云彩點綴,和煦的日光透過云層撒向大地。 鐘意坐在不算高的圍墻上,兩條筆直的長腿相交,有一下沒一下地晃悠著。 少年歪著頭,黑色的發梢在日光的照耀下泛著一層淺淺的暖棕色調,更襯得他的膚色白皙,骨相優異。 他的下頜線極其優越,卻在陽光踱下的陰影下顯得略微清瘦。 少年眼角有一顆小痣,清冷感與破碎感的融合與矛盾在他身上顯得淋漓盡致。 他的指骨細長,兩指間夾著一封粉色情書,把玩在手中,朝著對面明明只是好端端站著卻已經快要被嚇尿的兩個人笑了笑。 “鐘哥……我,我真不知道那是你的人?!?/br> 鐘意眼皮一斂。 另外一個男生立馬道:“對對對,我真的不知道舒璃小姐是鐘哥你喜歡的人啊,要是知道,借我八個膽子我也不敢給她寫情書??!” “我也是!” 徐小胖都快哭出來了。 天吶,為什么要在他快要畢業的日子里又一次的遇上了這座瘟神。 老天爺,你為什么又要折磨我??! 我馬上都快要畢業了,逃離這座學校,再也不用看見這座瘟神了!可為什么突然又冒出個舒璃來??! 越想舒璃,徐小胖就越來氣,氣的恨不得回去打死寫情書的自己。 好端端的,給她寫什么情書???這下好了吧,寫出事了吧? 如果說他徐小胖這一輩子最害怕的人,那絕對非鐘意莫屬。 不僅是徐小胖,所有牧陽二中的人都深有感觸。 鐘意這個人看著清冷、渾身少年氣,不好接觸,但與他待的時間越久,就會感覺到這個人身上從里到外都散發著一股‘死氣?!?/br> 他太干凈了。 干凈的仿佛一點人氣都沒有。 這還不是讓大家懼怕他的地方,最令人害怕的是,這人身上似乎有一種魔力,天生就能蠱惑人心的魔力。 他是個天才,這毋庸置疑。 可天才如果沒有用到正道上去,那對這個世界將留下一個多大的禍害? 他的本事在于,他能輕而易舉地擊破你的心理防線,沖進你的決堤致使崩塌,而他卻仿佛置身事外一樣。 ——從頭到尾冷眼旁觀,不曾參與。 …… 徐小胖是親身經歷過的。 高三開學時,他壓力太大,面對著學校無窮無盡的作業,與家里人越來越高的期望,他承受不住幾次想要跳樓離開這個世界。 可是,他最終不敢。 他只是坐在天臺上往下望一眼就腿軟的要命。 他慫了。 就在這個時候,鐘意來了。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來到這兒,站在門后冷眼旁觀多久,少年邁著腳步走到徐小胖跟前,輕飄飄道:“怎么?不敢了嗎?” “還對這個世界存有留戀嗎?” “你的家人你的老師喜歡的是那個成績好又乖巧懂事的你,而非現在這個軟弱無能的人?!?/br> 少年一針見血指出:“你怕死?!?/br> “可你卻又不敢死?!?/br> “活著有什么好的?這個世界太無趣了,只有死亡才是我們的解脫……” “跳吧,跳下去,你就解脫了——” 徐小胖仿佛入魔了一樣,緩慢爬上邊沿,癡癡道:“跳了、我就、解脫了……” 就在他想跳時,不知從哪兒突然竄出來一只野貓,大聲嘶吼一聲,驚醒了他。等他回神后才發現自己站在邊沿處,往前再走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徐小胖腿倏時軟了下來,望向鐘意,求救:“救救我?!?/br> 可那時,少年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就好像……并不是很想看到他還活著。 現在想起來,徐小胖還是后怕。 “鐘鐘鐘……鐘哥,我以后再也不會給舒璃小姐寫情書,見到她我自動避開三尺,請……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我我我也是!” 鐘意瞥他們一眼,雖然沒說話但兩人卻同時都松口氣。 這代表……放過他們了。 “謝謝鐘哥,我我我們先走了!”說著,兩人慌忙離去生怕自己再遲一步鐘意就會反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