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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不去?”林雪鸮問。 安娜「唔」了一聲,似乎不知該不該說。 林雪鸮心下起疑,打量了一眼安娜,發現她的胳膊居然不知道什么時候斷了一只,接口處的線還是新縫的。 “什么時候斷的?”因為此前幾天都處在醉酒狀態,所以林雪鸮也記不清第一天剛回來的時候有沒有斷了。 安娜鼓著腮幫子思考好了半天,最后答非所問道,“不礙事的,安娜其實可以搬動一些小箱子,只是沒想到今天下午那個箱子那么沉,把線又壓崩了,爸爸他們就不讓我幫忙了……” 林雪鸮把安娜從床下抱上來,抬起她的胳膊仔細打量,一邊看一邊問,“誰弄的?” 安娜說,“記不得了……” 她怕的就是林雪鸮揪住這件事情不放。 畢竟紅鱗蛇他們現階段并不打算把古獸被抓這件事告訴林雪鸮,于肖肖帶它們北上也是不希望林雪鸮察覺。 所以如果林雪鸮非要死纏爛打的話,自己又不敢說謊,說謊鼻子會變長的,所以就只能裝傻了。 “你也不記得了?”林雪鸮挑眉,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但稍微回想一下,安娜一直以來性格都挺乖的,所以她說不記得,應該就是真的不記得了吧? 林雪鸮沒有深究下去,思緒一轉,開始好奇起自己剛才究竟做了什么夢。 眼下紅鱗蛇他們都不在店里,正是詢問安娜的大好機會,畢竟就算說了什么丟臉的話也沒有人會笑話他。 于是他抓住這個不可多得的機會,追問安娜,“我都說了哪些夢話?” 安娜想了想,細數起來,“不要走,不要走,求你,花花,求求你……” 林雪鸮聽得目瞪口呆。 很難想象「求」這個字居然會從自己的嘴里吐出來。 但當他循著這些話去回想的時候,發現居然真的有跡可循??? 支離破碎的夢境一點一滴逐漸拼湊:清冷的房子,離開的流浪貓,不會再有貓咪觸碰的水碗和食盆…… 是自己親手趕走了她…… 夢境從另一層面來說,是生物的一種自我成長方式。 它們會將現實中從未體驗過的事件編織成夢境,以求在腦海中得到鍛煉,彌補各方面的經驗不足。 出于身臨其境的需要,夢境會根據每個人的特點量身打造,所以夢給人的感覺從來都很真實。 畢竟沒有人會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這也就導致了忘記的時候不覺得,可真當夢境全面復盤,回想起此中細節以后,心情是實打實的不好受。 林雪鸮沉默了,他沉浸在了夢中的情緒里,心就像是被剜去了一塊,空落落的疼。 不過萬幸的是,比起夢境中生死未卜的花花,現實里自己至少知道于肖肖還沒有徹底湮滅,只是暫時還找不到她的靈魂碎片而已…… 一切都還來得及,一切都還能補救。 “花花是誰???”安娜注意到了一個細節,不禁有些好奇。 雖然她對花花這個名字有點兒印象,但天底下叫花花的多了去了,她也不敢保證此花花就是彼花花。 林雪鸮當然不會把花花的真實身份告訴安娜,畢竟要是跟她說了,豈不就間接證明了自己日有所思? “就是一只流浪貓的名字,我之前撿到過,后來又跑掉了?!?/br> 他編了通胡話應對安娜,編的時候仍不忘強調自己撿到貓時形象是多么偉岸,貓咪是多么崇拜他,走的時候是多么的依依不舍。 編完一個故事以后,林雪鸮松了口氣,以為夢話這事就這么過去了。 不想安娜在聽完這個故事以后,仍有些意猶未盡,舔舔嘴繼續告訴林雪鸮,“你好像不止做了一個夢?!?/br> 林雪鸮:?? “我到底睡了多久?” “八個小時吧?!卑材戎噶酥噶盅^的手機,示意他自己看時間。 林雪鸮看了眼手機屏幕。 哦,凌晨了,難怪。 他把手機丟到一邊,問安娜,“我還說了什么夢話?” 他們倆一個想要知道自己夢到了什么,一個想要聽故事,正可謂是一拍即合。 安娜見林雪鸮還愿意坐在這兒繼續回想夢境,便連忙閉上眼睛,用食指在太陽xue附近畫圈圈,努力回憶著。 “你說……” “這破籠子算什么?有本事把我羽毛剪了,指甲拔了,或者直接掐死我。你殺啊,你們殺啊……” “不舍得殺是吧?你們記著,日后老子要是有一天能從這里出去,你們所做過的事,定要你們如數奉還……” “大概是這么個意思吧?!?/br> 聽到這里,林雪鸮臉色變了變,從此前苦尋靈魂碎片不得的頹喪,變成了低氣壓的陰沉,“哼,這個啊……” “這不是什么好聽的故事,小孩子別聽了?!绷盅^把安娜放回地上,起身出門,準備繼續去找魂魄碎片。 安娜卻從身后喊住他,“你還有別的夢話呢!” 林雪鸮:?? “還沒完?” 他無奈地停下腳步,靠在門邊,等候安娜的下文。 十有八九又是當年的那些不愉快吧…… “你還說……”安娜盯著林雪鸮的眼睛,眸子里散發出和星星一樣的漂亮光輝,“你一定會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