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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提醒于肖肖,“還有,主人,您的任務只差支線「讓鳥兒自愿回到籠子里」這一項了,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離開z市?” 于肖肖想了想,伸手接住一片沿途的雪,將手握拳,微微垂下眼皮。 須臾,她重新攤開握拳的手,手心里的雪花已經融化蒸發,徹底不見了。 “你不覺得林雪鸮就像是這片雪嗎?”她問。 雪花為什么一定要攥在手里?明明只有當和其它雪花一起落在曠野中時,才能夠保留本性,筑成他人眼里的風景。 app:? 于肖肖知道app沒能聽懂,也不想過多解釋,于是言簡意賅地總結道,“你就當我是在放置play吧?!?/br> …… 火車在上午6點28分抵達帝都車站。 車站的地面上積著一層厚厚的雪,站臺的工作人員就算裹著厚厚的棉大衣也依然冷得瑟瑟發抖。 前來交接班的同事給他帶了一杯熱豆漿捂手,二人開談,連呼出的氣都在瞬間結成了白色的霜花。 于肖肖從落了雪的車頂起身。 天還未亮,她提著一群依然好奇張望的古獸沿車廂投下的陰影行走在軌道之間,不一會兒拐上月臺,沿樓梯出了車站。 車站外是一片廣場,已經有不少早起的大爺大媽提了電筒趕來晨練。 不晨練的,此時手里已經提溜了一籃子從菜場買的新鮮蔬菜。 帝都的生活氣息從來只多不少,即便是這連月來的邪祟襲擾和不日前的隕石天火,也絲毫沒能折損他們的熱情。 于肖肖走在街上,腳下的雪塊踩得嘎吱作響,耳畔傳來早餐鋪子的吆喝聲,“rou包子一塊,豆汁兒五毛!” “豆汁兒是什么?”有古獸忍不住問于肖肖,“好喝嗎?” 于肖肖回想了一下生前的記憶,確實曾有那么幾次,那人帶自己出來吃了早點,但只有第一次自己是點了豆汁的,之后無一例外全都要了甜豆漿。 “不怎么好喝?!庇谛ばと鐚嵉?,“一般人喝不習慣?!?/br> “我想嘗嘗?!闭f出這話的古獸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有多得寸進尺。 而于肖肖也覺得仿佛自從踏上這片土地,整個人的情緒便沉靜了不少,因而連對待這些不通人情世故的古獸,也比先前多出了幾分耐心。 恰好扭頭看見早餐鋪的攤主從大鐵鍋里舀出一勺熱乎乎的白豆漿,于肖肖心念一動,便走進店里,打包了2份鍋貼,40個包子,19碗豆漿,外帶一小份醋。 左手提著早飯,右手提著山雞,走在清晨的大馬路上,于肖肖注意到往來的大爺大媽們看自己的眼神都多出了幾分欣賞。 “小姑娘,家里擺宴呢?”一位大爺騎著自行車路過,叮鈴叮鈴的清脆聲里,留下了一句中氣十足的寒暄。 于肖肖覺得有些好笑,又有點無奈,只好先拐進一旁的公園里,坐在四周無人的長椅上,準備把早飯先解決了。 裝著早點的袋子一解開,nongnong的rou香便勾起了古獸們的欲望,紛紛昂首爭搶。 于肖肖便獨自拿起豆漿,插入一根吸管,慢慢酌飲。 幾口下去,除開溫暖心坎的熱度外,胸腔里還充斥著一股大抵可以稱之為鄉愁的情緒。 一旁,鹓雛吃飽喝足,準備梳理羽毛,抬頭便看到于肖肖正盯著不遠處的冰湖發呆。 湖邊站著一家三口,男人在鑿冰面,女人替他拿著魚竿,孩子則坐在岸邊的小馬扎上不停地給他們加油打氣。 “兒媳婦?!彼_口一喚,于肖肖眼里的焦距就回來了,“在想什么呢?該不會是我那個傻兒子?” 于肖肖捏著吸管攪了攪杯底的豆渣,“倒也不至于?!?/br> 她只是想到了生前的一些事。 不過現在思緒被拉回現實,她也不想再繼續回想那些過往了。 便轉移話題,就鹓雛對待林雪鸮的態度發出疑問,“他吞噬了始祖凰,百鳥之祖,你們不覺得抗拒嗎?” “這有什么可抗拒的?!丙g雛實話實說,語氣聽起來頗不以為意,“贏就是贏,輸就是輸,在我們的世界里,實力就是一切?!?/br> 就像是狼群、獅群那樣,年輕首領的奪位總不免與原首領爆發沖突,流血死亡很是常見。但當新首領繼位后,狼群獅群還是會跟著它繼續生活。 大多數野獸只會選擇追隨更強的領袖,這就是根植在生物體內的權力規則。 一頓早飯在交談中不知不覺結束,古獸們翻了翻空掉的早餐袋子,顯得有些意猶未盡。 天邊,半輪太陽正從湖面之下冉冉升起。 于肖肖對這種富余生機活力的景象沒有什么太大感觸,但是身邊經過的路人卻停下腳步,特意轉過身,面朝冰湖方向欣賞。 “快看!是日出!你能感受到嗎?那是積蓄在火球內部澎湃的力量!” 說話人語調抑揚頓挫,怎么聽怎么像是來這兒早起練聲的歌劇演員。 于肖肖側目望去,在距離長椅不足五米遠的地方看到了一身明晃晃的白大褂。 這個白大褂的式樣,是只有專業醫護人員才會穿的。 看來剛才說話的人不是歌劇演員,而是一名醫生。 就在醫生的身邊,站著一名身穿松垮病號服的少年。 少年垂著頭,是被搭在肩膀上的手臂半強迫著去看日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