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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后,二人推開了閣樓倉庫與天臺之間的木門,有來自森林的風貫入屋中。 安娜和貝莉一前一后上了天臺。在這個高度,四周已經沒有了障礙物,視野可以順利穿過森林,看到遠處村子里的風景。 貝莉一步步走到了欄桿邊。 安娜害怕極了,連忙提醒她,“貝莉,別靠近了,邊上很危險的?!?/br> “沒關系,沒關系的?!必惱驈娧b鎮定,招手讓安娜一起過來。 安娜有些猶豫。 貝莉見她動搖,神情逐漸變得有些委屈,苦笑道,“我們是好朋友啊,你不相信我嗎?” 安娜見她似乎要哭,不禁有些心軟。 只要小心一些,應該會沒事的吧。 懷抱著這樣的僥幸心理,安娜真的緩緩靠了過去,站在了貝莉邊上。 最初的幾分鐘,貝莉確實什么都沒有做。她只是一直在指著村子里的建筑,告訴安娜,“這里是廣場,那個很高的是村子里的瞭望塔,那個位置還有一個湖……” “你看到湖了嗎?就在那里呀!” “哎呀,你再湊過來一點嘛,就在那里,你腳踮起來……” 安娜被貝莉口中的湖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真就如她所說的踮起腳尖趴在欄桿上不停地往那個方向望。 貝莉見她看的專注,悄悄地向后退了幾步,朝安娜的后背伸出雙手。 然后猛地使力一推—— 安娜重心不穩,從欄桿翻了下去。 掉下去的一瞬間,林雪鸮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安娜的裙子,另一只手抓住欄桿,以此為支點當空繞了半圈。 他把安娜甩回到天臺上,落地后從后方偷襲,踹了貝莉一腳。 貝莉在不設防的情況下被這股力量襲擊,直接撞向欄桿,腦門狠狠地磕了一下。 這一切只發生在數秒之內,撞上欄桿也只是勉強讓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量稍微減緩。 她趴在欄桿上,閉眼緩和了一下頭昏的癥狀,卻沒注意到失修的欄桿正在松動—— 下一秒,欄桿從五樓墜落,將正下方的石頭道路砸出一些淺坑。 貝莉整個人懸在空中,一時間只剩下右手還抓著天臺邊緣。 “救命??!救命!” 貝莉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她掙扎著想要將另一只手也伸上去,但是只要稍微一動,帶給右手的壓力就更大了。 她意識到只靠自己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能爬上去,心中頓時涌起了對死亡的恐懼。 她看向安娜,想要向她求助。 安娜卻也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無措地站在不遠處。 很顯然,只憑她的體格和力量的話,如果上去救人,兩個人說不定會一起死。 一樓正廳的大門打開了,原本在會客廳內喝茶的幾名大人聽到動靜跑了出來。 他們在站在庭院內,仰頭看著天臺上正在上演的生死一線。 貝莉的母親嚇壞了,臉上頓時失去血色。 于肖肖為了將自己的慈母角色演繹得更有靈魂,便捂著心口裝模作樣地念了兩句,“安娜……” 紅鱗蛇立刻將自己有擔當的一家之主的人設發揮到了極致,對身邊的女仆吩咐道,“快!上樓救人??!” 說著,自己也沖進了屋里。 但是就算他們跑得再快,貝莉也快要撐不住了。 她的手指逐漸失去力氣,一根接一根地從天臺邊緣滑落。 最后整個人向后一傾,從五樓摔了下來—— 貝莉的母親嚇得捂住了雙眼。 不過預想中重物墜落的聲音并沒有出現。 當她再睜眼時,就看到自己的寶貝乖女兒正掛在洋館四樓外那些沿著墻壁攀爬的喜陰植物上。 及時趕到的紅鱗蛇在四樓的房間里打開窗戶,探出半個身子將貝莉救下。 被救時,貝莉的衣服和臉都已經被喜陰植物的藤刺給刮花了,頭發亂糟糟的還夾雜著樹葉,人已經昏了過去,顯然是被鬼門關前這一游給嚇得不輕。 紅鱗蛇讓女仆簡單為她處理了一下傷勢,抱著她走回到一樓大廳門前,將她交還給了她的母親。 “兩個孩子估計都嚇壞了?!庇谛ばた粗惱蚶仟N的模樣,心情甚好地摸了摸她額頭青紫的淤腫,就像是一名真正關心孩子健康的婦人。 她輕聲叮囑道,“孩子沒事就好,先帶著她回家好好休息吧,不放心的話可以去村子里的診所找醫生檢查一下,醫藥費由我們出?!?/br> 說完,她給這對母女安排了一輛馬車。 “謝謝?!必惱虻哪赣H帶著昏迷中的貝莉登上了馬車。 馬車一騎絕塵,很快就將這對母女送離了洋館范圍。 直到馬車消失在視野里,站在門口目送的于肖肖、林雪鸮和紅鱗蛇才互相遞去一個褒獎對方的眼神。 安娜卻漸漸低下頭,抱緊了懷里的兔子先生,委屈地嘟囔道,“不是安娜做的……” “我們當然知道不是安娜做的?!奔t鱗蛇蹲下來揉了揉安娜肥嘟嘟的小臉,安慰道,“我們甚至還知道,是貝莉先從后面推了你一下……” “咦?”安娜瞪大雙眼,似乎是在驚訝屋子里的爸爸mama們怎么會知道這些細節。 紅鱗蛇伸出一根手指,戳著她懷里的兔子先生,每一戳都會在兔子先生柔軟的身體表面留下一個凹槽,“因為兔子先生都告訴我們了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