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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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告訴你,趙起一直都知道,不光是他,蕭家的那個丞相也知道。他們兩個明知道趙凌的真正身份,卻隱瞞不說,眼睜睜的看著趙凌走向萬劫不復的深淵,你還覺得,你能給趙凌翻案嗎?我要你與我同恨,反了大梁,反了趙起,你漠北洛家,自立為國,伏天陣,天命,統在你手,然后滅了大梁!唯有如此,才能讓亂臣賊子的罵名徹底消失! 第50章 趙凌終于明白了舅舅的企圖。 薛偲把寧國玉璽分成了四分,給了四個人,他曾奇怪為何選了這四個人,原來,舅舅從一開始,就是想借洛溢的力量造反。 漠北軍加上藏在暗處的薛家三萬殘部,再加上那四個人鄺承宗、寧秋墨、宮思、趙原。 鄺家雖然為侯,可清霽國通天情報網與隱藏著的殺手組織,是多么可怕的力量。寧國人團結,如果當年癡傻的太子回來振臂一呼,定有不少寧國人愿意誓死追隨為復國而戰。宮家的玄烏閣,號召天下武林,三教九流的人物加起來,頂的上上萬人數的精銳之師。至于趙原大概是想洛溢師出有名,來個挾天子以令諸侯一類的。 若反,大梁必亡。 母妃曾與趙凌說過,他很像舅舅。舅舅自小驕傲聰明,心比天高,也是個性情張揚意氣風發的少年,伏天陣大概是他這輩子唯一過不了的檻。 母妃的自盡,一來是為了趙凌保命,二來也是為了自己的弟弟,能記住薛氏一族的本心。那個堅毅聰慧的的女子,甚至要斬斷自己親弟弟的羽翼,用自己的死收回薛家軍的軍權,可惜薛偲早有準備,借著假死,把兵符給了趙凌。趙凌的性情如何,他清楚的很,就算是自己千刀萬剮,也絕不會放棄三萬西境軍的性命。 只是最后的結局,他沒有猜到。 趙凌竟然把兵符給了洛溢,三萬部下統統死在火海。薛偲大概還是恨死了洛溢,把他的全盤計劃都打亂了,當宮成因趙凌而死的消息傳來,他便知道趙凌報了必死的決心。凌遲三千刀,他的心血也全都付諸東流。他只感嘆天時不佳,唯有拿著寧國玉璽邊研究邊等待時機。 可他看洛王爺這些年,一直心心念念為一個死人東奔西走,又重新有了指望,重新部下他的棋局。 只是,洛王爺不是可以任由他擺布的棋子。 趙凌心里感嘆,上輩子自己被一心仰慕的舅舅坑的不輕,他感情用事,自以為是,不知天地敬畏,太容易相信身邊的人。舅舅了解他,所以能夠利用他,但是,舅舅并沒真正了解洛溢。洛溢雖然重情重義,為了他趙凌能豁出性命,但骨子里還刻著個忠字。 與趙氏皇族的關系,洛家到底比薛家近了好幾層。 洛家祖先曾與先祖皇帝并肩作戰,打下大梁江山,先祖皇帝在位兩年后就離奇病逝,后世眾說紛紜,有野史記載先已經病逝多年的祖皇帝現在漠北洛王府。多少年來,大梁內憂外患數不勝數,漠北洛王府都是趙氏皇族最鋒利的刀鋒,從沒有任何流言蜚語能夠質疑洛王府的忠心。 五百年前,兵將輩出的洛王府頭一次出了個文豪,詩詞文章天下傳唱,可這位洛才子卻在風華之年入宮,以男子之身下嫁夜臨帝趙夜,雖沒皇后位份,但趙夜終生未立后,甚至沒有親近任何一個女子,一雙人白頭偕老,連太子都是過繼皇兄的孩子,夜臨帝乃大梁非常有作為的中興之君,由于他的功績實在太多太多,完全掩飾了他斷袖與無后的小小缺點,史書上唯有寥寥數筆的簡略記載,唯有披衣典故流傳民間,成為愛情話本里最浪漫的橋段。 如果洛溢反,趙凌把兩個字倒過來寫。 薛偲催促,有什么好猶豫的!天命在手,多少人得過趙凌與你的恩惠,多少人有國仇家恨在身,他們都能成為你的助力。 趙凌沒等洛溢大義凜然的拒絕,就說道,趙凌若是活著,絕不想你這么做的。如果他還活著,見到如今大梁世道安寧,繁華富饒,就算是知道真相,也不會怨恨誰。 說完,他指了指陣眼處,洛王爺,我們該做正事兒了。毀了伏天陣,毀了天命。 洛溢點點頭,薛將軍再不是當年的西境軍總帥,如今的他,已經被仇恨與欲望,變成了一個無可救藥的魔鬼。 毀了?多么完美的作品,世上再沒有孫納那般奇才,能做出天命與伏天陣這樣的武器,你舍得嗎?薛偲狠狠道,好,好,好!既然你不愿反,那就把天命拿來! 薛偲手握窄背刀,運功躍起,沖著趙凌這邊砍下,欲要搶奪趙凌手里的玉璽。趙凌反應飛快,抱著玉璽滾到了洛溢的身后,只聽耳邊兵刃相碰,發出利耳鳴響,洛溢拔出隨身佩劍,迎上窄背刀。 趙凌抱著玉璽狂奔,伏天陣陣眼近在眼前,他深知,洛溢帶兵是一把好手,單打獨斗卻不在行,自家舅舅的武藝與宮師父旗鼓相當,洛溢能接幾招就很勉強,充其量能自保,加上他這個拖油瓶就難說。 只要他把手里的玉璽安在陣眼處,天命受伏,陰陽相抵,伏天陣就可自行毀滅,而天命也隨之消失在世界上。 陣眼越來越近,手上的玉璽變得沉重,想玉璽消失,趙七王爺這亂臣賊子的名聲可真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就像他的身世一般,真是天命。上輩子他覺得天命是個屁,我命由我不由天,偏偏要與命爭個長短,論個輸贏,寧國太子為眾矢之的,他偏偏要救,堅不可摧的伏天陣,他給天地看,人人以為清霽國與大梁不死不休,他便以凌遲三千刀換了天下安寧。 天命可爭,但輸贏卻是難說。 重生回來,他必須相信,有些命運,是無論如何也勝不過的。 他眼見洛溢受了好幾處傷,卻死死攔住薛偲,為了給他爭取時間。他登上樓梯,毫不猶豫的手里的玉璽放在伏天陣的陣眼處,洛溢見玉璽歸位,稍松一口氣,薛偲趁機提刀越過他,企圖做出最后一搏。 洛溢追逐在后,兩人邊走邊交手,卻是向著趙凌這邊不斷靠近。趙凌此時手按住玉璽不動,怎么回事,玉璽在陣眼處,可此間并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難道玉璽是假的? 趙凌換了方向,正面反面側面都試過,然而周遭寂靜,絲毫沒有變陣引起的sao動。 薛偲哈哈大笑,看來我們都想錯了!只當天要你們死,我成全你們! 趙凌直覺后背發冷,他回身凝望下落的刀刃,右手摸向袖中。薛偲不管不顧,他要奪玉璽,也要殺兩人,洛王爺不為他所用,回去之后必將成為他大計的阻礙。他知趙斂是個弱雞,畢竟趙斂這個斷袖的大名在梁都貴族圈子里大大的響亮。先除了這個包袱再說!他一刀劈向趙凌,洛溢已然阻攔不急,右臂上前,手掌握住刀刃。 血腥味刺鼻,鮮紅的一滴又一滴,滴在草地上。 趙凌袖中匕首出鞘,那時在獵場殺老虎九死一生,回頭趙原送了一把差不多的匕首給他防身。他一直沒什么機會用。 他受制于趙斂的身子骨,武學修為一直上不去,加上他遇事兒就跑的慫包做派,幾乎沒人把他同武功高手劃等號。但他上輩子怎么說也出身玄烏閣,不學無術也耳濡目染的學的八九不離十。 天命不好用,可寧國玉璽必須保住,決不能容舅舅帶出去為禍眾生。他本想與洛溢兩人合作,醞釀了好幾路功夫,卻見洛溢遇險,血水刺激他的腦子一片空白,下意思的使出了舅舅曾經教他的保命三招。 小時候,他騎在舅舅的脖子上,突發奇想的說,我想學天下最省力的武功。 舅舅教他了三招,沒有名字,是在戰場生死搏殺里領會的致命動作,舅舅摸著他的腦袋,問他學會了沒,告訴他最省力的武功,是殺招,希望阿凌一輩子也不會用到。 他上輩子沒用過,這輩子也不打算用。 洛溢為他徒手接刀,他心中一痛,殺意乍現,匕首直刺薛偲的胸口。 殺招的可貴之處,在于雖然力氣不到,但只要招式到位,就能出其不意。 阿凌!洛溢手掌推出,把匕首刺深一分。薛偲的刀再下,趙凌未及收回的胳膊被刀刃削出兩道痕跡,洛溢單臂抱起趙凌后退數步,趙凌手上沾了血,洛溢的,薛偲的,還有他自己的。 薛偲中了一刀,正中胸口心臟。 他臉色蒼白,手里依舊握住窄背刀柄,顫顫巍巍的向前走,邊走邊喃喃而語,天命!天命!我要天命! 趙凌忙雙手按住天命,生怕有什么閃失,是他想多了,薛偲垂死掙掙扎,強弩之末,死在自己的殺招之下。 刀扎的很深,薛偲勉強走幾步,無力倒下,白眼外翻,死不瞑目,盯著寧國玉璽。 舅舅,夠了。趙凌跪下,合上薛偲的眼睛。 趙凌撕下布條,給洛溢包扎止血,順便打了個大大的蝴蝶結,他的傷口很淺,已不流血了。 兩人在島上就地挖了個坑,把薛偲埋在了坑中。洛溢本想放一塊石頭刻字做碑,趙凌卻直接把薛偲的窄背刀插在墳丘上,舅舅生性高傲,喜歡獨來獨往,死了定然也不喜外人sao擾,有他的刀陪著他就好。 洛溢用隨身攜帶的手帕把渾身能擦干凈的地方擦了一遍,潔癖癥發作真是沒救了,趙凌趕緊跑的遠遠的,省的洛王爺擦完了自己跑來擦他。 過來!洛溢看著趙凌狼狽的樣子,越看越不順眼,沒有水洗澡,只能勉強擦一擦,恐怕弄不出個白白凈凈的趙凌。 趙凌做了個鬼臉,我先把玉璽收好。 可哪有玉璽的影子? 陣眼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凹槽,寧國玉璽掉進里面,竟然被凹槽中滲出的水融化。 白云高處,電閃雷鳴,海島四周,海浪風起,天命開動,伏天陣遺址,也接連消失。 剛剛明明沒有反應 趙凌看見玉璽上有血跡。 是因為我的血嗎?趙凌想,我是孫納的后人,這血為祖先遺留相傳,所以能開啟天命,毀去伏天陣。經歷千年輪回,孫家造天命又毀天命,天命真是捉弄人??! 回頭,洛溢拿著手帕不懷好意的看著他。 正想開溜,忽然被什么給絆了一下。 是把扇子。剛剛打斗時候,從他懷里掉出來的。 念明寺大火時,他救了蘇妃,撿到了這把扇子,遇上了洛溢。當時他總想著跑,跑的越遠越好。洛溢一眼就認出他是誰,不敢明說,默默的把薛家軍的上好金瘡藥給蘇妃,一天三次跑來送藥問他的傷情。蘇妃說洛王爺貼心,想想就好笑,青梅竹馬這么多年,還從沒有人用貼心這個詞匯,來形容漠北軍的總帥。 扇子是楚笛聽送他的,死后被洛溢撿了去,重活一世,兜兜轉轉,依舊是楚笛聽把扇子送還給了他。上一世的一切,歷歷在目,恍如昨日,什么也沒有變,他在意的人,都活著,他在意的大梁天下,也越來越好。 當初他與楚笛聽說,自己是用身體還洛溢的債,如今想來,只是給高傲的自己找個理由罷了,他對洛溢,上輩子是信任,這輩子是喜歡。 怎么喜歡上的,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可人生短暫,何必把事事都搞清楚? 他不跑了。 跑多浪費時間? 他轉身回去,先是慢慢走,后腳步越來越快,到洛溢身邊,飛身躍起,抱上洛溢的脖子,直接把人推到在草地上,柔軟的唇貼上身下人高挺的鼻梁,一手把手帕奪過來,扔的遠遠的。讓你擦,臟一點怕什么! 夕陽西下,余暉萬丈,孤島叢草,人影若隱,交纏翻滾。 (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