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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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隨手拿桌上的毛筆順窗砸出去,好你寧莊,上輩子白救你了,誰跟洛溢說情,讓他放過你的!是誰!是誰!是誰呀! 難怪洛王爺大中午了還不回府吃飯。 定然是去皇宮跟梁帝說此事,順便在宮里邊吃邊商量如何處置。 此案牽出來的人數相當之多,記錄名冊的一半學子,都多少花過銀子。趙夏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那腦筋動到了科舉的頭上,把考題偷出來,還不是送,而是賣,東宮缺錢嗎?如此幼稚可笑,真的很難與大梁悉心培養的未來的一國之君畫上等號。 洛溢的確是進了宮。 趙起剛找來幾個用毒高手,正要打包送給洛王府,看看洛王爺的毒,結果洛溢沒讓通報就急急的闖進他的書房,還把幾張紙幾本冊子扔在他的桌子上。 意思是,自己看。 幾張紙是考題,而冊子是每張考題的買家,列的整整齊齊,明明白白。連洛溢都跟佩服太子的經商能力,先把考題給幾個親信,讓親信化妝神秘人,賣考題給梁都里的客棧掌柜,說好五五分成,學生來梁都考試,一定會住店,掌柜觀察有需要的學生,再把考題高價賣給學生。 都是烏家的客棧?梁帝面色略白,抑制住手抖??婆e考題泄露,源頭是東宮。他記得聽暗衛回報,趙夏拿著藺皇后的令牌進過他的書房,但他壓根兒沒有往偷看考題的方面去想,以為是皇后差事他來拿什么東西。 他經常氣趙夏懦弱膽小,竟然看走了眼。 烏嵐不知情。洛溢肯定,那幾家掌柜,最近都很缺錢,說是賭場輸了一大筆,而且是同一家賭場,賭場老板是個燕國商人,在梁都,但凡生意做得不錯的燕國商人,都與東宮脫不了關系。 梁帝苦笑,這孩子用心良苦。 誘惑客棧老板輸錢,然后逼人還債,再把一個能賺大錢的機會砸在老板們的頭上,讓老板們不得不與之合作。 要不是倒霉被洛溢撞見,恐怕這一切,都將神不知鬼不覺,就算被發現,東宮摘得干干凈凈,全部罪責推到烏家身上。也唯有洛王府的手段,才能把賭場輸錢的契約給弄到手。 有這般聰明,不往正道上用,朕的好兒子!好兒子!梁帝沒話可說,來人,宣太子立刻來見朕。 洛溢要走,此事他做到此足夠,之后是趙起的家務事,如果趙起要把這件事按下去,他也裝作毫不知情,此時尚未開考,只要把考題偷偷換了,對于考試也沒有影響。 小三,你留下。趙起聲音有些沙啞,透著疲憊與無奈,我知道這么問你不對,但這件事,也唯有你能給我一個最需要的答案。 洛溢停下腳步,站在門口,半晌說,無論皇上選誰,洛王府都會保他坐穩江山。 你又把這個問題拋還給我了!趙起閉上眼,換做二十年前,你會拿著劍指著我大罵,大梁江山怎么可以交給這樣的人。 那樣做的不會是臣,洛溢眸中含光,小七才會那樣,臣永遠不會。 梁帝大笑,也是,世上唯有趙小七那無法無天的性子,才會不顧三七二十一的堅持他認為對的東西。 侍衛來報,太子到了。 讓他在門口跪著,趙起很亂,煩躁不安,他之所以留下洛王爺,是希望洛王爺能在他可能喪失理智的時候,攔他一把,別讓他一氣之下把太子給拖出去砍了。 這些年,大梁經歷戰亂,百廢待興,太多的東西需要他親力親為,他勤于政事,卻疏忽了對孩兒的管教,把太子的教育之事全都推給了太傅與皇后。轉眼,趙夏已經十八歲了,十八歲太子,應該是一展宏圖擔當大任的時候,他卻發現太子并不是他所想象的樣子。 懦弱無能,文不成武不就,遇上問題就知道依賴伴讀與太傅。 寧秋墨當年也是如此,但他身邊好歹有個楚笛聽,有楚家給他當后盾,絕不會做楚笛聽不喜歡的事,但大梁太子不但沒有籠絡自己的人脈,還喜歡自作主張,做下錯事后不愿承擔責任,幾次下來,連本來支持他的也對他倍感失望。 多少人旁敲側擊的想要廢太子,包括皇族里也有不少長輩對太子有意見,他一直裝傻不懂,拖延看看,但趙夏也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揉揉眼角,事到如今,他再也裝不下去了。 科舉選才,乃大梁國本,拿著國本賺錢,換做任何人都是死罪。 趙起在想什么,洛溢覺得無關緊要,此時他也挺急躁的,想趙凌該是等急了,他進宮前該給他打個招呼,中午飯別等他了 梁帝留飯,讓人拿來棋盤,兩人下棋到天黑,洛溢咳嗽半聲,示意自己該回去喝藥。 你的藥宮里也有,今晚就別回去了。 王妃那邊,我差人去通報一聲。梁帝想的很周到。 太子洛溢想說太子還跪在外面,跪了一個下午了,您老人家難道不想見一面了解一下情況嗎?可話還沒說出來,就聽趙起冷冷地說,讓他跪著。 月上柳梢頭,恍恍惚惚,洛溢每局都輸的很快,總是贏很無趣吧!然而趙起不在乎,一盤結束,下一盤立刻繼續。 終于,門外傳來轎子落地的聲音。之后,是太子痛哭求饒的聲音。 梁帝放下棋子,終于忍不住了嗎? 推門而入的是藺皇后。 皇上,藺月如依舊是冷冰冰的一張臉,他看見洛溢行禮,也回了一禮,打擾洛王爺雅興,回頭月如定賠罪。 趙起嘆氣,月如,洛王爺今晚留宿宮中,我們兄弟敘敘舊,你回去吧。 藺月如上前,直接拉住趙起的胳膊,我有話與你說,請洛王爺回避。 洛溢巴不得藺月如把趙起拖走。這個點兒,趙凌是不是已經睡下了?看來今晚又不能如愿做那事兒了。 皇上,臣告退,洛溢出門,拐出院子,見石梯下,趙夏彎著身子跪著,骨頭都是軟的,旁邊有兩個丫鬟在扇風打蚊子。 洛王爺趙夏見洛溢來,嚇得爬起來跪好,說到底,他挺怕洛王爺的。 洛溢錯身過去,苦笑搖頭,真是,如果讓小七看見,大梁儲君這幅德行,幾鞭子抽下去打死活該。 屋內,燭火盈盈。 藺月如不習慣溫情脈脈,此時她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努力表現的像一個妻子,皇上,您有許久未到臣妾院子去了,今夜就去臣妾那兒歇息吧。 趙起把手輕輕地從藺月如的掌心抽出。 皇上 你知道太子做下何事嗎?趙起嘆息,看看桌上,都是證據。 藺月如拿起兩張,細細的看著。 趙起背著手,望著窗外明月,朕想保他,可做不到,月如,我不瞞你,明日朕準備在大殿之上,與群臣商議廢太子之事。 藺月如把紙扔進了炭火盆,火光映照白墻,很快,紙化成灰。 就憑這些?燒了不就沒人知道了? 事實如此,這些紙已經不重要了。趙起不想解釋,就是因為藺月如一次又一次的縱容,趙夏才會變成這般。如今他不能再猶豫,趙夏如此性情,就算以后登基,也不得民心。 廢太子趙起,你總算找到理由了呢。藺月如冷笑,自從夏兒出生,朝中廢太子的議論就沒有停過,因為我是異族,我不是梁國世家大族的女兒,而是燕國的公主,夏兒是我的兒子,配不上你大梁的皇位。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么想的。趙起有些激動,我已經盡了我最大的努力,朕本想夏兒做梁燕世代友好的橋梁,卻不想他會做出如此大錯特錯之事。 藺月如心知此事趙夏有錯,趙起生氣應該,但她不想自己的兒子受半分委屈。 月如,我想你理解我,我必須給夏兒一個教訓。廢太子是最輕的處罰,好歹能保住夏兒的性命。就算將來夏兒當王爺,也會有最好的封地與田產,我保證,除了天下,我把最好的都給他。 藺月如冷笑,自古廢太子有幾個有好下場?你死了誰又能護我們!你們大梁的世家大族早就視我們母子如眼中釘,就等你死了把我們千刀萬剮。趙起,你是一國之君,連自己的兒子都護不住,難怪當年你護不住趙小七。 夠了!趙起推翻了桌子,上面稀稀拉拉一桿物件都摔在地上,藺月如,我心意已決,我不想與你吵架。 趙起奪門而去,留下藺月如在書房中,她聽著不遠處,夏兒喊著父皇,喊著父皇孩兒知錯了,可趙起越走越遠,根本沒有停下腳步。 她與趙起在一起十八年,認識了二十多年,從寧國的質子府時,她便知道趙起是堪當大任的國君,小小年紀,遇事從容,胸有大局。 那時候的她,還是個被兄長帶來獻給寧國做禮物的黃毛丫頭,情竇初開小心翼翼掩飾著的燕國公主。她克制著自己的害怕與恐懼,擺出一份冷漠的容顏,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想著兄長能快些選出自己的未來夫婿,這樣她就能依著兄長的計謀,嫁做□□妾,成為安插進寧國的眼線。 她早就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卻不想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不甘心,不甘心就這般淪為寧貴權貴的玩物。于是她反抗了,拿起刀捅進了欲要強迫她的寧國二皇子寧博的心窩。 天下傳說,景瑞太子殺寧國二皇子,是五國聯軍伐寧的□□??墒聦嵣?,殺寧博的是她,趙起只是路過,替她把過錯認了下來。 趙起理所當然的毀了兄長的計劃,豁出了性命救了她,把嚇得呆滯的她帶到了角落,換過衣服洗過手,讓她當做什么也沒有發生。 寧博之死,惹得寧國皇帝震怒,逼迫梁國交人,還要揮兵討伐梁國。燕國順勢聯合梁國,加上其他三國,五國聯軍的大旗豎起,與寧國的戰爭打響。 第38章 五國聯軍聲勢浩大,卻完全被擋在伏天陣外,不敢輕舉妄動,直到趙凌帶著他的親兵,破了伏天陣 藺月如捂住臉,緩緩的蹲下,她貴為梁國皇后,早就不是那個人盡可欺的母家低微的燕國公主,可她并不快樂,她嫁給了不喜歡的人,她教不好兒子,她眼睜睜看著兒子失去一切,卻什么也做不到。 離開家鄉,她在梁國唯有的依靠是皇上,可如今,皇上推開了她,那么的陌生。 這幾年,趙起對她敷衍,到她寢宮的次數越來越少。就是來了,兩人也沒有多少話能說,趙起翻書或者批閱奏折,她則在一邊繡花折紙,逗逗鸚鵡,僅此而已。 那時候,五國聯軍大勝寧國,梁國皇帝提出與燕國結親。兄長告訴她,梁國欲要結親的皇子是阿七,她默默喜歡的人,所以她自告奮勇的遠嫁梁國,她感謝蒼天給了她這個夢想成真的機會。 可到頭來,她要結親的對象是梁國景瑞太子,是大哥與趙起合謀騙了她。 阿七阿起她不愿意承認,是她聽錯了。 但米已成粥,婚事不可能改變。 成親之時,趙起說過一生一世只喜歡她藺月如一人,每每尋些有趣的小物件逗她開心,趙夏小時小心翼翼的抱著兒子哄他入眠??伤菚r候卻恨死了趙起,恨趙起騙了她,恨趙起沒有保護好趙凌。 趙起等了她許多年,可她始終沒有回頭,總是冷冷的甩皇帝臉色。趙起終于不等了,放棄了,再深的感情,也輸給了時間,在深刻的誓言,也經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拒絕。 是她咎由自取,是她親手毀了趙起對她的愛,可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明白自己什么時候愛上了大梁的帝王,會嫉妒皇上身邊的其他嬪妃,會在孤寂難耐的深夜念著皇上能來,想讓兒子成為最優秀的太子,得到皇上的垂青。 但她高傲又任性,不容許自己主動乞求,那些她曾經嗤之以鼻的東西,她想要回來,卻始終不敢踏出第一步,她怕趙起看不起她,她自己也看不起那樣的自已。 淚水沿著臉頰一滴一滴的落下,她多久沒有這么肆無忌憚的哭過了? 洛溢回府時,趙凌果然已經呼呼大睡。他的身體擺成一個大字,把整張床都占滿。 他默默的爬上床,輕手輕腳的把趙凌縮起來抱在懷里。 回來了嗯太晚了困趙凌分不清是不是夢話。 睡吧,洛溢親了趙凌的前額,輕聲自語,阿凌,你還在,真好。 趙凌往溫暖的臂彎里靠了靠,他做了個夢,非常真實,就跟剛剛發生過一樣。二十年前,他沒趕上大哥與藺丫頭的大婚,他與洛溢在鳳凰江畔處理五國伐寧之戰后留下的諸多問題。 伏天陣破后,他一度被困谷底沼澤,洛溢為了救他,獨自離開,把漠北軍的指揮權給了聯軍軍師蕭蘆。他被救回來之后,戰爭已經到了尾聲,他只趕上了些許小戰場,與圍攻梁都的最后一戰。 一路北上,他沒有半分喜悅,而是感到深深的恐懼。 寧國城里,幾乎沒有活人。 洛溢與他一樣震驚,一貫淡漠的臉上多出些許悲愴,兩人并排騎馬走在寧國城池的長街上,地上全是血紅的印子,雨水也沖刷不去的被屠殺過后的鮮血。 幸存下來的人,都被集合到了一處,像奴隸一般被印上印記銬起來,赤CL裸著臂膀鞭痕累累,做著搬運殘骸清理戰場的體力活。 趙凌望向街角,有個人因為搬不動麻袋,被一個士兵狠狠的踹倒在地,膝蓋磕破了,疼的站不起來,士兵毫不猶豫的拔出腰間的長刀,就要砍上去。 可舉刀的手腕忽然劇痛無比,眼前人穿著樸素的戎裝,面色不善,狠狠的折斷了他的骨頭。 趙凌下馬俯身,扶起倒地的人。 你你你敢 你們這么做,與寧國又有什么區別?趙凌冷冷的說,鑰匙。 那人感受到陰狠的殺氣,嚇得不敢說話,惹不起打不過,看那兩匹馬品質上乘,非富即貴,于是乖乖的把鑰匙交出來,眼睜睜看著趙凌扶著那個寧國人走遠。 墻邊石梯,趙凌蹲下,用鑰匙解開鏈子,聽那人說,趙凌,我該謝你嗎? 我該謝你,雖然遲了些,趙凌遲緩片刻,你對我與大哥有恩,救命之恩,不光是我們,五國質子都得了你的恩惠,寧國皇帝有心殺我們,但礙于你的面子始終沒有下狠手。小莊,如果不是你,我們早就死了好幾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