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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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凌對自己苦笑,行吧,宮思不走,他拼了老命也得救,誰讓他趙景明是宮家小子的干爹呢? 目測與老虎的距離,敵強我弱,必須先發制人。 配合我。趙凌沒等宮思應答,就蹲下身子,猛然彈跳,敏捷越上老虎的脊背,雙腿緊緊夾住老虎的腹部,整個人騎在老虎身上。手上的木棍橫過老虎的前齒,老虎的張開血盆大口,咬住木棍。 趙凌兩手分別握緊木棍的兩端,把老虎的嘴強行分成上下兩半。老虎左右摔打磨蹭,欲要把背上粘著的趙凌甩下來,可趙凌死死的拉住木棍,與宮思喊,救人! 這個時機,是唯一的,宮思會意,跑過纏斗著的趙凌與老虎,背起趙原,迅速往濃霧之外跑,他迅速爬上旁邊的大樹,把趙原放在樹杈上。 趙凌眼見兩人暫時安全,這才開始思索自己要怎么脫身,他的手腕被撞,巨大的痛楚鉆心,該是骨折了。他再沒有力氣困住老虎,老虎高高跳躍,把他狠狠的摔在地上。 吐了一口血,腦海中愈加清明,他看的出老虎的行動軌跡,卻是身體跟不上思考,被老虎幾個爪子按在地上。 拉弓!宮思,你的鳴泉!本來疼的半昏過去的趙原,在樹杈上悠悠轉醒,他一把拉住要爬下樹幫忙的宮思,折斷了幾根樹枝,遞給宮思。鳴泉弓沒有配箭,傳說中每次拉開都是就地取材,小輩里沒有人見過鳴泉弓張開的樣子,他們只聽人說起當年戰場上那把被稱為修羅鬼弓的宮氏鳴泉。 宮思抿了抿唇,似乎要說什么,可對上趙原的滿懷期望的眼睛,他的話說不出口。 他根本拉不開鳴泉弓。 宮氏子孫代代相傳的神弓,他拉不開。 這么多年,母親讓他背著弓,說要他等待機緣,可機緣到底在哪,母親也說不出。他只知道,他的生父五歲就能拉開這把弓,天狼騎射,縱橫六國。 快!趙原催促,他對十三皇子的恨意,早就隨著看見趙斂跑來救他的那一刻,蕩然無存。他不知道宮思在猶豫什么,難道還在計較之前那些不愉快嗎?趙斂已經渾身是血,剛剛從老虎的爪子下滾出來,僥幸得了一命。 宮思的手在顫抖,他舉起弓身,可在觸碰弓弦的那一剎那,就知道自己依舊拉不開。他與弓沒有共鳴,弓沒有回應他的渴求,母妃教他運弓術的時候,教過他如何感受。 趙原急的要命,宮思在猶豫什么! 趙凌的肋骨斷了好幾根,胳膊的兩處被啃咬的鮮血淋漓,他一直在被老虎甩來甩去,終于移動到了樹邊。這是他的策略,跑不過老虎,只有借著力氣找到合適的地方,只要爬上樹,老虎就沒轍。他用最后的力氣支撐起身體,握緊最下端的樹枝。 趙凌攀上一層,老虎看穿了他的圖謀,躍躍欲試,可就在此時,老虎忽然停下來,調轉了腦袋,兩眼爍爍發光,他看見濃霧中那張逐漸清晰的臉。 阿阿思阿思有老虎??!救命救命嗚嗚嗚 殿下,快走!樹上的宮思也看見了那張臉。 趙原一把抱住宮思,別下去,你下去也沒有用,白白送掉性命,趙斂剛剛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趙凌看樹上的情形,趙原幫了大忙,雖然瘸了一條腿,胳膊還是有力氣的。 放開我!宮思的武功比趙原好些,很快就制住趙原,他跳下樹,向著趙夏奔過去。趙夏看到宮思,抹干凈眼淚,指著老虎說,阿思,快保護我,老虎要吃我!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趙夏真的是大楚的太子么?不說趙原,危機關頭能保持冷靜讓他刮目相看,就算是成長后的十四皇子與十五皇子,也比眼前這個哭包強上百倍。 宮思拉著趙夏到最近的樹下,拖著趙夏爬樹,身后,老虎緩緩靠近,它被趙凌魔盡了耐性,抓了半天的獵物跑了,這邊絕對不能放過。 趙凌抓住樹枝的手,逐漸松開了。他腦海里浮現出宮成被亂箭穿心的模樣,身上的痛苦都油然不覺,三千刀凌遲,根本不夠還,阿成,我欠你的這條命,還有機會能還給你兒子,真好。 勉強站起來,趙凌使勁兒邊跳邊喊,過來啊,過來??!找我??!我比較好吃,來我這兒??! 宮思已經拖著太子爬上了樹,他聞聲回頭,十三皇子沖他微微一笑,笑容如輝輝朝陽,驅散恐懼的陰暗,撥開幽深迷霧,他一直覺得很猥瑣的笑容,竟變得光明磊落,蕩氣回腸。 太子在樹上伸手,說,阿思,你快上來!讓老虎吃他就好了,吃了他就不會吃我們了 老虎左右邊看,最終還是走向了趙凌那邊。 趙凌閉上眼睛,上輩子凌遲,這輩子命喪虎口,尸體都不是個完整的。洛溢會為他流一滴眼淚嗎?大哥會給死去的他追封個王爺嗎?還有宮思他看不見鳴泉弓重開的那一天了。 接??!身后,傳來一聲大喝。 全憑意識的動作,趙凌接住了飛落下來的匕首。拔出匕首,借著樹干的力氣,他高高躍起,渾身上下的力氣集中在右手,沒有的選擇,要么死,要么搏一搏。 宮思的匕首掉落在樹上,被趙原撿到,時機剛好,趙凌真不想承認,到頭來與他默契最好的,竟然是趙原。他早看清趙原欲要扔下匕首的動作,趙原在等,他也在等,等老虎靠近,等老虎放松警惕,然后一刻絕殺。 老虎完全沒有防備,頂住趙凌的身體,死死的頂在樹干上,趙凌的胸口受到重創,吐出一口血,右手也毫不猶豫的一刀插進了老虎的腦袋。 同一時刻,一根樹枝與一根鋒利的箭羽,一齊貫穿了老虎的心臟。 娘! 高姨娘! 宮思放下鳴泉宮,與趙夏異口同聲喊。 趙凌靠著樹干,眼角濕濕的,也不知是因為撿回一條命的喜悅,還是因為見到了那個非常想見卻又不敢見的人。 女子身著銀光獵服,手執長弓,英姿颯爽,一雙銳利的眼眸,久久的望著趙凌。 白馬之后,是并排而立的兩匹紅棕色的馬,還有一匹雪白小馬駒。馬上的人,臉冷的跟個冰塊似的,跳下馬背,大步朝趙凌走來。 王爺我趙凌虛弱的解釋,他該怎么解釋?洛溢撿到了他的劍與包袱,還找到了他的馬。無故繞過看守,沿著山路越走越遠,這種顯而易見的離家出走的行為,他沒有什么可以跟洛溢解釋的。 總之,性命保住了。 卸下緊張與防備,他想睡覺,美美的睡上一覺,一切不愉快的質問,統統留到他睡醒。 軟軟的的倒下,趙凌眼前烏黑,失去知覺。 洛溢接住趙凌,讓趙凌靠在他的懷中,趙凌一身的傷,讓他既憤懣又心痛。 為什么每一次,他都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體?還是說,每次都差一點,差一定就能減少一分痛苦。 上輩子是這樣,這輩子依舊是這樣。 旁邊有人把老虎的尸體抬走,洛王爺抱起趙凌,在眾目睽睽下安靜的離去,留給所有人一個冷漠的背影。 山林的霧氣漸漸散去,隨行太醫匆匆而來,為三皇子醫治,好在腿傷不重,沒有傷筋動骨,只是上了藥,抬走休息。太子哭的稀里嘩啦,宮思早就習慣,他的心思在十三皇子那邊。他那么討厭的一個人,拼上性命救了他,在老虎撲過去的那一刻,他下意識的拉開弓,樹枝就射了出去,威力如傳說一般驚人。 鳴泉弓,二十年后,再次開弓。 高蘭茵指揮眾人清理了現場,發現兒子在原處發呆。 山中忽起迷霧,狩獵不得不暫停,眾人回去營帳中。她沒見兒子與太子,恰巧洛世子也不見了,她還從沒見洛溢如此慌張過,于是自告奮勇,陪洛溢去林中找人。 她安慰洛溢,或許只是迷路,等霧散了就沒事,可他們找到一只小馬駒,小馬駒蹭著洛溢家小三三的脖子,似乎非常急切的想要表達什么。小馬駒帶路,三人穿過叢林,一股子血腥味,讓他們緊張起來。 他們馬不停蹄的趕到時,危險已經過去,只是一片狼藉景象,讓人后怕。 萬萬沒想到,洛世子是鳴泉弓的機緣。 她不是第一次見趙斂,但將匕首插入老虎頭蓋骨的趙斂,怎么也不能與那個脫了半身衣服,賴著她兒子的那個斷袖掛上等號。反倒因為那張長得極像的臉,讓她想起另外一個故人。 阿成拉開鳴泉弓,是因為他,如今,她與阿成的兒子,拉開鳴泉弓,是因為一個長得很像他的少年。 娘,我宮思自知失責,讓兩位殿下與洛王世子遇險受傷,他這個伴讀難辭其咎。 隨我回去,與陛下解釋,剛剛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高蘭茵揮去腦海里的雜念,那個人已經死了,凌遲三千刀,周庚親自監刑,洛溢親自扶棺下葬。 他死后沒能進的了趙家的祖墳,卻在漠北的洛家祖墳安眠。 墓碑上沒有名姓,只有一詩四句。 迷茫天涯路,三萬英雄冢。 魂歸何處去,白馬踏雪窟。 第20章 乍暖還寒,草長鶯飛。 玄烏閣比往日熱鬧的多。 一共七張桌子,并排著立起來,當做射箭用的靶心。 少年時的梁帝趙起,絲毫沒有太子的架子,與被迫離開座位的洛溢解釋說,宮師父被父皇召進宮講學去了,今晚留宿皇宮不回來。我們何必在此溫書?又沒人看見。小七跟小五打賭,你猜猜誰會贏? 洛溢瞥了眼趙凌。 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總是變著花樣惹是生非,害大家一起挨罰。 自小,但凡他趙景明看上的東西,總會有辦法要了來。威逼利誘也好,明搶豪奪也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這次,他看上了宮家的傳家寶,鳴泉弓,非要與宮少爺打賭,他贏了,就把弓送給他。 洛溢不屑的轉過臉,偏偏,玄烏閣的學生還都愛湊他的熱鬧。 他正準備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有一團毛茸茸的東西爬上他的腳。 什么東西! 他驚的跳起來,手上的書甩出十米遠,見趙凌捂著肚子在旁邊笑彎了腰。 毛團這么可愛,也只有你嫌棄他,趙凌抱起毛茸茸的小狗兒,洛溢忙使喚傭人拿新的鞋子給他換。 有人送烏大小姐的,我借來玩幾天。趙凌逗弄小狗,洛小三,你不來看看嗎?見證奇跡的時刻就要到來!鳴泉弓將第一次被一個宮姓以外的天才拉開! 洛溢轉身就走,這人自戀到一定境界,還恬不知恥的四處說。 洛小三,我想好了。等我拿到手鳴泉弓,咱們也打賭吧,你輸了,就把你的那塊傳家寶玉送我如何?趙凌追上去。 洛溢選擇不搭理。 別那么小氣,都說寶劍送英雄,白玉配美人,我這么美,你送我不虧。 洛溢與趙凌是八字不合,他說話,會被趙凌氣死,不說話,會被趙凌給煩死。美其名曰惺惺相惜,其實都是趙凌閑的沒事找事。 趙小七,你還賭不賭了?周庚已經等得不耐煩。 趙凌一溜煙的跑掉,說好了啊,回頭打賭! 趙起同情好友,自己這個七弟,要洛溢的傳家玉,已經要了十多年了,也只有洛溢能頂得住他七弟的胡攪蠻纏的深厚功力。 宮少爺已經從父親的書房,偷出了鳴泉弓,果然是絕世好弓,趙凌只在狩獵時候見過幾次。 趙凌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宮弦紋絲不動。 到底,他還是沒拉開鳴泉弓。 晚上,本來說留宿的宮師父忽然回來了,看見尚未恢復原狀的教室,一如往常的罰所有人抄禮記十遍。 趙凌把作業丟給了蕭鼻涕,趴在旁邊悠閑的看一眾人等奮筆疾書。 我輸了,愿賭服輸,阿成,你想我答應你什么?趙凌與宮成問。 兩人打賭,趙凌輸了,得答應宮少爺一個愿望,只要不違背天道人道,就算刀山火海也得去。 宮成的臉羞的通紅,平時大大咧咧的一少年,怎么忽然變得扭扭捏捏?趙凌一度以為,這位的愿望,是要跟他求親。 那個,說好不能違背人道。趙凌決定提醒一下。 我喜歡小師妹。宮成憋了半天才說,他一直想求趙凌一件事,也是為此才答應趙凌偷他老爹的鳴泉弓,如此機會,必須抓住。 趙凌擺出個恍然大悟的姿勢,立刻提前恭賀,等你們成婚那天,一定要記得請我吃喜糖,我給你們包個大紅包。你們有了孩子,我當他干爹,天天抓兔子給他玩,釣蝦子螃蟹給他吃。 可小師妹喜歡的人是你!你你別跟我搶。宮成說完,就跑的沒影。 趙凌發了半天呆,才嗯了一聲。 這算哪門子愿望,他從沒有非分之想,一直把高蘭茵當親妹子。 眼前,由清晰變得模糊,趙凌終于意識到那是個夢。夢里是自己的前世,少年意氣,揮斥方遒,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世態炎涼,那個任性妄為恃才傲物的玄烏閣里的趙小七。 他睜開眼,盡數是洛溢書房里的陳設,他身在洛王府,不知昏睡了幾天。 藥香味彌漫,身上纏滿了繃帶,這次的傷比上次更重,骨頭斷了好幾根。 世子,您醒了!小花捧著香爐進來,發現趙凌睜著眼睛,我這就去喊王爺。 等等趙凌叫住小花,王爺帶我回來的時候,說過什么嗎? 小花想了想,說,讓我們別擾著您。 我昏了幾天? 五天。 五天??!難怪他感覺那么餓。 趙凌讓小花先給他找點吃的,再做她該做的事,心里盤算洛溢過會兒來的應對之策。一哭二鬧三上吊,他做不到,裝傻充愣扮可憐,他勉強試試,實在不行,來個死不認賬,最多給洛溢抽幾鞭子不還手解氣。 有人推開門,卻不是洛溢。 我聽丫鬟說,你醒過來了。來人拄著拐杖,神色頹然,似乎幾天沒睡覺的樣子。 趙凌萬萬沒想到,第一個來見他的是趙原。 你怕我跟王爺說出你在林子里的所作所為嗎?趙凌問。 趙原搖搖頭,我已經與父皇與洛王爺請罪,你的傷,我負全責。害太子遇險,害宮世子難堪,這一切也都怨我。父皇看在舅舅的面子上,給了我一次機會,命我督建皇陵,戴罪立功,明天,我就要走了,離開梁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我想來看看你,跟你說一聲對不起。